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梦里梦外 2022接受现实
以前一直听家人说社会很现实,“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列举一些现象,但我没有经历过,哪里知道什么是现实,后来才知道,原来不是没经历,是正在经历而没察觉,不是书上说的钝感力,而是纯粹的愚蠢。
大概是玛丽苏电视剧和浪漫诗文小说看多了,一直把眼前的事物看得过于美好。之前身边的事物也确实蛮好,建构了对社会的虚幻的认知。直到毕业来的这三年,渐渐感觉不对劲,之前的认知根基渐渐松动,直到今年陡然分崩离析,安和光鲜的外衣褪去,只剩赤裸裸的内里—生活的本来面目。
方向一切与家人所期望的相悖,如今三年过去了,自己想搞点什么也没搞出名堂,还不如不折腾了,直接按照家人说的按部就班,选定一工作一而惯之。
在办公室每天浑浑噩噩地画着图,每天告诉自己不要再这样混下去,逃离工作,甚至逃离武汉。
梦始
四月初,憋着一肚子委屈,带着满身伤痕我毅然决然去了延吉—中朝边陲小城,去寻找那个天真烂漫的“她”,同时开始一段小小的新的生活。
打算就呆两个月,胸闷之气透完了,问题解决了,便按约定的时间回武汉了。
初到延吉,五花八门的吃的,三种语言的交汇,厚实而奇特的云,边城的文化和民族的风俗无一不让我着迷。
一周后,我开始了销售的生涯,虽然当时公司宣称干得是管理和人事工作,依附国企平台零风险创业,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工作,就抱着新鲜感去试试,未入职我便随着部经理外出旅游培训了,三天间,我们去酒庄品酒,登顶龙虎山,于松雅湖泛舟,隔船打雪仗还有专属我的宣传采访,那几天我玩得不亦乐乎。
第一天工作,跟我一起旅游的经理主持了近百人的早会,当上前转身之间披上外套,台上振臂高呼,台下员工顺势响应,称他为“董事长”,接着一片掌声雷动,那时的他是何等的风光。
下午早早下班之后便和小同事们去吃喝玩乐。那时,我们和组里七八个到后来十几个小伙伴,几乎每天一小聚,隔天一大聚。在我租的套间里,我们一起做饭,尝了很多新菜,一起玩耍,各种纸牌酒桌游戏直到深夜;在外面,经常去KTV(迪吧)唱歌,去电玩城玩些“幼稚”的玩意儿,去小黑屋玩剧本杀,玩密室,从公司压马路到西市场,只要有几个聚在一起就有说不完的话,总也不感到冷场,这便大概是乐此不彼吧。
上午在公司嬉笑漫谈间学着招人技能,产品知识。那时,我晨会尬舞,被公司二把手冠以“舞王;我质疑讲师,产品被我搞出花样;我勤奋热情,劳力事都被我抢着干;我抢答问题,被授予优秀学员奖状;我自信多语,被选为公司代表全州发表演讲…
期间,最有趣的还是在深夜客厅里讨论工作方案,在楼顶寻一处秘密基地训练,在酒屋激情分析竞争关系。就一个多月,我们小组从四个人迅速发展为十一人,一跃成为最年轻最活跃的小组,几多殊荣,几多光耀,别的组都眼红得不得了。我们同心齐发力,携手破万难,激情迸发,斗志高昂。现在想来,真是一段流金岁月。
那时我大名已响彻隔壁职场,那时,时不时有人跟我打招呼,我都不认识,只是尴尬一笑而过。那时,觉得身边所有的人都围着我转,我正处于世界的中心,有种登顶人生巅峰的飘然。
登顶的之后必然迎来一段下山路,这既是山势决定,也是人力所及。
五月份开始,由于公司的内部运行机制的弊端,招来的小伙伴留不住,上面领导也流失不少,意气风发的我当着全州销售人员的面定下的vlog最终没有实现,整个小组的人员也渐渐流失,为了留住人,我和组长也想了不少办法,同他们谈感情,解决他们的矛盾,还有我自己的事,我们愁得头发直掉,想走的人终究留不住。
六月初,整个小组都崩盘了,大家寻他道各自飞,仅剩几人还在守着,终究也没有往昔的欢声笑语和意气踌躇。
