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花

2017-02-23  本文已影响0人  左冬羊

最近常常做梦,梦里那个石头房子,房子前的泥地里满满的梨树,整个坡都是梨树。每每到了二三月,梨花下了起来,满山的花雨。我总爱说雨花,像雨的花。飘啊飘,花瓣随着炊烟消失在梦里。

来到重庆再也没看到那么多的梨花,城市的沿途是绯色的不知名的花儿。老人们常说,梦里的地方是注定要落根的地方,不管走多远,那个小地方也终究要回去的。我是堵着气出来,怎么能消了气回去呢。离家最近的车站被搬走,想要最近便要走过一个隧道。隧道不长可走起来总嫌太长,就像这生活每每抱怨为何如此短可没过一日又难过为何如此快。右脸的笑涡开始松弛,眼睑开始下耷,可以扎上两个大油辫的粗发,只能细细散在肩头。不知是不是时间快到了,总是梦见那个石头房子。潮湿的阴暗的,散发着稻草的酵味。有点害怕,心理也不安。

39年前,刘生在山里捡到一个女婴,小小的,粉粉的,哭声那样大哪像被人遗弃的。这个山坡总有这样可怜的婴儿,因为不合时宜、因为不对不能而被遗弃在这里,成为野兽与草木的养分。刘生心软,带着女婴回了那个住了两代人的石头房子,刘生是老来得的子,17岁像20多的样子,来得晚或许注定是为了送终的吧。一人生活久了,念头就淡了。小婴儿来得好巧,填补着一颗空荡的心。孩子不停长大,父女两过着看似幸福的生活。可孩子长大想着什么就不得而知了,更何况是女孩。女孩到了12岁便不再叫刘生爸,她知道他不是她的爸,她兴庆他不是她的爸。梨花漫天的飞啊,花雨飒飒的下啊,女娃的心思酥酥的萌芽。梨花的花期又有多长?飞过就剩枝桠,等着结果,女孩以为只要吐出绿芽就能开花、结果。可刘生是个愣脑袋,伦理道德在这个连字都不识几个的半文盲的眼里是那样的不可逾越。于是,刘生娶妻了,娶了一个寡妇,泼辣蛮横。女孩不懂,为什么他另愿娶这样一个女人,也不愿放下这些不堪的世俗接受她,那个年华,是她最美的年华。她赌气,与一个说喜欢她的男人离开。然后的故事,没有爱情,只有拼命在一个陌生的城市生存、生活。

梦或许还在继续,雨花或许还会飞满山坡,可是做梦的人回不去了,梦里的人终归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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