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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萼<片段>

2022-01-08  本文已影响0人  张春发_66a0

小萼,大眼儿,一双明眸看人时突乍突乍,仿佛会说话。

小萼生于我家对门的近邻蔡叔家。蔡叔精明儿,不干大田里的庄稼活,嗜好伺弄一些花花草草,有事冇事儿,手里老抓捏一把小剪刀,东剪剪,西剪剪…咔咔嚓嚓,蔡叔回头望自己整饬过的花卉,嘴角总漾出笑意来。蔡叔人钻唧,又有点小文化,往县城晃荡了几次,就成了城里的园艺工人,大人们说不是铁饭碗,沾个商品粮的气,临时的。蔡叔自由,三天两头隔三差五往家跑,常穿一件中山装,上衣袋里总别一支黑色大头钢笔,没事儿时追着我拿他的黑钢笔在我肉嘟嘟的手脖上画手表…手表画得有模有样,就是不会转…我看了几回,一天天有了见识,才知道,他给我画的都是假的。蔡叔再见我又拉着我要给我画手表时,我硬骋着往一边儿趔趄,口里直嚷嚷:不要…不要啊!

蔡叔一本正经,又和蔼地说,这孩子…真是的,妳知道这手表在市面上可老贵了,一百二一块儿,一般人…根本买不起的。

买不起…也不要假的!我嘟着嘴儿说。

蔡叔一听就笑了。说:妳小子怪聪明的!…原来是为这个呀?那好吧,不给妳画表了,我给妳画朵花…咋样儿?

花?…什么是花儿?我诧异极了。那时我还是个刚出襁褓的小娃娃,啥也不懂,也从来没见过什么是花。

蔡叔把我抱着,抱到他家的院子里,小院不大,靠院墙高高低低都摆放着五颜六色的东西,有的直接是挂在墙壁上的,微风一吹,还会动弹呢,再一吹,有一股好闻的味儿就扑鼻而来,我禁不住打了一个轻轻的喷嚏,没忍住,又猛地啊嚏了一下,揉揉眼窝儿抹抹嘴角吸溜了三下鼻翼才得了结。

蔡叔迷缝着眼儿,笑道,胖白娃儿…可知这些是什么吗?香不香…好闻么?

我摇摇头,喃喃地说,不知是啥东西,好闻…好闻的(东西)都香么?

差不多…呃嗬嗬,这么小的娃儿…就会思考问题了…问的话,差点儿难住了我。蔡叔怀抱着我,又转着身子摇晃我。疯转了一会儿后,蔡叔静下来问我,孩子乖,妳还没回叔叔说这些是什么吗?

我又摇头。

这就是人间最怡人最赏心悦目的东西,她们叫花儿。蔡叔手一划啦,指着院内那些高高低低五颜六色半开半闭羞不嗒嗒的朵朵对我说。

既然蔡叔把花儿说得那么好,那就让他画吧,我心想着,就不由地把手脖子伸到他胡碴儿硬硬的面前了。

他先是没明白我伸手的意思,还以为我喜欢他要与他亲热打闹,他就用下巴上的尖尖儿胡碴子扎我,我就赶忙拳回手,急翻卷身子,喊叫着说不要…不要啊!急欲从他怀中跳下逃开。说心里话,我一刻也不想让他抱了。尽管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一刻是个什么,又指代什么。

蔡叔忽然好象猜出了我当初伸臂给他的意图,就忙对屋门喊:花一一花儿,快过来一下!

好咧!屋里有人脆生生的声音应了,随即跳出来一个灵灵俐俐的小女孩,头扎羊角辫,一拃一晃的,象摇动的蝴蝶翅膀,身穿一件粉色连衣裙,配着一张白白净净如明月一样的圆脸,象是一幅画,好看极了。

小女孩蹦到蔡叔跟前,扁着头闪着眼,问,爸…妳抱的是谁呀?妳叫我有…有事儿?

对门的。…咱家妳要有个小弟弟的话,我就不抱他了。噢…花儿呀,妳把妳的红颜色彩笔拿来…我用一下。

那叫花儿的小女孩,神色一炯,噘着小嘴儿说…那红颜色的彩笔我快用冇水了…爸妳要用它做甚?

…给妳这个小弟弟手脖儿上画朵花儿。

好咧!小女孩欢快地回答着,一转身又蹦跳着回屋里去了。

转眼之间,小女孩手举着一个长条盒子跑出来,摇晃着,那盒里发出哗啦哗哗啦的声音,象有小东西在里边乱舞着拳脚。

蔡叔一看,嗔道,一支就够了…妳可怪舍得的…竟全拿出来啦?

小女孩眨眨眼,说,画红花…不配绿叶怎好看呢?

蔡叔就笑了,说,嗬嗬…还是俺闺女想得周全…我倒没虑到这一点儿哩!

蔡叔三下两下在我手脖上就画成了。

小女孩蹦跳着蹿了几蹿,伸手要抓拉我的手脖儿张望。蔡叔就把我放在了地上,说,闺女…妳怎么这么急哟,慌啥哩?

咋不慌…不急?妳都把我画到小弟弟手脖子上了…要是永远去〈擦拭〉不下来,我怎会不急哩?小女孩对着她父亲瞪眼。

蔡叔一怔,说,妳…妳说什么?

小女孩儿,伸伸舌尖儿,脸儿红红,抿了小嘴儿,反不吱声了。

我说,叔叔怎会把妳画到我身上来了呢?

…妳真是个傻小子!笨得要S…难道…难道妳不知道小姐姐我的名字就叫花儿么?

我惊愕不己。囫囵吞枣地以为,原来花就是她她就是花呀…想着想着,我的脑子就犯起迷糊来了。

          (片段)

22,1,7晚于苏州玉出昆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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