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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0-19  本文已影响0人  炎阳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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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啸,雪花飘,旌旗摇。

红枪冥影寒九州。

红尘笑,青衫隐,乐逍遥。

十里红妆梦回首。


秋意浓,十里桂花飘,随风入深巷。

佳人笑,大红花轿起,伴君游四方。

相思桥,红线牵。十里红妆,大红灯笼高高挂。锣鼓齐鸣,欢声笑语闹殿堂。

一拜天地谢良缘;

二拜高堂养育恩;

夫妻对拜再续情。

礼成,入洞房。

掀起她的红盖头,朱颜玉唇,一生一世。

狂风啸

寒风烈,阴风嚎。星光夜,月如钩。

大梁邺城军营,金戈铁马,来回奔腾。武斗场旁,偌大的广场,升起一堆篝火,十数个威猛大汉围着篝火席地而坐,他们时而托腮沉思,时而垂头忧伤。

“噼啪”的柴火爆破声,火花四溅,清脆无比,宛如烽火连天的谢幕。

柴火上,交叉着两杆银色长枪,长枪上架着一只诺大的乳猪。只见乳猪的半边身子已经被炙烤得通红,外焦里嫩,一阵阵的香味扑鼻而入,让人垂涎三尺。

暗红的火光,照耀着脸色各异的众人,给予他们仅存的温暖。整整十四人,他们当中有的脸上刀疤从额角蔓延至嘴角,有的少了只耳朵,有的瞎了只眼,唯有最年轻的那个少年,面容清秀,细皮嫩肉,一点不像在军营里待过。

沉闷的气氛,让人黯然神伤。靠柴火最近的一位大汉再也忍不住,他起身吆喝道:“兄弟们,我一会只要这一块就行。”他边说边用手比划着,朝乳猪右前掌处虚划了一个圈,意思这个部位归我了。

众人一听皆翻了翻白眼,瞬间振作起来,齐齐起哄道:“哼,廖大哥,若是在战场上,你让杀谁我就杀谁,如今这个时候,不要怪兄弟不留情面了。哈哈哈。”

眼前这个被众人称为廖大哥的全名叫廖苍生,生得高大威猛,浓厚的眉毛,漆黑的眼眸,右眼角有道刀疤,却依旧掩盖不了他的豪气。

见众人起哄,廖苍生放声大笑,转过头盯着人群中年纪最小的许小六,同时从后背抽出长刀,不怀好意地嗤笑道:“六子,老规矩,你输了的话你的那份归我。走!看看你最近长进了多少。”

许小六,年纪二十出头,名许若云,为方便称呼,自称“许小六”。

只见他身长七尺,有一双清澈的双眼,眉如墨画,身穿天蓝色的布衣,宽厚的手掌上正握着一柄碧玉琉璃剑。

碧玉琉璃剑,剑长三尺三,碧绿的剑柄,白玉般的剑锷,泛起寒光,锐利无比,好一柄绝世利器。

此时被点名,许小六也不感到意外,毕竟柿子还挑软的捏。他轻轻一笑,弹地而起,豪气干云道:“廖大哥,打就打!今日我要你连本带利的给我还回来!”

广场上原本沉默低落的气氛被他们俩这么一闹,也是变得轻松惬意了许多。

坐着的十二人,轻笑地看着武斗场上刀剑横胸的两人,大家都心知肚明,除开许小六,这里任何一个人武艺都不在廖大哥之下,廖大哥也就敢欺负小六罢了。不过小六脾气就是倔,呵呵,倔点好,倔点好。

这时人群里又是传来一声讥笑:“廖大哥,你恐怕需要快一些,不然一会连乳猪骨头都不剩了,可不要怪我等呀,哈哈哈。”这番调侃又是引起一阵狂笑声。

廖苍生听了也不生气,反而满意地点点头,这不比刚才死气沉沉的气氛好。

明天是否还活着,又有什么关系呢?

今宵有酒今朝醉!活一天就多喝一碗酒,多吃一块肉。

“咳!”廖苍生清了清嗓门喊道:“大家听着,我念在六子年少,比我少杀了几条人命,三十招内我打不倒他便算我输!”

