23 高贵与丑
2021-10-04 本文已影响0人
妖玄泠
血统召示着一个人的出身。
在古老的欧洲,保持血统的纯正一度是阶层固化的金科玉律,尊贵的传承尊贵,低贱的永远低贱。印度、孟加拉国、斯里兰卡等国至今仍然保留着以血统论为基础的种姓制度,以印度为例,在婆罗门、刹帝利、吠舍、首陀罗四大种姓之外,还有大量的贱民,他们不被当人看,纵然有通天的本领,一生也只能做低下的工作,如果是女子,命运则注定悲剧。
1994年4月,花城出版社出版了艾晓明的著作《血统》,王小波代为作序。在这篇序里,他以超出常人的平常心回忆了知青岁月前后的事情,特别是关于血统和成分在那段时期对人生和命运的逆转。艾晓明的母亲在文革时去世,这段历史给亲历过的人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很多人试图记录,更多人选择慢慢遗忘。
王小波说,这是件忽然发生的事,谁也没有预料到,谁也不可能事先考虑遇到这样的事该怎么做人。在大的时代变革中,身不由己是人生常态。当时,成分不好的人,没学上,没工作,没对象,血统一度成为关乎生存的要件。时过境迁,那些努力在夹缝里求生的人,想要上学,想要工作,想要成家的最后至少都小有收获,或上成学,当个作家,写写伤痕文学;或干成了技术大拿,比坐屋子里指手划脚的还牛;或拥有了一个琐碎操心的女人,生几个孩子,锅碗瓢盆地进入花甲。他们活着,带着感恩的心,且大多温润如玉。若被人问起:“当年您什么成分呀?”他们多半会微笑地答:“唔,当年啊,成分不大好哩。”
血统之说或将一直存在,而其影响力却因人而异,因时而异。抛却对出身的刨根问底,亘古不变的则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丛林法则。一世又一世,高贵的依旧高贵,丑陋的剥去层层漂亮的外衣依旧丑陋。
提香的油画《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