因为诈骗案的事,拖到六月底和小组长一起离职,至此整个小组全员都离职,整个组至此全盘崩溃,不复存在。
三个月后,“董事长”也离职,去买化妆品去了,每天在朋友圈把广告发得满天飞。
做了简单的告别,我终于回到了武汉。在东北经历了太多的事物我需要在家缓一下,重新考虑自己的工作方向和生活方式。在家玩了一个月,便开始去试着找工作了,没有做好准备,几家好点公司不要我,要我的公司要很差,感觉随时又倒闭。这下我慌了神,只好在家抑郁着,每天在床上看着电视打着游戏,父母见状,起先还骂我劝我,后来没动静了,只是偶尔在他们房间里听到一阵阵的叹息。
屋漏偏逢连夜雨,在东北欠我钱的人,到了还款期,要么完全不理我,要么拉黑我,原来之前的把酒言欢和停杯投箸只是逢场作戏,我彻彻底底被他们骗了,武汉这边借我钱的人也是各种理由还不上钱。
九月中旬,在家不忍荒度的我,终于在外面租房子上班了,可惜在两家公司都没几天就辞职了。我便在出租房度日,靠着最后一点积蓄维持着基本生活。
佯装工作撑到十月了,脚却意外受伤,在家养伤期间,家人又跟我施加新一轮压力,没钱的我几乎是求着欠款的他们还钱,他们就是不还,这一切让我逐渐变得暴躁阴鸷,敏感而抑郁。
实在没办法,我请以前的朋友吃了饭,让我去他所在公司干销售。糟糕的现况还是没有一丝起色,由于两个月没有一点业绩,我只能靠拿着可怜的基本工资度日,相当于社会上的“低保”。那点工资,根本不够一个月七百房租,上千生活费和三百多话费(公司业务就是打电话)。我终究还是回归刚毕业那会儿用花呗的日子,这就是我近期的日子了。
前期玩的多开心,后期就有多悲伤,先前过得对轻松自在,现在便过得多么狼狈不堪,欠下生活的债迟早都是要还的,说来也挺讽刺,但确实如此。
直到前几天,择业无门的我终于联系了先前公司,几经波折,他们收留了我。
梦醒
今年四月后发生的种种仿佛像是做了一场梦,梦醒时分我还是坐在办公室里画图,身边仍是那几个同事,连开的玩笑都跟那时一样,还是2021年。至此,我从的梦清醒了,那个好梦与噩梦交叠的一切都已成为过往。
这一年,经历了很多事,感觉比起之前二十年的事都多,更听了很多道理,主要是一些新的地道的道理。
《后会无期》里说:听过很多道理,却依然过不好这一生。
今年渐渐发现,听道理和懂道理是两码事,懂道理和用道理又是两码事。
别人的终究是别人的道理,不可轻易剥夺和剽窃,那是融入自己的血液,契合自己的灵魂的。
为什么我接连被骗,是我傻,是我弱智吗?答案是否定的,我想了很多,心中明明感觉他在欺骗我,而我一再说服自己他没有,其实内心是怎么也不想去承认这件事。他平时对我还不错,有吃有喝,有说有笑的,实质就是个卑劣的人,我不忍去想象,也不想去揭露这层虚伪,姑且前提潜意识里认定他是好人,让我的善良在自欺欺人吧!
之前我肯定以为这种事肯定不会发生在我身上,可结果就是发生了,莫非这就是现实?
在外经历那么多,那么多的悲欢离合倒逼着了解自己,之前几年悟的一个道理,而我今年一年便已悟得。我也更向心里深处挖掘,让我如今对自己定位越来越明晰,自己的心境越来越平淡。
现在回首,虽然今年不劝旁人劝阻一个劲往东北冲,一步错步步错,导致全年都一直在低谷徘徊挣扎。人生来到26岁,第一次走了弯路,路上风景也是切切实实尝到了,这些遭遇回首若梦,但更有棱有角,更迫近现实,相形见绌之下,平乏单调的日常则显得更加虚弱模糊。
如今,还有家人同事都在为我今年走上人生歧途叹惋,他们说我时,我心其实已经不介意了,放下了。我的经历正好是马原的辩证观的实践,任何事物都是一体两面的,这次经历我失去了几乎所有财物,很多情感维系也断了,一度到了众叛亲离的境地,相应地,从中悟到了很多很多。
书本上说:人生没有白走的路,每一步都算数。即便是歧途仍然算数,我想渐渐有点明白了。
那是我人生再有不会有的际遇,也再有不会有的初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