三十招,三十招。

不知道他是否有意提起,数年前,他也跟另一个人说过这番话。

众人不由地缓缓看向空无一人的主帅大营,纷纷长叹一口气。

廖苍生看着瞬间由喜转悲的众人,视线也跟随着众人目光一起落到主帅大营方向,他此时也是想起了一个人。

三十招内我要是打不倒你的话算我输!

我还清楚地记得,你当时站的位置就是如今小六站的位置。呵呵,结果仅仅三招,我便败在了你的寒枪之下。

你这家伙,丝毫不给我这个军中老人留点面子。

哎,三年了,整整三年了。

阿风,你到底去了哪里?

你知不知道,整个大梁都在等你回来。

许小六看着再次陷入沉思的众人,他知道,众人应该是想起了那个人。

大梁是西北之地的一个富庶强国,却处于四战之地。

三年前的大梁,盛极一时,只因为出了一位惊才绝艳的少年将军--柳若风。

据说他十八岁入军营,一身枪法,出神入化,不知师从何家。短短五年,他便从籍籍无名的小兵,升至右将军,再到三军主帅。

一年之后,柳若风率军拿下紧挨大梁的四国,声名鹊起,西北之地皆知出了一位了不得的人物。

在大梁百姓心中,柳若风就是战神,民间也掀起了各种关于他的丰功伟绩的传唱。

许小六也是对柳若风仰慕已久,只可惜入军营时,柳若风已经离开两年,不知所踪,无缘一睹战神风采。

柳若风的突然失踪,大家都不明所以,朝廷只是新派了一位元帅--陈常胜,他乃是国舅的长子。陈常胜残忍无道,治兵散漫,连吃败仗。昔日打下的四国疆土,残羽死灰复燃,迅猛反扑。半年时间,四国城池便悉数奉还。

更可恨的是,陈常胜在前线临阵脱逃,丢下数万将士,导致前线大军一夜之间,全军覆没,尸骨无存。

如今前线仅剩的最后一道防线邺城,也是岌岌可危。三日前,四国联军集结五十万兵力直奔而来,撂下狠话,三日后邺城鸡犬不宁,寸草不生。

邺城兵力区区八万,实力悬殊,主帅缺失,断不是敌手。最让将士寒心的是,至今未看到朝廷有一兵一卒的支援。

大梁,或许已经放弃了邺城。

雪花飘

今夜,风很大,漫天飘雪。

鲜红的战旗,迎风摇曳。

往什么方向飘没人知道,只有风能决定。

岌岌可危的邺城,军心涣散,此刻的众人享受着最后的狂欢,或许,他们再也看不到明晚的月亮。

武斗场上,“砰”的一声,只见许小六被震飞数里,他头上豆大的汗珠,一滴,两滴,滴落地上,样子显得颇为狼狈。

看来廖苍生并未吹牛,仅仅二十三招,便已击败许小六,不愧是跟着柳若风东征西战多年的悍将。

许小六抬手抹去两鬓残留的汗水,咧嘴一笑:“廖大哥,两个月前我在你手上走不过十招,嘿嘿,来日方长,等着瞧。”

廖苍生带着欣赏的眼神赞叹道:“六子,不错!我就喜欢你这股劲。”

突然,一阵寒风拂过,身上泛起阵阵寒意,远远传来沙沙的脚步声,声音越来越近。

夜色朦胧,微弱的火光看不清他的脸。他身长八尺,斜背长枪,给人强烈的熟悉感。军营重地,而且是在危在旦夕之时,还有谁敢来送死。

待他走到离众人十步之内时,他纤细的右手轻轻摘下头帽,激动地开口:“各位兄弟,别来无恙!”

众人哑口,是他!他归来了!

除了许小六跟廖苍生,篝火旁坐下的每一个人都震惊地拔地而起,微微颤抖的手指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站立的廖苍生也是愣住了,大刀“铿锵”一声,砸落地上。一名将士,武器便是他的命,刀在人在。他此刻已经顾不了那么多,大步流星,跑到柳若风身前,重重跪地,声音嘶哑地喊出一句。

“阿……风,你终于归来了!”

众人听到这句,眼眶湿润,一拥而上,纷纷冲至柳若风身前单膝跪地。在他出现的那一刻,本来已经做好天亮之后赴死的众人,如今却是双眼明亮,备受鼓舞。

大家都坚信,只要有柳若风在,一切都还有希望!因为他从没有让大家失望过。

许小六怵在原地,好奇地打量起眼前的陌生男子。

阿风?柳若风?

