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抱盒子的姑娘

文/半个错别字

 

第一次听宋冬野的这首Demo时，就被它前奏里那靴子踩在雪地里咯吱咯吱的声音深深地吸引住了，虽然仅仅只有8秒钟，但1分59秒的demo我好像只沉浸在这8秒里。

 

今天下雪，和几个朋友吃火锅，酒至微醺，离席步行回家，路上行人稀少，天地接近一天最安静的时刻。当我的皮鞋踩在白雪覆盖的路面上，咯吱咯吱的声音回响在耳畔时，我忽然想起了宋冬野的的这首Demo，我不知道他创作这首曲子时，心里会有一种什么样的场景联想。但是在他的主打歌曲《安和桥》里，我们知道有一句歌词：请你再讲一遍，关于那天，抱着孩子的姑娘……我不知道，为何这样一个繁华都市非常普遍的一个镜头会在宋冬野的心理留下这么深刻的印象，居然会专门创作一首以之为题的Demo，从而让我们再一次去体会揣摩“抱盒子的姑娘”这个场景在宋冬野的心理到底经历了一个怎样的历程。我们知道一般的Demo只有样曲没有填词，所以，姑且臆断有些感情只有某些旋律会让你的一泄为快，任何文字的加入和编排都会画蛇添足，扰乱最初情感的表达。

 

无独有偶，当我听李志的《你离开了南京，从此没有人和我说话》1分11秒的Eemo时，那种感觉是相同的，那种欲语还休不吐不快的哀伤经过时间的累积已经到了必须发泄的地步，这种情绪或许起初是狂躁的激烈的难以抑制的，但当某一刻来临的时候，比如某一个安静的月夜，某一个大雪纷飞的黄昏，某一个酒后孤独的小屋……忽然心头奏起一段从未刻意想过但缓缓流淌出来的音乐，把这种多日来压抑的爱与哀愁疏导开来，那一刻痛并快乐着，苦并愉悦着，心灵如涅槃中获得新生。

 

听《给抱盒子的姑娘》时，我的脑海里会想到这么一种画面：有这么一个姑娘，久困于城市繁华的围裹或情感孤独的压抑，在某一个雪夜来临的时候，她一个人走在雪地里，畅快地呼吸着凛冽的空气，自由地在路上行走，夜色虽然黑暗，甚至看不清身边行人的脸，但那一刻她的心灵却获得了许久未有的轻松，一直以来的孤独寂寞甚至压抑苦闷在那一刻得到释放，而这种心情正如她皮靴下踩踏出咯吱咯吱的那种纯自然的声响，松弛有序，不快不慢，甚至发出悠闲自在，宁孤单而随心往矣的音韵。

 

今天全国大范围降温，我身居的小城午后也飘起了雪花，仅仅几个小时街头便一片纯白，在路上，我看到一些被风吹落的梧桐叶，有的身体舒展，匍匐在雪地上做亲吻状；有的身体曲倦，似乎在拒绝这个冬季的寒冷；有的则两片叶子叶柄紧紧相连，像两个困境中牵手不弃的爱人；有的则已经被雪花埋住，或沉睡，或安眠……几片叶子让我仿佛目睹了周遭身边的百态人生。我不知道那个抱着盒子走在雪夜里的姑娘是否会看到这些叶子，看到天地寂寥时那些被繁华喧嚣遗忘的小小自然界的生命，它们的生老病死，喜怒哀乐大抵和我们是相同的。人终究不是孤独地行走在这个世界上的，只要你愿意接纳，愿意去爱和欣赏，身边终是不乏同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