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愧疚一直都在

2024-05-26  本文已影响0人  过关女童

50岁的年纪退休了,还不是很甘心,总觉得还有点志向高远,完全可以甩开膀子大干几年,然后再寥寥收场,修心养老,安享幸福晚年。

但公司新的规定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退就退吧,幻想着凭借自己的经验与资历退休再上岗应该不会成问题。

但现实往往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美好,不说事与愿违,但民营的单位都是处处锱铢必较,让人失望收场,悻悻而归。

在家无聊的日子,突然有一天,公司原董事长打电话问我,愿不愿意去他现任的公司去做招聘,我想,招聘是我的专业,退休后能从事相关工作是最好的安排,于是欣然接受。见了老总见副总见了副总又见部门领导和同事,应付了一大圈终于有了自己的工位,在大厅几十个人中间的一个夹缝里,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台不算太旧的电脑,把我安放在这个不到两平方的角落里,虽然心里不悦,但也要躬身致谢。

抱着过去归零的心态,全身心投入这个与过去行业风马牛不相干的全新环境,思路自己想,文案自己写,落实自己干,旁边的人永远是一副冷若冰霜的面孔,没有沟通,没有交流,更没有协作,幸运的是有冷雪给我交接工作,好像听说是领导对他的工作不满意,让我替代了他,不过这个小男生很是温暖,一口一个姐的叫着,对我没有丝毫的敌意。他悄悄给我说,本部门的几个人的性格特征,有个大姐大特别高傲自大,她给部门领导的关系很好,人力部基本是她说了算。

中午吃饭的时间到了,大家都陆续去六楼的食堂吃饭了,冷雪把我的餐卡也办好了,告诉我去楼上刷卡就可以了。

午休时间更是一种煎熬,他们每个人都习惯于趴在桌子上睡觉,你来我去的高跟鞋咔咔的走动声就像一根根琴弦拨动着我的神经,睡不着出去走走,也无处可去,这样的日子实在不是我想象中的快乐工作。

每天早出晚归,从家到单位要穿城而过,由于害怕堵车,每天都要提前一个小时出发,停下车马不停蹄的跑到办公区打卡,退休之前的几年可以说是钱多事少离家近,做了几十年得心应手的工作,完全没有什么压力可言,可现在就连调研市场都是一个人,求爷爷告奶奶,哪是自己的风格,就这样咬着牙坚持了一周,去见老领导找一个合适的理由离开了。

没过多久,应亲戚之邀,又来到了自家堂兄弟海伟的工厂。

其实,我又犯了一个原则性的错误。人说,饿死不打亲戚工。虽然海伟兄弟给了我自由的时间,宽松的环境,但这是一个工厂,它有自己的规定和约束,也有自己的要求与规范。

海伟兄弟人很好,一向都是谦逊低调,善解人意。

平时我们也聊家长里短或者事业的发展,探讨佛系思想的理解与精髓。

他的企业是个规模不大的小饮片厂,开工也不满负荷,人员也不稳定,据说经营了几年也没有摆脱亏损的状态。

兄弟让我选岗位,做人力还是行政,我勘探过现场,了解下实情,才知道人力与行政只有一个人,也没有规范化的具体规定,虽然厂子不大,人员不多,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部门设置是按照大公司的布局,复杂性是我没有料到的,部门各自为政,缺乏沟通协作,各部门负责人推诿扯皮,抱怨连天。

见到我来了,都用一种猜疑的目光打量我,聊起工作,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没有人承担责任,话没说完,都找理由拒绝交流,环境使然,氛围使然,一个人想扭转乾坤,难上加难。

本来人力工作必然要得到财务的支持,许多的数据需要财务的配合,但财务负责人赵不知何故,对我有愤恨情绪,听办公室的小伙说,她亲自安排下属人员都不要理我,更不用说配合了。

我的办公室是和财务混合办公的,财务人员出来进去真的都不再理我,本来都去倒开水,看见我来了,就直接走过去不倒了,尴尬万分的我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我思量万千,还是不能给海伟兄弟说这个事,我只是暂时的帮忙,他们才是长期合作者,无论如何也不能破坏了他们之间的良好氛围。

在这里22天的日子里,每天都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或在办公室,或下车间,车间有车间的规定,他们不让陌生人随便进,我让办公室里小王带我去,我想做一个生产计件方案,测算的时候不知道依据什么,因为小王告诉我,生产不能连续,一个月有时候只干十几天,旺季的时候也许有全月干的,但这样的生产状况薪酬方案显然很难执行,倒推出来的数字也是没有说服力的。

给财务赵总沟通,想把销售采购薪酬方案完善一下,她直接告诉我,这块你不要考虑,老板的侄子一个在销售,一个是采购,你别想的太简单了。赵总的态度和我刚来那会明显是180度大转弯,不知道为什么,开始时候她那么热情,怎么突然排斥我。静下来思考,也确实,动了谁的蛋糕都是心里不好受,以前的方案都是她的成就,你想推倒重来岂不是抹杀了她方案里的私心小九九。

于是我有点后悔了,本来那段时间里家庭关系很紧张,又遇到这样一个两难的境地,去,留,我反思了一天,一个人孤单的坐在办公室里对着电脑发呆。

当知道那天要宣布我的职位的时候,我犹豫了,这样的环境不是我想要的,也不是我所希望的那个愉快的氛围。

看见财务赵耷拉个脸从我面前走过,小王告诉我去开会,我知道开会的内容之一是与我相关,可一旦宣布后,就不能再退缩,迎难而上到底有多难,我心里没有个底,就在那一刻,我认怂了。

于是下楼,头也不回。

回家的路上,我给海伟弟打了个电话,婉言拒绝了。

其实,我是想帮兄弟一把的,只是没有勇气面对那个圈子里的氛围,每当想起这件事,心里一直是愧疚的,遗憾的,感觉自己愧对了海伟兄弟的信任和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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