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涯月明之二十一

故事|月斜

钟靖非在雨中狂奔着，嘶哑的嚷叫着，这无法挽回的错误，不，这是无法挽回的罪恶，他心里这样想着，现在再怎么责怪自己已无济于事，罪已犯，唯有救赎自己。

“小宛你怎么了？”段杰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何小宛全身湿透，眼神空洞的走进屋内，不看人也不语。

“赶紧给她披上衣服。”金尚文提醒着。

段杰马上找了她的衣服给她披上，此时夜晚即使不下雨，也会很冷，何况值此暴风骤雨之际，但是她的心已经枯死了，两眼无光，眼神涣散，头发滴着水，段杰把她抱住依然不起作用，段月明突然的哭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的眼神才算稍稍流出一丝慈母的怜爱之光，她走到床边抱起儿子又放下，眼泪如窗外的雨一般不住的流，却没有哭声。

“小宛你怎么了？你说话啊！小宛，小宛…”段杰又抱住她一直呼着名字。

金尚文大概是猜到了什么，他出了门直奔城中，途中却看到了躺在地上淋着雨的钟靖非。

“钟靖非，你说？你把何小宛怎么了？”

钟靖非不应，一脸的木然，气得金尚文打了他两拳，打得他口吐鲜血，脸上却仍然木然，越是木然的表情，金尚文的怒气更盛，一脚把他踢到了旁边的田里，钟靖非几乎是躺在水中却还是像木头一样不知痛疼，金尚文以此便知何小宛十有八九是被他给糟蹋了，想到金圣门被他几乎灭门，悲从中来，亦生出万分的仇恨，金尚文拔出了宝剑直刺向他的喉间，却忽然被一个飞窜出的黑影救走了他，本想追上去，那黑影一眨眼便不见了，金尚文见识过各类施展轻功的江湖高手，却从未见过此类轻功，而自己的轻功在武林中也算是一流，想到段杰的内伤未恢复，而何小宛又…，金尚文心里一紧起来，急切飞奔回到段杰的家里，而此时只有段月明在床上哭着，恐怕他们两已经遭遇不测，就在金尚文想出门去探他们的踪迹时，段杰却抱着何小宛进入了屋内，步伐沉重，脸色无泽，全身也已经全部湿透。

“段杰。”

“哈哈哈哈…”段杰精神失常了大笑，边笑浑浊的泪水便溢了出来。

看到小宛全身被血色染红，她的脸上已经失去了往日水润的光泽，惨白得不忍看，金尚文便大惊失色，他知道何小宛已经死了，段杰把她放到炉子旁边，跪在身边伏到她身上，泪水像雨一样流到了她的身上，金尚文拿了把铁锹走出了门外去挖墓地了。

把小宛埋葬后，两人一直守在了坟茔旁边直至天明，独留段月明于屋内，在哭中睡去，在熟睡中又哭着醒来，他这么小也许已经明白了失去母亲意味着什么。段杰回到屋内，抱起儿子交与金尚文，一句话也没有说就奔向城里，金尚文知道他要干什么便也跟着去了。

昨晚的大风大雨后，城里的空气更加清新了，东厂像是没发生事一样一如往日，段杰直奔东厂大门抽出两柄短剑，遇到阻拦的守卫不由分说直接向其刺去，阻拦的厂卫越来越多，在大院内直接将二人团团围住。

“钟靖非，你这个禽兽给我滚出来，我要与你决一死战。”段杰大声叫道。

“放肆，谁在此大声喧哗，你们退下。”此时曹正清领着一众人走来，后面跟着周和六位带着鸡冠帽的僧人。

“钟靖非你如果是个男人就给我出来，别做缩头乌龟。”金尚文也大声叫道。

“给我闭嘴，东厂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钟靖非昨晚就失踪了。”周千户走出呵止道。

“给我出来。”段杰仍然大叫着。

段杰大声呼喊钟靖非，挥着短剑去东厂的屋子查探钟靖非的踪迹，旁边的厂卫欲阻拦却被刺杀，已经重伤了好几个，曹正清见此状欲上前阻拦反被金尚文拦住，二人便酣战起来，不过已有两个僧人上前缠住了段杰，而段杰已经心如死灰，只想找到钟靖非杀死他以报害妻之仇恨，对所有阻拦的人都是以段家剑法最犀利的招式进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