他一袭青衫,下摆随风扬起,风轻云淡,宛如涓涓细流,绵延流长,沁人心脾,让人心生好感。

他一副纤纤公子般的模样,很难想象他就是曾经纵横四方,睥睨天下的战神。

此时,他正低头托起旧友,用力地拍了拍众人的肩膀。然后他视线透过人群,看向了凝视出神的许小六。

双目对视间,许小六对着柳若风微微一笑,抱拳道:“许小六见过柳元帅!”

柳若风轻轻点头,许小六?

此子年纪虽轻,但心性上佳,喜怒不显于色,且武艺过人,是个好苗子。

先前,柳若风远远便看到了许小六跟廖苍生的交手,廖苍生跟随他多年,武艺如何他再清楚不过。

倒是许小六,他似乎并没有尽全力,反而像是故意露出破绽。另外,剑似乎并不是他最拿手的武器,身法招式,也并不是用剑就可以掩盖的。

此刻,面前满脸泪水的廖苍生打断了柳若风的思绪。

“阿风,这些年,你去了哪里?”

众人也是疑惑地看向柳若风,这个问题,一直没有机会问。

柳若风微愣,不禁想起了往事。

当年他战功赫赫,深受大梁百姓歌颂。这些自然也都传到了梁王耳中,功高盖主历来都是大忌。况且朝堂之上,党派众多,关系错综复杂,觊觎军权的人不在少数。

其中数国舅一派最是声势最大,国舅一直试图让其长子陈常胜出任三军主帅之位,夺取兵权巩固势力。于是他便诬陷柳若风图拥兵自重,意图谋反。

早已心生猜忌的梁王,不管是非真相,直接罢免了柳若风的元帅之位,由国舅之子陈常胜接替。

柳若风深吸了口气,看向众人,叹气道:“当日大王有重要任务相托,我只能奉命行事。所幸兄弟们虽有添新伤,但是至少还活着。”

除了许小六,十三人听得此话后,默不作声,垂下了头。

柳若风见状,对着十三人低声道:“我们回营帐说话。”

说完他朝许小六吩咐道:“小六,你代我到城楼处一探敌方虚实,稍后再到帅营旌旗下向我禀报。”

许小六挺正身子下跪领命,然后他便拾起长剑,火急火燎往城楼而去。

旌旗摇

长夜漫漫,风雪无情。

雪还在下,或许一时半会消停不了。

柳若风伸手掀开墨绿的营帘,缓步走到帅帐中央,转过身看向众人。

他轻点了下人数,十三人,一个不少,很好,很好。

“如今的局面,想必大家比我更加清楚。”

廖苍生立马上前一步,挺起胸膛道:“元帅,原本我们早就做好了赴死准备,如今你归来,我们必定能够打赢这一仗!”

余下十二人接连点头,只是多少显得有些无力,心里感慨道如今的军队已经不是三年前威震四方的虎狼之师了。

柳若风也是深知这一点,轻轻招手,庆幸道:“十三位兄弟,之前我听闻陈常胜临阵脱逃,所率军队全军覆没,所幸......”

右排的一位瞎了只眼睛的大汉名徐达,还不待柳若风说完,便争抢道:“元帅,你有所不知,陈常胜这两年,大小战事从不带我们,或许是信不过我等!”

柳若风心中震惊,疑惑道:“那你们脸上新添的伤?”

众人怒火中烧,异口同声道:“都是陈常胜留下的!”

柳若风顿时双拳紧握,从拳头上传来劈啪的声音,脸色异常难看。

片刻后他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下心绪道:“兄弟们受的罪,我都记下了。我且一问,这场仗敌方有多少人?邺城还有多少将士。”

这!十三人愣住了,不敢回话。

柳若风直接替他们回答:“四国联军领兵五十万,邺城将士加全城百姓,不过十万人!”

是的,他说的是实话,实力悬殊,本来就是一场没有胜算的仗。

他看着不吭声的十三人,继续愤怒道:“你们知不知道陈常胜的二十万将士,正躲在后方看热闹,喝花酒!另有三十万的后防兵力,也被国舅以抵御戎狄入侵为由的一纸诏书按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缓缓闭上双眼,轻问:“你们还愿意忠于如今的大梁吗?”

