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国春秋～成汉（4）：后起之秀

接成汉（3）

话说李流等人逃至赤祖（今绵竹西北）后，收集残部，部下还有不下数万人之多。李荡此时也从德阳奔还，帮助李流拒守。李流、李荡、和李雄各据守一营，李流大营居北，李荡和李雄居西。部众认为军中无主帅，都将无所适从，便推举李流为大将军，领益州牧，厉兵秣马，再图一战。

当时德阳已被孙阜攻破，守将骞硕（见前文）被擒，孙阜退回涪陵（重庆涪陵区）驻守，罗尚再遣督护何冲、常深等，分兵攻击李流，此外还有涪陵的百姓药绅，也起兵相助朝廷攻打李流。李流与李骧率军出防常深的部队，李荡与李雄抵御药绅，而何冲却乘虚而入李流的北大营，此时李流已经外出抵御，大营中只留下部将苻成、隗伯等人守卫，两将突生异志，与何冲做内应开营迎入何冲。

何冲趁势率兵杀入，却又不料突然从营内杀出一名女将军，披甲执矛，麾动部众拼命死守。何冲一时间竟呆住了，缓过神来就令军士困住女将，与她厮杀。那女将毫不畏惧，反抖擞精神，一马当先，好几次合围，晋兵都被她杀散了，让何冲等人无可下手，只看的触目心惊，忽从自己身旁闪出一人，手执利刃直奔女将而去，那女将急忙闪躲，那刀锋却已擦着她的眉尖而下伤了女将的左目，顿时血流不止。

何冲本以为这女将在重伤之下，必然会逃走，可偏偏那她目眦尽裂，仍回身死战，定要与何冲等人拼个你死我活。

这名女将其实就是李特之妻罗氏，而刀伤罗氏左目的便是镇守大营的隗伯。罗氏此时已萌生死志，始终不肯退去，那营内却早已乱成一团，眼见李流一方就要全军覆没之时，猛听得营门外面一声呼啸，有两将率众齐齐杀到，一是李流，二是李荡。

原来李流已经攻破常深的营寨，常深逃走，而李荡去战药绅，药绅接到常深败报后，也不战而退，所以李流和李荡才能及时收兵驰救。

此时营中的何冲就只是一支孤军，又怎禁得两路夹击？只好拼命往营外冲出，杀开一条血路，苻成、隗伯两个也突围而去，随何冲同赴成都。

李流与李荡此时尚不肯罢休，在后猛追。李荡自恃勇力过人，手持铁矛越众急赶，就在双方快要赶到成都城下时，李荡未及防备苻成和隗伯两人会回身与他激斗，苻成执矛，隗伯持刀，双战李荡。李荡格开了矛，又要防备刀，就只是一个失手，便被苻成抓住破绽刺中腰下，跌下马来。

苻成正要上前枭取李荡首级，李流此时已经奔到，两人见李流部众甚多，料知也敌不过，便急急冲入成都城中。何冲已在城内守候，见二人进城，便立即将城门关住，阻止李流乘势冲入。

李流抢回李荡的尸首后，泣不成声，准备立即击鼓，率众攻城。此时，忽有信使赶到，报称建平太守孙阜已将率众赶到成都，李流只得长叹一声，便载着李荡的尸首而还。

回到自己的大营后，检视原先营中的部众，这次被何冲率部突袭，被伤毙了多人。更自思兄侄（李特、李庠（李庠之事见成汉（2））、李辅、李荡）都已身亡，而孙阜又至，心中不由悲怒交并。

李流的姐夫李含（和挑拨司马颙起兵那个李含并非同一人，却是同一时期的）曾由李特任命为西夷校尉。此时李含劝李流立刻向孙阜军乞降，李流无可奈何，便遣子李世和李含之子李胡，到孙阜军中为质求和。

李骧与李雄两人向李流争谏，不从。李胡之兄李离之前曾被李特拜为梓潼太守，听到了这事后立刻驰还，因为人质已去来不及劝谏李流后，退出与李雄图谋袭击孙阜大军。

李雄非常赞成，但又担心李流不同意，不肯发兵。李离说道：“此事若成，又何妨擅行一回呢？”

李雄大喜过望，便对部下说道：“我等之前起兵时，已算残虐了蜀中百姓。如今，我们一旦束手就擒，便成那俎上鱼肉了。为今之计，唯有我们同心击败孙阜，方可死里求生。”李雄部下皆欢呼从命。

李雄与李离见状，也就不再回禀李流，直接率领部众去袭击孙阜军。而孙阜因为李流已遣子为质求和，也就不再防备，没想到竟被李雄率军攻破营垒，被杀的人仰马翻，几至全灭，孙阜无奈只能率领数骑逃走。

荆州刺史宗岱（见上文）原先在垫江（今重庆垫江县）驻军，现已经染病身亡，大军遂退回荆州。李雄向李流报捷，李流愧服不已，之后一切军事都委任李雄来主持。李雄之后又出兵攻杀汶山太守陈图（即今汶川县），夺城。

相传李雄为罗氏（见上文女将）所生，与李荡是同母兄弟，罗氏曾经梦见有大蛇缠绕身上，不久便有了身孕，经十四月才生下李雄。罗氏知李雄非常人，便将之前的梦境告诉李特。李特因此为孩子取名为雄，表字仲俊。

蜀中有术士刘化，曾往见李雄姿容雄奇，对人说道：“关陇士人，之后将全部南迁，而李氏的子弟中，唯仲俊生有奇相，终为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