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二十年之初中生活拾忆（六）
初中四年生活总体说是风平浪静，学习生活都没有什么大的波动。但其中也有那么一两点小小的浪花被激起。给那还算枯燥的生活添了些许情趣，那些奋斗的年月还烙在我的记忆中。
到了初四上学期开学一个月的时间，也就是三月末，初四两个班八九十人的学生要进行一次预选考试，至今我还没有完全明白预选考试的真正原因，当时只知道这是中考前的一次决定命运的选拔。如果选拔落榜，那就直接表明你的学校学习生活彻底结束了，你的命运也就和“顺垄沟捡豆包”紧密相连了。也许是上级中考政策的限制，也许是当时学校为了提高升学率，最大限度地缩小升学率中的分母，所以才有了这个预选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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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次选拔考试，有近30多人就直接毕业步入社会这个大学校继续深造。而留下来的这60几人也还是被分成了两个班。每个班也基本是二分之一30多人，但是这两个班的性质却完全不同了，一个班唯一高中班另一个班为中专中师绩效版，从名称上你也许就能看出这两个班未来的发展方向了吧。
不错，学校根据预选成绩自上而下分段分班，前30几名大多分到了中专中师技校班，后30几名就自然而然的进了高中班，其中也有个别例外。这样的分班还是符合当时形势的。故乡是个相对贫困的乡镇，一部分家庭因为贫困且家里孩子多供不起孩子上学，所以一部分学生小升初就辍学在家了。还有一少部分初四学生没有参加预选考试就被家长喊回了家。其中不乏有学习成绩很差的家长，学生自认为看不到光亮而自动放弃。其中也有成绩尚可而因贫困放弃学业的。看着同学那伤心的眼泪，我们也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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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因为贫困，所以大部分家长都盯住了中专中师技校这个班。为什么呢？因为上了这个班你就可以直接考入中专中师和技工学校，最主要的是这三类学校学制三年毕业就直接分配工作，可以挣钱减轻家庭负担了。并且于高中班相比，念完三年也不用再考试，再念大学三到五年，里外里又省钱又省事儿。见效快回报快是最大的吸引力。正因如此，想进入这个班是很难的，最直接的就是靠成绩说话。但也有例外，人家也有成绩靠前想进高中班再考大学深造的，但这也凤毛麟角了。
我有幸进入了中专中师班，这也不是就进了保险箱，竞争依然激烈。每年分配给一个乡镇的中师名额只有一到两个，紧俏得很。当时教师行业还算是个好职业，用百姓的话说“旱涝保收”。不是我清高自夸，从小的家教让我有志成为一名合格的、优秀的教师，所以也力争获得这一两个名额之一。幸好当时成绩尚可，另一个国家政策加分，我如愿了，和另外一名同学一同被确定为学校的中师生的种子选手。其他人也以各种条件被分配成了中专生选手和技校生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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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大杂烩班就组成了。与高中班相比这个班不用学英语，因为中考时就不考英语。为了应试我们又何乐而不为呢？进入了这个班级，感受最大的是竞争的压力，你不努力就会被淘汰，所以这30几个人你争我赶都在起早贪黑的学习，唯恐自己被别人落下。班级里差不多半个月就会进行摸底考试，排名次张红榜，无形中加剧了班级中各个学生之间的明争暗斗。特别是要报考同一类学校的几个人呐，简直就是你死我活的竞争。
其中玉斌是个学习尖子，日里只是埋头钻研做题，也不知道他从哪弄来那么多偏题怪题在那里死抠，很少与人闲谈。那天我被一个几何题难住了，怎么也找不到解题头绪，就拿了草纸，凑到正在低头盲背题的玉斌身边，小声问：“忙不？能帮我看看这道题咋做吗？我没思路。”玉斌只是测了侧头瞟了我手中的稿纸：“正忙，我也不会做，你再问别人吧。”我闹了个没趣儿，只好退了回来自己研究。我也常见到别人前去碰壁，每次都正中而归，我心中倒也就没什么了。玉斌怕别人学了自己的长处而超过自己，故意以各种借口拒绝了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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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玉斌相比大家更喜欢找晓洲问题，他平时喜欢钉一摞草稿本。一只削的不是很尖的铅笔，把题在本子上来回的圈划作辅助线研究。不过当有人问到他时，无论他多忙，他都会放下手中的活儿，拉过草稿本，左一笔右一话帮你分析思路，理清头绪。即便你一时不懂，他也不烦。再从头给你来一遍，直到你明白位置。可以说真正做到了有求必应。老师也曾话里话外的提醒过晓洲，不要因为这个耽误了自己，但他也是一笑了之。不过很滑稽的是一支独见的玉斌被寄予厚望的他却名落孙山，而被人担心的晓洲却考上个好中专，毕业分配到了电厂工作，工资老高了。现在回想起来，晓洲给别人讲题，见到了更多的题型，能给别人讲明白，说明他真正的会了。所以中考中高中也不为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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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要张榜公布排名，所以每次考试每人都相当重视，大多数人都努力学习，认真迎考，见识一下自己的真实成绩。可也有那么几个人总想取点儿捷径，图一时的快乐，让自己的成绩在榜上位列三甲。
那一日几何老师宣布明早第一、二节课测试，作为本月的摸底成绩排榜。大家纷纷忙了起来，复习、做题。都在为明天考试摩拳擦掌。下午第三节课下课，有那么三两个人就去花坛林荫路边垃圾坑附近乱转。不一会儿就看见两个人用手捏了两张黑乎乎的纸奔向了教室房后。我故意跟了上去，只见其中一个人还拿了两张大八开纸。把其中一张铺在了平地上，然后把那张黑乎乎的纸平铺在白纸之上，用手从上到下在地边轻轻的抹了几下。揭开那张黑色的纸，拎起八开纸一看，哈！一张试卷就清晰地印成了。啊？我明白了，这两个家伙是偷了老师丢在垃圾坑中的用过的钢板蜡纸，轻松地印出了明天的试卷，这可太绝了。
我没有说什么，便悄悄地退了回来。第二天测试成绩出来后，这两人的几何成绩果然名列前茅。老师拿了卷子也是左右再三，咋会一下子成绩提高这么多呢？事不关己，一时的取巧绝影响不了中考。我虽鄙视他们的行为，却也没有去检举。因为最后的中考谁也是作弊不了的。要想高中状元。也只有一条奋斗的路可走。
处在这个时代，刻苦学习的例子很多见，发生在我自己身上也有。记忆最深的一次还是一天中午我吃过午饭，就自己来到教室，坐在座位上复习。我的座位正靠窗边，开着窗，清风吹着我还感觉不错，刚背了一会儿古文，也是因为昨日熬夜太久，眼皮上下直打架，几经抵抗终究败下阵来。不知不觉就倚着窗户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耳边火烧火燎地疼。一激灵醒来，见窗外的烟民李峰边笑边跑了。我一摸耳朵，耳廓上竟然起了一个大血泡。原来这家伙见我倚窗睡觉，就用烟头在我的耳廓上烤，烤了好长时间我都没醒。也正是经历着这种苦熬，我最终也梦想成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