平地惊雷,吓得众人后退几步。此时大家都知道,为什么柳若风要支开许小六了。

十三人随即想起这两年经受的非人折磨,顿时声泪俱下。

陈常胜欺压我等时候,朝廷在哪里?邺城受难时,任由我们自身自灭,朝廷又在哪里?

大丈夫死有何难?只是国破家亡,奸人当道,死毫无意义。

这朝廷,不忠也罢!反了!

十三人纷纷坚决下跪,将地板砸出一道道细微的裂痕,齐声道:“元帅,只需要你一句话,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好!好!

柳若风一连道出三个好,看来他没有看错人,失踪三年,众兄弟还是一如既往地相信他!

紧接着他也是跟着跪下,平视着十三人,昂扬道:“既然大梁执意要我们送死,我们的忠义毫无意义,我们还要还大梁百姓一个盛世!”

十三个人郑重抱拳,视死如归的眼神,毫无畏惧之色。

柳若风激动道:“兄弟们,现在我需要你们回去整顿人马,丑时集合,我们直奔大梁都城,反杀昏君佞臣!”

诛杀昏君佞臣!

十三人挨个领命起身,快步退出营帐。最后退出的一人,此时停下了脚步,凝视着柳若风,此人便是廖苍生。他咽了口唾沫,低声道:“主帅,那小六?”

柳若风轻轻一笑:“廖大哥,我说过,私下时候喊我阿风便好。”

“阿风。”

柳若风点点头道:“廖大哥,许小六我刚刚认识,并不完全放心,我打算留他及数千人马稍作抵抗,延缓敌军的入城时间。不然敌军长驱直入,不等我们先拿下大梁,敌军已经杀到皇城之地。”

廖苍生默许点头,确实如此。

“廖大哥,你是我最信任的人,谢谢你一直等我回来!谢谢!”

“阿风,瞧你这话说的,兄弟们都会帮你,放心吧。”

夜深了,旌旗下。

两道人影并排站立在风雪中,一片,两片雪花飘落肩上,压力倍增。两个人也并没有拍落残留肩上的雪花的打算,他俩似乎享受着这种负重感。

“小六,武斗场见你第一面,我就感觉到熟悉。”

“元帅,因为我们如此相似。不过我是输的那个,呵呵。”

两人正是柳若风跟许小六,两人站在风雪中,背影都是那样的孤独。

柳若风温和笑道:“敌情如何?明天这仗有没把握?”

许小六此刻拍了拍残留肩上的积雪,顿时负重感消失殆尽,倍感轻松,淡淡道:“有柳元帅在,大梁就输不了。”

柳若风轻轻一笑,追问道:“为什么来参军?”

许小六愣住了,淡淡的忧伤瞬间涌上心头,低垂下头道:“想功成名就后,娶心爱的女子。”

柳若风身躯微震,胸口仿佛被剑刺痛。他无奈道:“未必能如你愿呢,许多人都不愿意承认,很多事我们是身不由己的,包括爱什么样的人,做什么样的决定,命运往往不在自己手上。”

命运不在自己手上,或许吧,许小六并没有反驳。

旌旗摇,万般不由命!

柳若风落寞地转身,背对着许小六,轻声道。

邺城交给你了。

如果有机会,我希望跟你较量一场。

看看是你的枪更强,还是我的枪更快。

红尘笑

暗黑破旧的城墙,厚重如山。

一股肃杀之意,迎面而来。敌军兵临城下,邺城城墙上暗藏的守城士兵,握住长枪的手已经被汗水浸湿,蹦在弦上的弓箭,蓄势待发。

城墙前,一字排开的大军,浩浩荡荡,战马奔腾。居前的四位,乃是四国叛军首领,四人都是腾空出世,振臂一呼便组织起反叛军,如果没有外力相助是绝不可能的,但偏偏他们就是一夜间崛起。

星云国陆奎,一柄天蓝流星剑,剑洒流星,一剑封喉,杀人于无形之中。

昊天国曾崖,手持破山斧,力拔山河,开天辟地之姿,一出世便一斧劈死四位顶尖剑客,声名远扬。

瀚海国莫川,人称“离火箭”,百步穿杨,杀人于百里之外,曾于乱军中射杀数十名上将,宛如毒蛇。

耀火国宗焱,烈焰焚天刀,霸道无匹,抽刀断海,冷酷无情。

四人立于马上,不屑地看向邺城。

陆奎冷哼一声:“真是没劲,一座破空城,简直是挑战老子的耐心,我们干脆直奔梁城,灭了大梁算了。”

莫川嘿嘿一笑,狡黠道:“二哥,梁城就不劳我们动手了,自有人会帮我们做好。”曾崖无趣道:“真是不痛快,没仗打。”

瞧着不耐烦的三人,宗焱舔了舔嘴唇,呵斥道:“你们三个小心点,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要是传到头耳朵,我也保不住你们!叫你们等着便等着!”

