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说》三十一、睡梦中老去
朝颜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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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我去‘不归’的原因。”莉姐起身去洗手间洗了洗脸，回来坐下慢慢讲述了事情发生的经过。
莉姐和徐先生自小便认识，按照浪漫的说法，就是青梅竹马。两人从小学开始同班同桌，即使高中大学也都在同一个学校，毕业后自然顺理成章就结婚了。莉姐在一个私立学校当音乐老师，徐先生非常上进，自己开了公司，两人的生活水平日渐提高，感情却一如往昔。
一切都是旁人羡慕的恩爱夫妻的生活。
事情是从三个月前开始的。
具体时间莉姐自己也说不清，只是有段时间，忽然发现徐先生有些不对劲，他疑神疑鬼，总觉得家里有其他人在，莉姐以为他是工作太过劳累，就跟他一起请假，两个人去马尔代夫玩了一圈。
回来之后，徐先生倒是不再怀疑家里有人了，但是却变得更加古怪，有时跟莉姐聊着天，就突然直直地盯着某个地方发呆，或者干脆对着空气自言自语。莉姐问他，他却恍然不觉。
莉姐建议徐先生去看医生，徐先生坚持自己精神健康没有问题，反倒觉得莉姐疑神疑鬼，两个人因为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吵了好几次，彼此的信任和感情都有了裂痕。
莉姐本来是无神论者，因为这一系列事情，对鬼神之说倒是有了些怀疑，恰巧学校里几个关系不错的女老师经常聊些奇闻怪谈，她也就不自觉地留心了起来。
又过了几天，徐先生出差，回来以后，徐先生再也没有发呆或者自言自语，一切好像回到了从前。但是，更严重的情况却始料未及地出现了。
先是一向严以律己的徐先生上班迟到，莉姐以为他太辛苦，并没有放在心上，可慢慢地，徐先生起床时间越来越晚，甚至发展到从前一天晚上一直睡到第三天早上。若只是睡觉也就罢了，徐先生在睡梦中一直保持微笑，像是做了什么美梦，但是却怎么也叫不醒。莉姐害怕到打110求助，可医生来了以后徐先生又若无其事地醒来，反倒弄得医院责怪莉姐大惊小怪。莉姐问他做了些什么梦，他完全不知道，发誓说自己睡的香甜，一觉到醒。
徐先生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按理说休息好，精神也该好。可是，他醒的越晚，看起来就越疲惫，就好像他从来都没有睡觉，而是长途跋涉去了一样。
更严重的是，随着徐先生睡觉时间越来越长，他看起来比之前老了很多，不仅仅是疲惫的那种，而是切切实实的衰老。
莉姐假意健康检查骗徐先生去做体检，检查结果显示徐先生的身体机能展现出来的年龄比实际年龄要老很多，但是没有医生能说出到底是什么原因。莉姐给徐先生做了各种进补的汤药，买了各式各样的保健产品，可不管她用什么办法，也阻止不了徐先生飞速衰老的速度。
莉姐被这件事折磨得每天以泪洗面，却不得不强打精神，一边帮徐先生打理公司事务，一边寻求解决办法。
直到一个关系很好的女老师看不下去，向她透露自己是妖怪的事实，并且建议她去传说中的“不归”试试，据说只要有“不归”老板需要的东西，他就能满足你的任何要求，为了爱人，就算以命换命，她也毫不犹豫。然后，她就在指点下，找到“不归”，找到无忧。
她说着说着又落下泪来：“我不敢让他睡觉，他醒的时间越来越短，我真的好怕他就这么睡过去再也醒不过来了。”
“会不会是嗜睡症？”我问道。
“不是的，医生之前是说很像嗜睡症的症状，但是，嗜睡症不会让人短时间内衰老。他的样子，好像睡一觉就过了好几年一样，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我跟他十几年夫妻，我知道不对劲。他对我越来越好，好到几乎是溺爱的地步，他爱我，但是爱到这个地步，就好像…就好像，他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一样拼命要弥补我。”
莉姐一口喝掉杯里冷掉的茶水，自嘲地摇了摇头：“我怀疑过他是不是真的外面有人了，所有做这些事情来吓唬我，我找了很多人帮我去查，什么都没有，我倒宁愿他爱上了别人，这样起码我不会这么痛苦，也不用看着他束手无策。”
我看着莉姐又一次落泪，想安慰却不知如何开口，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爱人在自己面前一天天迅速老去，该是怎样绝望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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