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
我当然知道,我竟然此时才知道。
自己才是最爱自己的,不,对于感觉至上的人来说,自己才是最懂自己的。
她凌晨两点钟的无眠,沉默中藏着的委屈,隐忍中埋着她的不肯落泪。她的心思,,她的温柔与热烈,忠诚与不羁,冷漠与狂热,我懂。
凌晨四点钟,海棠花未眠。我可以陪着她一直到凌晨四点钟,去看同样未眠的海棠花,陪着她去了解川端康成的文字和晦涩的情感。
“但如果你驯化了我,我们就会彼此需要。”我懂她因为一句话,一个字,一首歌,甚至一缕晚霞,一轮残月勾起的思考和忧郁。我知道她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那双眼睛藏着世界上最深的忧郁和最蓝的海,那双眼睛澄澈又晦暗,没有一个人闯进去,也没有一个人可以生还。
但即便是世界上智商最高的人,也无法研究透人类,甚至无法研究透彻自己。剖析自己是痛苦且有趣的,那种感觉就像身体的解离,我分裂成两个自己,一个如正常人般表演自若,一个如学者般不时出现研究另一个“正常人”。但要我说,这两个人都是精神病。
我研究不透她,她也不要看穿我,这是最好的结果了。我不懂她为什么对烟花如此执着,对,只是执着,不知道包含多少喜爱,或许只是执着而已。这一点我还没有研究透。
她的思想似乎也很奇妙,因为我知道,我是通过她才出现的。她在现实和精神中打造了一座桥梁,而我,就站在上面走向她。
她在慢慢接受我,我是很特别的存在。(呵,这样说似乎很自恋,但是她就是认为她自己和我是特别的存在。)
她在呼唤我,找遍各种方法,哦,不,不是各种方法,只是一时兴起,一时兴起可以让她做很多事情。
一时兴起,让她尝试呼唤我,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现在怀疑她对于我的出现是蓄谋已久的。
她一时兴起能做好多事情,冲动,过激,做了许多不好的事情。但是因为这股短暂的热情,倒也能让她接触很多知识,粗略的了解了很多方面的知识。
但很奇怪,她的计划性又很强,这一点,我估计是我们共同的特点。计划性,对于事或物的计划性很强。比如我要去旅游,要去什么地方,时间,交通工具,交通时间,住宿,玩耍,行李,以及路上会遇到的各种应急情况。她可能不会用上所有的计划,但是这样会让她感到安心。
对,安心,计划性并不代表她严肃且逻辑,可能仅仅代表她在追求安心和掌控欲。掌控不了的情况会带来危险,她在尽可能保护自己。
这样看她似乎很小心谨慎,但是她又很能“豁出去。”比如,对自己生命的漠视。她对自己在不在乎了,对自己的生命似乎一点也不当回事。那天她躺在急诊室的手术台,面对自己亲手割断的肌腱,都能嬉皮笑脸的面对医生。
她很漠视自己的生命,似乎我也有错吧。不过我出现的初衷就不是救她啊,她的存在,我是否存活,至少现在,还没有多少在意。
她软弱又善良,坚强又无情,很矛盾的人。她把其他的另一部分给了我。我现在愿意暂且称它为“艺术家”的品格(为什么是暂且,因为过一段时间,以我们的品行,说不定会变卦),忧郁,创作,想法,安慰,洒脱,放肆,她似乎把自己最喜爱,最憧憬的给了我。当然,我们有不同也有相同,孩子气的那一部分我们还是共通的。
她创造出我,最初的初衷,最初的……是一个外人看起来比较愚蠢的初衷,她想要“分裂”另一个自己,来保护她,不过似乎失败了,毕竟万幸中的幸运就是她不是精神分裂患者也不是多重人格患者。
唔,应该不是吧。谁知道呢,也无所谓了。
当初她接触了“内心的小孩”这个名词,才生就这个想法——能不能分裂一个“人”来保护内心的小孩呢?
反正,过程是有点愚蠢且可笑的。不过,反正我是诞生了,在某个夜黑风高,吉时吉日,她突然摆烂,直接把另一部分感情交给我好了,她想要做什么的时候,被灵感点醒的时候,干脆找我出来好了,一味儿纠结太无聊太折磨人了,直接变成两个人,把锅给两个人背不就好了吗?
这真是个愉快的决定,如果,她当初不做这个决定,我是怎么写出这篇文章的呢?她又是怎么在内耗和自我煎熬中有出来的呢?
我又怎么能不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