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我是个在乡下小镇长大的女生,我有一位堂姐。堂姐大我两年,她在我还没有记忆时还住在家里,但是由于大伯父和大伯母的感情问题,她就被大伯母带去城市里生活了。虽说她不是我的亲姐姐,但我们俩的感情却胜过亲姐妹,所以我一直都是喊她姐姐,而不是堂姐。
童年的寒暑假,大伯母都会把姐姐带回来住上一两个月。这一两个月却是我一年最快乐的时光。偶尔,某个阳光灿烂的下午,我们俩会去家门口搬上几块红砖头,拿些不用的锅碗瓢盆,舀些水,运些沙到院子的大树下“煮饭”。红砖头就叠着围起一个正方形,像个灶头,然后把沙子放下去就当作米饭,放些水,再去捡几片叶子装饰一下,我们的饭就大功告成了。通常我们“做饭”做上一会儿,大概下午4点左右,就会听到巷子远远传来的吆喝声:“豆腐花,凉粉,豆腐花,凉粉。”这时,我们就兴奋地飞跑进屋上楼从房间抽屉里找零钱,仔细搜刮出四张五毛钱时,吆喝声已经渐渐变大。姐妹俩每人拽着两张五毛钱,伴随拖鞋的“挞挞挞”声冲下楼。刚到门口,卖豆腐花凉粉的小车就到了,“大婶,我要一碗豆腐花,我妹妹要凉粉,给她多倒点蜜糖”姐姐喘着气说。“好勒,两块钱。”大婶答道。我们俩吃着豆腐花凉粉,坐在庭院的小石凳上,沐浴着午后暖意洋洋的阳光,就这样度过我们在一起的无数个甜蜜而美好的下午。
夏夜,总是炎热得让人夜不能寐,尽管我们已经穿上小短小背心,把小胳膊小腿都露出来了。躺在凉席上的我,背上全是汗,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我老是撒娇让姐姐拿葵扇给我扇风,姐姐一开始都是拒绝我,让我自己扇。只要我缠着她撒撒娇,她还总是会心软给我扇风。有时候我都不知道她扇了多久,只因我总是在她扇的习习凉风下进入梦乡。
说到炎热的夏天,肯定不会错过每个小孩子都喜欢的游泳。那时候的我们游泳根本就不会去游泳池,我们都是去鱼塘边游泳的。每天我都期待着快点到下午,这样就可以拿着救生圈玩水,我们姐妹俩常常都组队与隔壁的小胖子打水仗,可调皮了。直到傍晚时,爷爷来喊我们回家吃饭,我们才舍得走。
记得有一次,我们刚游完泳,洗好澡出来,大伯娘就来了,她是来把姐姐接回去。姐姐顿时就哭了出来,眼泪像拧不紧的水龙头,刷刷直流,哭音哀求着大伯娘不要带她回去,我也哽咽着看着她,心里难受得像缺失了一块重要的东西,我知道我不舍得她离开我,她也不愿意走,可是我却无能为力地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大伯娘带走。
小时候每一次放假,我都与她形影不离,就像连体婴般亲密。每一次她离开,我的心都空落落的,要伤心好一阵子。现在,我们都长大了,她已不再回来,可是每当放寒暑假时,剩下我一个人,我仍然很想她,想她和我去摘蒲公英,一起吹散毛茸;想她和我一起夜晚溜出去,买小零食偷偷吃。;想她和我一起骑着爷爷的老自行车,穿过大街小巷。
可惜的是,我们都已经长大了。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