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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夏季的悲河(上)

2020-09-01  本文已影响0人  封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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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一日对大多数年轻学子来说喜忧参半。几十天未见友人乍然相见兴奋异常;几十天积攒的作业囫囵弥补起来,令青春期的少年都甩落几缕青丝。

暑期过后的开学原本是件弥足欣喜的乐事!可是那年……那年……的大雨又冲散了多少……多少……人的家庭。

风轻轻地吹在海边,那年属于我的,没有海鸥,含混着污泥与黄沙的海边,浙江的海边。

风呼啸地刮在河岸,那年不属于我的,没有飞燕,含混着砖瓦与旧物的河岸,家乡的河岸。

风狂卷在山村中间,倾盆大雨落向山坳中的乡村。看,旋涡,它张着血盆大口好似一只饕餮。房屋溃散,砖瓦、木梁、旧物……还有人。没有了。小小的山坳本来就没什么,这下倒更为干净。

家乡已经被雨水冲刷了好几遍,身在浙江的我还沐浴在暖暖的阳光下,享受着咸咸的海风。下午,天空不知为何变得阴沉起来,风也在发怒,九天银河落入海中,海水涌动着像一只怪兽欲冲破海岸向我的房屋席卷。瓦片纷飞,天怒号着、叫嚣着,想要掀翻世间,这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

年岁尚小的我顿时起了慷慨赴死的觉悟,与父母打了通电话,听说家中地势较高,无恙,心也踏实了。至于自己,假使海水附着房屋,那这通电话恐怕会成为我留在世界上最后的声音。

风渐渐停息,银河消失了,柳树仰倒在路边,青灰色的瓦片散落地面,这是被自然肆虐的证据啊。

我的风雨过去了。家乡呢?怎么样了?我手倚木楼的栏杆,眼里是满地狼藉与苍凉,心中汇聚了千言祈祷,家乡平安。

电话铃声响起,会是谁呢?哦,友人。本应松口气,为何心又悬起来了。我颤颤巍巍拿起手机:“喂?”电话那头一字一顿道:“我告诉你一个不太好的消息。”我轻声问:“什么?”友人沉默了几秒后随即语速加快道:“许老师死了。”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谁……谁死了?”“许老师,教你写字的许老师,他死了,是被大水淹死的。”

我已经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了。许老师死了,死了,是被大水淹死的。多么可笑又出乎意料的事情啊。怎么会死呢,我身边怎么会有人死呢!

我死死抓住栏杆一角,指尖泛白,好像抓住了一根抗击死亡噩耗的稻草。

远方天海相接,不是蔚蓝的相接,这里的海永远是浑浊昏黄的,像我此刻悲伤的心,也像黄泉的天色,也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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