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分享库尔特·图霍夫斯基,因了他对卡夫卡的慧眼和喜爱
“一颗良心安眠在此,
还有一副铁硬的五官,
晚安——!”
1911年,卡夫卡在布拉格见到了库尔特·图霍夫斯基(Kurt Tucholsky文末有百度简介)。
库尔特·图霍夫斯基是一位才华横溢的柏林讽刺作家,拥有着令人惊叹的智慧。他是海涅最直接的——也是最后的——精神传承者, 担任《世界舞台》(Weltbihne)的撰稿人, 以本名和另外五个笔名写作, 像海涅本人一样同他的祖国维系了一段爱恨情仇的纠葛, 最后被流放, 后来自杀, 但却激励着人们不懈地反抗德国军国主义、私刑以及20世纪20年代纳粹主义的兴起。
库尔特·图霍夫斯基的武器是从绝望和异化中提炼出来的极端的黑色幽默, 这同卡夫卡非常接近。
1911年秋, 图霍夫斯基这位同样出身法学院的年轻人经过布拉格, 面见了卡夫卡和勃罗德。虽然那时候他还年轻, 也不出名, 却给卡夫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卡夫卡在日记中对他进行了颇具预见性的描述:
……他21岁, 是个非常完美的年轻人, 从他手杖有力有节的挥动时肩膀上洋溢的青春朝气, 到他对自己作品深思熟虑的认同和否定, 都是如此。他想成为一名辩护律师, 前面的路只有很容易克服的少许障碍: 他的声音太高, 在聊了一个小时之后, 他男子气的声音就成了女孩式的高音了; 他对自己公开露面的能力心存怀疑, 这点他希望能够通过更多的处世经验来丰富完善; 他害怕自己陷入悲观厌世的情绪当中, 他看到柏林许多相同背景的年老的犹太人都难逃此运, 当然, 现在的他还没有感觉到这一点。他马上就要结婚了。(1911年9月30日)
这种吸引是相互的。这个尖刻的讽刺作家回忆同卡夫卡的第一次见面时, 直言不怎么喜欢当时就已经很有名气的勃罗德, 而是“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卡夫卡,虽然还不曾读过他的任何作品”。
他是个很具慧眼的批评家,早在1920年就在《世界舞台》上的一篇评论中将卡夫卡称为自克莱斯特以来最伟大的德语作家;一年后, 他又悲叹这位布拉格作家在德国仍然无人知晓: “他写出了最清晰、最优美的散文,是迄今用德语能达到的最高水平。”
虽然图霍夫斯基被禁言、被流放, 缄默不语, 最后于1935年12月21日在瑞典自杀,但并不是因为他在抗争中输给了希特勒, 而是因为他丧失了对人类的信任。
在他精心策划并成功自杀前的几个星期, 他在一封信中提到了“克尔凯郭尔对于诗人的不朽描述, 他描述的诗人想超越自身, 但是最远不过前行到了宗教那里, 而没有达到什么虔诚的境界……这就是我的情况: 还未到达, 也不会再前行”。
1936年夏,图霍夫斯基的骨灰落葬于瑞典玛丽菲尔德,格里普斯科尔摩城堡附近的橡树下。二战结束后,人们为他竖了墓碑,墓志铭取歌德《浮士德》的结尾:“一切无常事物,无非譬喻一场。”(Alles Vergängliche ist Nur Ein Gleichnis,本句参照《浮士德》董问樵先生译本)
然而,早在1923年,图霍夫斯基即在以伊格纳斯·和若贝尔为笔名发表的作品中为自己写下充满讽刺意味的安魂曲:
“一颗良心安眠在此,
还有一副铁硬的五官,
晚安——!”
附文百度介绍节选:
库尔特·图霍夫斯基(Kurt Tucholsky,1890年1月9日——1935年12月21日),德国记者、作家。曾用笔名有碧玉房子(Kaspar Hauser)、彼得·潘特(Peter Panter)、提奥巴尔特·老虎(Theobald Tiger)和伊格纳斯·和若贝尔(Ignaz Wrobel)。
图霍夫斯基是魏玛共和国时期最重要的评论家。他致力于时政评论,曾参与出版周报《世界舞台》(Die Weltbühne),以亨利希·海涅的传统自命,抨击社会现状。其作品多为讽刺小品、小剧场剧本、歌词和诗。自我定位为左派民主人士、反战与和平主义者、对当时泛滥于政界、军界和法律界的反民主潮流甚为不满,一再呼吁警惕国家社会主义(即纳粹主义)的危害。
1935年12月20日夜间,图霍夫斯基在居所吞服过量安眠药自杀。次日被送往哥德堡的医院,12月21日夜,库尔特·图霍夫斯基在医院逝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