三人听到头,心里一寒,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容,异口同声道:“是,大哥。”

四人竟然同出一门,到底是谁有这么大本事,能够驯服四人,并轻易拿下四国。

“嘎吱”一声,此时邺城城门缓缓打开,从里面小跑出数十人,分立两排站立,单膝跪地迎接,许小六在做什么?他是内奸?

四人一声令下,领着数十万军队,缓慢入城,一路至邺城中央。这一路,一个人都没有,真的留了座空城给我们?

莫川不悦道:“头好歹留个像样的人接应下我们吧,备好酒席,叫上几个有姿色的姑娘,这才像话嘛。”

宗焱作为四人之首,城府颇深,断不是酒色之徒。入城一刻他便隐隐觉得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

他看向莫川,踌躇道:“四弟,昨晚的书信,当真只是说入城便可?”

莫川挠挠头,苦笑道:“大哥,信上确实只说万事俱备,些许内应留守城内,安心入城便可。”

宗焱内心感到更加不安,不可能,事有蹊跷,一定有古怪。

大家......小心,小心两个字还没喊出,破风声的箭矢崖直接射穿了他的喉咙,顿时人仰马翻,一命呼呼。

四面八方的冷箭,铺天盖地而来,万箭穿心,死伤无数,紧接着便是乱石袭来,埋伏在不远处的兵马纷纷杀入。

莫川三人顿时惊惶失措,大喊一声,不好,有埋伏!撤退!

三人看着四周涌入的大批大梁军士,不可能,寅时已有士兵来报,有大批军队往大梁皇城而去。断不可能还有这么多人马呀!到底哪里错了?

只见乱军冲杀中,一位金甲银枪的少年将领,长枪横立,纵横交错,挥舞的银枪宛如暴雨梨花般,如入无人之境。

他正是许小六,碧玉琉璃剑已经换成了银白长枪!

快若奔雷,一个瞬间,他便出现在三人面前,电光火石之间,枪尖直接穿透了莫川的胸口,从前胸至后背。

待许小六从莫川背后将银枪拔了出来,枪尖上只残留了数滴鲜红的血液,可见速度之快。

这无敌之姿,枪法举世无双,怎会三十招之内输廖苍生呢?看来他是藏拙了。

曾崖、陆奎顿时冷汗冒出,对方一招解决了跟自己实力不相上下的莫川,此人难不成就是柳若风!

不过曾崖倆人都是身经百战的好手,很快便冷静下来,看来如今只能先斩下来将,才有机会逃生。

陆奎握紧流星剑剑柄,大喝一声,直奔许小六而来,曾崖则从另一边怒举破山斧,跟曾崖形成犄角之势,联合夹攻许小六。

许小六面无惧色,牵动战马,侧身躲过破山斧。他背向陆奎,露出破绽。

陆奎大喜,这一剑直刺许小六后背,想必定能一招毙命。

突然,陆奎脸上感到一阵刺痛,迅猛无匹的凌厉破风枪尖直刺胸口而来。

回马枪!

此时的陆奎还保持着一剑刺出的姿势,奈何银色长枪却已经穿过他的胸口。“哇”一声,他便坠落马下。故意的,那个破绽是专门露给他的。

仅剩的曾崖,此时战意全无,身子微微颤抖,这枪法,无人可敌,转身便要跑。

乱了章法的曾崖,很快也被许小六飞奔追上,一枪刺落马下。群龙无首,剩下的虾兵蟹将,断不是一丘之貉,全军覆没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须臾之间,斩杀三人,熟悉柳若风枪法的人在此的话,必定能够看出许小六这枪法,竟然跟柳若风的枪法如出一辙!

