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洛哥】5.告别非斯（下）
早上七点曙光初现，这季节的摩洛哥日出时间大约在7:23，渐渐苏醒的古城迎来了第一缕阳光，大巴正点发车，穿行在非斯新城，是与老非斯截然不同都市，宽阔道路中间的绿化带棕榈婆娑，各色勒杜鹃点缀在草坪上；路边高大的建筑多是殖民时期留下的；遇有交叉路口几乎全是环岛，鲜有红绿灯。Give Way（让）或Stop（停）交通标识管理着交通秩序，鲜见喇叭声声的喧闹。
东方红，太阳升
常理此时的麦地那已经苏醒，早起的店主开始在铺头外摆放着货物、展品，准备着一天的营生；主妇们出门买早点，当地人的早餐通常比较简单，多数是法棒、圆饼面包、黄油和薄荷茶，这些几乎是摩洛哥人最基本饮食元素。更本地的早餐有一种全豆粥，全是豆子没有米，各种豆煲的茸茸的、粑粑的，佐些孜然盐和橄榄油，稠稠的、香香的、热热的。
殖民文化：法棒面包
粥里放孜然什么味？
大巴沿N8公路一直向西南方行驶，一路丘崚，但过了Mrirt盘山弯道开始多了起来，左右前后的妇人们不少开始呕吐，车内弥漫着一股酸味，很难闻，售票员向车厢里喷了些空气清新剂，气味改善了很多，但那持续的喉音依旧，直诱多更多人“效仿”。这也难怪，在蜿蜒县道一般的道路上以近百公里的速度行驶，可想那种摇晃。突然一个急刹车，所有的乘客都为之前倾，直引得阵阵惊呼，原来一辆运货的马车突然转向，司机躲闪不及只得急刹。
在老非斯的巷道里马车是派不上用场的，以小推车、肩扛、马（驴）驮完成着日常货运输，驮货物的牲口常常堵塞巷口，有时不小心还会打翻店铺外的物品。狭巷中的店铺多如牛毛，有露天的、遮阳棚顶的和室内的三种。
旧城原始交通工具：驴队
室内商店有空调，也一样拥挤
即使只有两、三平方的小铺头，生意也是做的有声有色，香料、切糕、蔴糖、煎饼以及各式伊斯兰点心基本是小店的主打，大点的往往贩售着布匹、皮货和工艺品。如果沿狭巷小店一路走过，只要脸皮够厚光尝不买也足以裹腹了，那些甜的腻人的切蔴糖、点心吃多了就想来杯阿拉伯的薄荷茶了，那可以说是摩洛哥的国饮，无论何时、何地，支几张桌椅在室内或巷道，总有大把悠闲的长袍汉子端坐在马赛克拼图的小桌前，一杯煮至褐色的珠茶（中国进口的绿茶，制成珠状，80dhs一公斤，约58人民币）放入一大撮新鲜薄荷叶，遇有刚煮沸的滚茶，绿叶呈烫熟状瘫软在杯中，色墨绿而味更浓，逆光下那茶的色泽着实诱人。
礼品包装什锦切糕、蔴糖小食
五彩缤纷的香料
一杯薄荷茶
煎饼是酱紫做的
大巴进入平坦的、如平原的路段，仍以高速行驶，刚才反胃的人们渐渐平复下来，因为早起赶车多数乘客已昏昏入睡。远处清真寺又传来了祈祷声，那动静又想起淸晨去车站的一幕，黎明前的黑夜，巷中被一只横穿的猫儿吓了一跳惊魂还未喘定，突然邻近的清真寺高音喇叭响彻了夜空，就如文革时的高音喇叭一样刺耳，那是一天里穆斯林们五次祈祷的中的第一次，叫晨礼。晨礼时间通常是在黎明初现至日出结束这段时间皆可，因此每天开始时间都不一样。那喇叭里的祷告声高亢而激昂，像是声嘶力竭吼出来的声响，一日五遍皆是如此，虽然五次祈祷的经文都不同，但用劲的力度都一样，完全没有开罗清真寺喇叭里传出的旋律与韵味，而且约摸一分多钟就结束了，听起来更像是一种召唤而不是祷告。而埃及的祷告则不然，软绵而悠长，如吟如诵，只是平仄阴扬不明显而已，对于非穆斯林来说，一大早的那种吟诵恐怕更具催眠效果吧。
清真寺涂鸦
成行成垄的橄榄林如拉洋片似的在车窗前闪过，间中有大片的苹果和葡萄园。收割过的麦地大都闲着，黄土高原似的原野上偶见绿油油之处也多是土豆。牛和羊群散落在光秃秃的丘陵上，啃噬着微风中摇曳的枯草，非斯仍处在北半球，纬度与连云港差不多，但因地球环绕太阳时有一个倾角，使得东、西半球的相同纬不同经度的地区气候差异还挺大的。非斯的早晚约15、6度，但白天仍可达26、7度，这季节短袖照样可以大行其道。秋只染黄了绿草，橄榄林仍郁郁葱葱。
橄榄林
蓝天下的丘陵图如屏保图片一样的色彩，摩洛哥的秋天真个天高云淡。我欣赏着窗外的景色，可邻座的大叔却一直在酣睡，一阵颠簸他拉了拉盖着的皮甲克接着做梦，那皮子的味道似乎与非斯皮革作坊里的臭味相去甚远。
蓝天下的山丘
制革是非斯的一大支柱产业，皮衣、皮鞋、皮包、皮座墩品种繁多，质量上乘，柔软而色彩缤纷，可价格并不算便宜，但如果以手工制作的品质要求，那价格应该不算贵了。
质量上乘的包包，也不乏有LV、Gucci品牌，真假不知
皮坐墩
人工鞣制毛皮、皮革印染不仅是非斯的产业，也是一个重头的观光景点和购物的场所。循地图的定位穿街过巷，几经周折总算找到了View Tarrace for Tanneris（制革厂观光平台），首先感知的是鼻子而不眼睛，鞣制毛皮的臭味渐行渐浓，登楼穿过回转往复、昏暗的皮品展销厅，来到观景平台，浓烈的腐臭味令人作呕、超出想象，那种嗅觉的刺激完全是一种冲击性、摧毁性的，即便是用薄荷叶掩鼻也无济于事。从三楼望去，一个约三、四个蓝球大小的场院周围是众多小楼及观光平台，场院里满是各种形状的池子，池中颜色各异，有白色的方池、红色的圆池，还有褐色和深蓝色，阳光下闪烁着彩色的光芒。工人们浸泡在池子漂洗、印染着柔软的皮子，先不说那份辛苦，就是那熏天的臭味已经相当难顶了。游客们大多是快速拍几张照片就赶紧逃之夭夭，哪里还有心情选购皮具，况且那儿的价格比外面还要贵些。这是一次难忘的嗅觉刷新，以至于见到皮具就会联想起阳光下的那五彩池，还有那个味道。
手工制革作坊的鞣制、印染池
制革厂工人在臭气熏天的池边劳作
皮革印染
车已经走到了有沙丘的地域，还不是沙漠倒像是戈壁滩，因为沙砾的表面布满了黑褐色的碎石，那是被烈日暴晒时的灼痕，草也稀少了。地图上显示还有35公里就到马拉喀什，这八、九个小时过得挺快呀。
（初稿完成于2018.1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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