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时光齐帆齐微课散文

种一盆回忆

2017-09-25  本文已影响124人  天使哼歌

种一盆回忆

朋友到我家做客,总会对花盆里种的植物感到奇怪。“这么漂亮的花盆,竟然种的是野草,太浪费了。”她们嘴里的野草是小薄荷、折耳根和麻子草(乡下的土名)。

它们的模样,和这些名字一样饱蘸泥土芬芳。每每此时,我总是回:“我种的不是草,而是回忆。”

这三种乡下常见的植物,陪伴我度过了童年的快乐时光。所以,我特意从老家搬来,种在家里。让我一瞧见它们,就有无数的回忆,跟着它们的香气,扑面而来。

在老家,每户人房前屋后都会种小薄荷。它极其好养,只要有一株在那儿,慢慢地,周围都会成群结队地布满。它和薄荷相似的浓烈味道,让人远远就可以嗅出它的存在。

炎热的夏季,我们把它的叶片摘下洗净,放在一个偌大的盆里。烧好新鲜滚烫的开水,倒入其中。如果时间紧,就直接挑小薄荷的尖,像掐豌豆尖那样,把顶端嫩嫩的掐下。

小薄荷在滚水里浸泡一会儿,就往水里注入了自己的香。它的身体也迅速地衰败下去。浸泡的时间越久,味道越浓。偶尔也会有倔强抬头不屈服的部分叶片,在盆里新鲜翠绿着。不过再顽固的枝叶,离开养育它的泥土一久,都会耷拉着脑袋,乖乖屈服于它的命运。所幸,它们仿佛很喜欢自己这样的命运,心甘情愿把自己的芬芳全部注入水中。

我们最爱在夏天的午后,调兑它来喝,既可以解暑热,又可以提神。当我从热气腾腾的屋外跨进家门,就迫不及待地拿起碗,伸进盆里满满地盛一碗,接着仰起脖子,把它们咕咚咕咚全部送进胃里。刚才还在热浪中翻滚的胃,在它清凉的抚摸中安静下来。

折耳根又叫鱼腥草,记得小时候,我们常常在田壁用竹片去掏。太阳下山后,我们拿起提篮,带上镰刀,快步奔到有它身影的地方。那些叶片肥大,长得粗壮的,总是第一个下刀的对象。

顺着它的生长痕迹,不断地刨去它身上遮挡的泥土,直到最后被连根拔起。也许有的知晓了人们的心思,故意把根扎进更深的土里,遇到这种顽固分子,就果断扯断,去寻找下一株。一会儿,提篓里就装满了,提着满满的一大筐,走在田埂上,脚步也轻快起来。

择、洗、放盐,码好。然后加入辣椒等作料,就是一盘美味的菜肴了。剩下的洗净,然后烧一壶开水,冲泡当饮料喝。整个屋子,都弥漫着折耳根独特的清香。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呼吸,然后满足地喝一碗,直到那香气进入胃里、生命里。

麻子草,也有一股浓郁的味道。它粗糙布满皱纹的叶片,像花朵一样用力朝四周撑开,努力贴近着地面。田里、土里都常见它矮小的身影。每次摘取一小把嫩叶,拿回家洗净、切碎,均匀地搅拌到蛋液里。待猪油下锅烧热后,倒入锅中细细翻炒。等蛋煎成金黄色,就起锅装盘。麻子草,就绿绿地和蛋融在一起。在乡下,常用这个土办法治疗感冒咳嗽。小时候非常喜欢吃,于是,经常以感冒的借口向妈妈提要求。妈妈也不会追究,就满足我们这些小馋猫的愿望。

带女儿回老家玩,发现了这些熟悉的面孔。忍不住把它们搬回家,这些亲切、熟悉的味道,在身边停留。

它们在花盆里顽强地生长着,用浓郁、独特的味道,提醒我它们的存在。看书倦了,凑近深深地吸一口气。循着熟悉的香味,我回到老家的屋前。泥土和野草的芳香,混合着,像碧绿的波浪,层层叠叠涌来。


齐帆齐写作自媒体课

爬满喜悦的山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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