许小六眺望着梁城方向,嘴角微扬。

师兄,该你了!

另外,替我照顾好她!

梁城皇宫,柳若风等人站在皇宫大殿之外,两方人马正在对峙着。

柳若风身旁的将领此时只剩下廖苍生一人,其余十二人皆不知所踪。对面的人马正是梁王的三万御林军,以及陈常胜的二十万兵马。

廖苍生此时内心感到强烈不安,柳若风带领的其余十二人,明明一起冲入梁城之地,怎么在入宫殿那一瞬间全部不见了!他们去了哪里?

事态似乎脱离了掌控,柳若风变了,他以前是个只懂行军打仗之人,如今已经看不透了。

陈常胜此时居高临下,一副猫戏老鼠般的模样看着梁王,随后摆了摆手,军队让开了一条道,现出御林军护住的梁王等人。

陈常胜朝柳若风戏谑道:“该你了!”并用手指了指梁王的方向。

梁王怒斥道:“陈常胜,你要干什么!”

看着这一幕,廖苍生在柳若风身旁问道:“元帅,如何行事?”

柳若风淡淡地看着廖苍生,失望地道:“廖大哥,以前的你,即使是死,也不会丢下刀。”

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廖苍生不明白柳若风这莫名其妙的话。丢下刀?什么意思?

柳若风低声道:“我回来那一天,你见到我那一刻,应该是很平静吧,因为你知道我会回来!你还装作震惊丢刀的样子,想必是掩饰吧。另外,那晚你往四国军队的两封传信,很抱歉,我们只帮你送了一封。”

一封!入城!

廖苍生一个趔趄,差点从马上摔下。柳若风真的变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懂得了琢磨人了。

柳若风冷漠道:“你是不是很好奇,其余十二人哪里去了?”

廖苍生苦笑一声,阿风呀,原来我从头到尾都小看了你。

突然廖苍生眼神寒芒闪过,面目变得狰狞起来,朝柳若风疯狂咆哮道。

“柳若风!我为大梁呕心沥血数十年,却抵不过你短短的五年。凭什么!凭什么!”须臾间,破风般的弓箭从陈常胜手上射出,直奔柳若风方向而来。

柳若风并没有举枪格挡,任凭冷箭从身旁飞过,他无情地看着冷箭直接穿透了廖苍生的胸口。

“哇”一口鲜血喷出,廖苍生双目圆睁,绝望地盯着柳若风,直至眼神焦距模糊,仿佛由始至终,他都没有真正认清过柳若风。

陈常胜露出狡诈的笑容,虚伪道:“柳大元帅,廖苍生出卖了你,我替你解决了,如今你是不是该报答我了!”

柳若风回过头怒视着陈常胜,一声怒喝:“世间多是无情人,杀!”只见柳若风红枪舞动,枪尖直朝陈常胜而去。

擒贼!整顿朝纲!

陈常胜顿时脸色一变,怒道:“柳若风,你不救你的妻子了?”

柳若风自嘲道:“我心爱的人早已不在世上,至于六公主,想必她从来就没被抓住过。”

梁王大喝一声:“驸马,还等什么!”

驸马!六公主!怎么可能!

陈常胜听完目瞪口呆,他自小在宫中长大,梁王只有三子一女,什么时候冒出个六公主!

这一切都是梁王步的局吗?梁王真的昏庸吗?什么罢免柳若风,提拔自己做元帅,难不成只是为了让我父子俩放松警惕,虚荣膨胀?

事态脱离掌控,陈常胜顿时方寸大乱。他父子俩不惜代价掀起四国反叛,并且在柳若风大婚当日抓了他妻子,逼迫他回营起身反叛,诛杀梁王。

待柳若风杀掉梁王后,陈常胜便可再以诛杀乱军之名,处理了柳若风。

在陈常胜眼中,柳若风始终只是一介武夫,有勇无谋。不提柳若风的妻子在手,凭借两倍于柳若风的兵力,还有四国五十万的下属军队,收拾柳若风八万残军简直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事后世人也只会道陈常胜乃仁义之师。

这天衣无缝的计划,怎么会出错!

