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朋友丨第二章 新朋友
这个卡通朋友带着久违的友好不断地朝嘉田走过来,嘉田觉得很快乐,忍不住想微笑,对他来说,可以拥有一个朋友对自己来说是非常美好及重要的事情。
可惜这个朋友站在离嘉田大概有五米远时自动消失了,嘉田从单杠上摔了下来,不要走,不要,他趴在操场的橡胶地上,心痛不已。
趴了许久,他站了起来,两手插在裤兜里,一个人低着头回家去。这条回家的路熟悉到他甚至知道有多少棵树,树上有多少片叶子,他都能知晓。
走习惯的路,没有伴也要学着习惯。同学们有的会结伴回家,有的在学校玩,唯有嘉田这样,每天如此,没有一起玩的同学,留在学校不合适,回家又太孤单,无聊至极。
在离家不远处有一家书店,里面有各种书籍,学校好像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而这里像迎接朋友一样容纳着他。
书店很安静,和嘉田一样,孤零零地待在角落里,与附近的店铺比,格外冷清,完全没有人出入。嘉田喜欢坐在干净的书桌前,选一本小说或者诗集,打发放学后的时间,不到天黑绝不回家,这样母亲就不会怀疑他在学校里的处境。
嘉田坐下来,不像往常那般平静,而是大脑里不停地闪现着卡通男生的形象,他忍不住地开始想象着它,“到底是不是真实的?”他甚至开始为它勾勒新的生活,当然也包括自己在内。不知不觉天也黑了下来。
他拎着书包回家去,母亲还没有回来,一个女人要扛起一个家是辛苦的。嘉田一个人在家里晃荡,卡通朋友又一次在脑海里蹦出来。
嘉田慌忙进了房间,把抽屉打开,找到了自己曾经画过的卡通人物,“咦,哪里去了?”翻遍了所有地方唯有那张与卡通朋友完全一样的画不见了。
他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尽量地去勾勒它的形象,就像它已经真实的存在,最好能每天可以换个发型,好像没有这样的功能,它的形象已经确定下来了,有一个朋友,谁还在乎这些呢,哪怕它头发乱糟糟也没关系,它应该有自己的名字,方便彼此呼喊对方,“柏木”怎么样,第一个想起的名字就是最好的,便是它了。
“你好柏木,我是嘉田。”嘉田努力向对方介绍自己,并不期望它会回复自己。
它开始在大脑里走动,夏日的风吹着他的风衣,看起来比任何一个同学都要酷,嘉田为此感到骄傲。
“嘉田,嘉田……”母亲的声音把嘉田拉回了现实里。
嘉田慌忙睁开眼睛,发现母亲已经从外边回来,手里拎着一些吃的。就这样两个人坐下来简单打发了晚饭。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急迫地结束掉晚餐,没来得及帮母亲收拾桌子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母亲嚼着手里的卷饼,望了一眼嘉田,“作业完成了吗?”
“嗯。”随后尽量轻声地关上门,防止吓到了自己的新朋友。
不久后,嘉田发现无论白天还是黑夜,柏木一直存在自己的世界里,即便他坐在教室里一言不发的时候,柏木开始存在自己视线里,慢慢的,嘉田便开始习惯它,它帅气的模样,最重要的是它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哪怕一言不发,是如此的真实,其存在感超过这个班级里的任何人。
再加上没有人跟嘉田说话,所以没有任何同学可以打扰他与它对视,可以尽情地看着它,眼神里好像有说不完的话,这是只属于自己的朋友,没有任何人可以抢走。想到这里,嘉田感到无限的快乐。他想象着自己可以有勇气走近它,不过他向前迈一步,它便向后退一步,他慌忙停下来,不敢吓跑了它,便通过大脑意识传输自己的想法,“放心吧,等你愿意,我再靠近你。”
柏木点了点头,它具备正常人的情绪,并不是真正的卡通人物,而是真的一个人。
好想靠近它,搂着它的肩膀,不过它个子很高,估计只能麻烦它搂着自己,想到这些,嘉田忍不住嘴角上扬。
柏木,深深地留在了嘉田的世界里。
想着一个人真幸福,再也不用孤单。
阴沉的天,清晨闷热极了,“嘉田,快起床,迟到了……”母亲在门外拍着门。
嘉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意识还没有真正清醒过来,柏木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身体周围带着深海般蓝色的光带,连手臂挥动起来都带着光芒,嘉田慌忙从被窝里起身,揉揉眼睛,柏木却不见了。
“柏木,柏木……”嘉田顺手打开门,“柏木,柏木……”
母亲诧异地看着嘉田,“什么柏木?”
嘉田不停地呼唤着对方的名字,把所有的地方找了一遍,也没有找到柏木的身影。母亲拉住嘉田的胳膊,“是不是发烧了?怎么开始说胡话了?”这才唤醒了嘉田的意识。
是啊,柏木只存在大脑里,现实里并没有啊,怎么可能找得到,想到这里,嘉田心里又开始难受起来,它不过是自己虚构出的人物,它只存在自己的意识里,是他自己忘了它只不过是一个卡通人物。
吃过早饭,嘉田便离开家上学去了,一路上也没有看到柏木的影子,是不是真的离开了。嘉田闭上眼睛努力让大脑的碎片重新组合起来,不过无论如何尝试它的形象也无法拼凑起来,仿若柏木也开始厌倦自己。
像自己这样的怪物,谁会喜欢呢?嘉田瞬间沮丧起来。
难过的时候,柏木瞬间出现了。
嘉田发现只要心里不自在,柏木便会马上出现,像是它随时可以听到自己心里的声音,他不知道它在哪里,但它却能很精准到自己的位置,一点也不会出错。真是酷极了。
心情有好转的时候,柏木便会离开,像是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又像是两人默契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