疾如风,快如雷。

只见柳若风手持红枪,直奔陈常胜而来。

陈常胜此时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五十万大军未到也没关系,眼下他的兵力也是柳若风兵马的两倍。另外,轮武艺,他自信绝不输柳若风半分,别人都以为他是废柴,今日他便要正名。

他手握雪白的剑柄,金黄的剑锷锋利无比,纵身一跃,朝直奔而来的柳若风怒劈而下。

柳若风连忙抬枪格挡,碰撞之间发出“叮”的一声,他用力震退长剑,血红缨枪犹如毒蛇般,直钻陈常胜周身要害。

陈常胜剑影舞动,分做数道剑影,伴随着清脆的碰撞声,瞬间便来回交锋了数十招。

他似乎对此感到很不满,他自信远胜柳若风,如今久攻不下,便有些气急败坏。

他大喝一声,脚尖轻点,凌空周身旋转七百二十度,连续刺出三十六剑,速度之快,犹如离弦的弓箭。

柳若风也是一惊,断没想到陈常胜剑法如此了得,生平仅见。

很快柳若风便恢复镇静,右手持枪的部位再往前一寸,握紧枪柄,枪尖朝外,交叉挥舞,陈常胜的三十六剑无一剑能近他身,纷纷被震得剑影虚晃,乱了阵型。

破!柳若风冲天而起,使出一招。

寒山弄枪!

如螺旋般的枪尖如胶如漆,连续刺出七十二枪,快如闪电,瞬间便破了陈常胜的三十六道金黄剑光。

“噗嗤”一声,鲜血飞溅,陈常胜便应声而倒。

残阳洒红枪,一夕断愁肠。

陈常胜输了。

他这一生,步步为营,最终还是落个满盘皆输的下场。

青衫隐

残阳如血,皇城之下。

此刻大军已散去,留下柳若风等数人跪地行礼。

梁王斜眼看着柳若风,除去奸臣,并未让他欣喜若狂,仿佛做了一件再小不过的事情。

他思虑片刻,淡淡开口:“驸马,你做得很好。”

柳若风郑重抱拳,道:“为陛下分忧,实属份内之事!”

梁王冷冷出声,试探地问道:“接下来你便回军营吧,国舅一派党羽未清,潜伏在四国之内。乱臣贼子一日不除,我一日都不得安宁!”

乱臣贼子!呵呵。

柳若风轻轻一笑:“王上,若云会比我做得更好,我只有一个愿望。”

许若云?梁王暗笑嘀咕:不是许小六吗?对于柳若风拒绝回归军营,梁王并不意外,但脸上依旧是不动声色。

“什么愿望?”

柳若风抱拳真诚道:“容王上让我归隐山林,微臣心神恍惚,不再适合继续留在朝堂之上。”

梁王暗暗点头,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气,这并未逃过柳若风的双眼。

他金黄绣袍一挥,朗声道:“也好,准了。”接着冷酷地追问道:“十二人何在?”

柳若风也不惊奇,似乎早已经料到梁王并不会放过他麾下十二人,恳求道:“大梁再无这十二人,世上也仅仅只是多了十二,不,是十三个普通百姓,王上宽心!”

他太了解梁王了,这十二人仅凭他几句话,就敢跟着他“起兵谋反”,这不是乱臣贼子是什么!

你!

梁王按捺住心中的怒火,众目睽睽之下,柳若风护驾有功,实在不宜寒了将士心。片刻后,他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摆了摆手道。

“你去吧,五公主的死我也很难过,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也替我跟你师傅问声好。”

梁王顿了顿,冷漠道:“另外,军营那边有小六就够了!六公主也随你归隐!你跟六公主未完的婚礼,择日再办!”

柳若风缓缓闭上双眼,原来王上也是知道“许小六”的。是呀,由始至终,我们都只个是微不足道的棋子。

“谢......谢王上!”

漫天桂花落,新人换旧人。

又是大红灯笼高高挂,十里红妆情断肠。

佳人在侧,物是人非。

“师兄,我真的比不上姐姐吗?”

柳若风洒脱道:“师妹,你姐姐希望你过不一样的生活,最是无情帝王家,这里至少没有权利,没有斗争。”

“那为什么小师弟要当什么东征大元帅?”

柳若风并未回答,展颜一笑。

许小六,他许不了。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守护你呀。

十里红妆梦回首,我知道,

他多么渴望,归隐的这个人,是他!

轻舟江上过,林深云雾起。

一缕青衫隐,往事随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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