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广漂中》第一集:去远方.3
矿区里,灰暗的建筑墙壁上写着各类标语:
提高生产,安全第一。
解放思想,实事求是,团结一致向前看。
改革开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
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
抓住时机,发展自己。
发展是硬道理。
贫穷不是社会主义。
计划生育是我国的一项基本国策。
一辆中巴车停在广场中间,旁边一大群送行的人。
歌帅、思俊、哲列、赫华的父亲远远的在一边蹲着,抽着烟。
哲列爸爸说:“当初让他们读职高,想得就是让他们招工顶职,想不到一毕业政策就变了。”
歌爸叹气:“都是我们没本事,要不怎么让孩子们去跑广。真的,我宁可让他们在我身边做赚一块钱的事,也不想他们去外面打十块钱的工。”
思俊爸爸说:“老歌,这事你就没你堂客看得开。你看这几个孩子,谁像是下井做工的人。外面好,我要是再年轻点也出去打工,矿里这效益,说不准哪天我们也要下岗……”
大家低头不语。
本故事根据风灯客剧本《弄潮纪事》改编,以此致生活在时代夹缝里的70后广漂族。歌帅赫华等人的母亲们抹着眼泪还在车窗口不停地叮咛,远行的四个孩子尽管舍不得父母,但他们更希望这车快点开,这分手的场景更让他们心里难受。
“……妈,知道了,我都记得了,不打架,不交坏朋友,不抽烟,不喝酒,都记得了。”赫华假装孝顺的对车外的妈妈说,又反过来跟歌帅说,“车怎么还不开呀!都说了几十分钟了,烦死了。”
“是呀,就那么几句反反复复的交待,”思俊赞同的说,“说来说去真是烦。还不如来个岳母刻字,把那些话全刻在我背上好了。”
“老天,车快点开吧,再不然,我也要假装哭起来了。”哲列最会装乖儿子,说完,他努力的想挤出眼泪来。
歌帅轻声的说:“能装就装吧,这样你妈也放心点。”
司机终于按了喇叭,笑着说:“你们做大人的都放心吧,看这几个长得这么高大,个个又这么帅,在外面不会吃亏的,明年回来准是每人给你们带个漂亮媳妇。”
“外面的女孩不要谈呀,不知根底的我们不要!”哲列的妈指着儿子说,“列你记住,跑广的我们不要,知道吗?”
“记住了!”哲列认真的说。
“姨,放心,跑广的哲列肯定不会要的,要找就给找个日本妹。”赫华打趣说。
哲别妈急了,说:“小日本媳妇我们家也不要,知道吗?”
“知道知道,你就到外婆家去给我找个三舅母她八叔小姨子家的那二姑娘,先定下来好啦。”哲列鼓着腮说。
一车人轰然笑了起来。
“歌帅,妈最开明!”歌妈笑着说“只要你有本事,什么日本妹,韩国什么妞都没关系,只是找一个就好了,找太多我伺候不了。”
思俊马上接话:“没办法,歌帅最少也会找三个的,不过姨放心,没孝心的他不要。”
“那好,有孝心,再多我也不怕。”歌妈说完跟大家一起笑着。
司机再一次按喇叭,说:“误点了,车必须开了,各位大姐退两步。”
“歌帅你是老大,你要帮我看着赫华,他要是乱来你就打!”赫华妈交待着。
“姨,放心,我会看着赫华的。”歌帅说,又对妹妹歌靓说:“歌靓,帮我好好照顾爸妈。”
歌靓点着头说:“知道的,哥!你多赚点钱寄回来就对了。”
赫华对着赫智说:“智,你记住喽,不要老打架,要好好读书,知道不?要让老妈省点心。晓得不?”
“晓得喽。”赫智说,他搭着思俊的弟弟思浩的肩小声说:“你做哥都这样,还好意思说我。”
本故事根据风灯客剧本《弄潮纪事》改编,以此致生活在时代夹缝里的70后广漂族。车终于开了,但很快又停了下来。司机自言自语的说:“还有一个客!”
一个人跑上了车。歌帅四人一眼认出来,大家意外的叫了起来:“米米!”
方秀米朝四人做了个鬼脸,又转身对歌妈妈说:“阿姨,跟我爸妈说乡政府工作我不要了,我去广东赚大钱了!有歌帅他们在,叫我爸妈别担心。你们也放心,我会一星期写封信回来,报告你们宝贝儿子的消息。放心地回去吧。”
歌帅四人相对望着,摇头同声说:“我们的自由!没了!”
坐了好几个小时的班车,终于到了长沙,目的地是东莞的歌帅、方秀米等五人要换坐火车。
哲列与思俊去排队买票了。歌帅与赫华、方秀米就坐在广场中央守着行礼打着牌。终于,哲列与思俊垂头尚气地走了回来。
赫华说:“喂,你们别告诉我,去了两三个小时,没买到票。”
思俊说:“排了半天的队才知道,十天后的票都没有了”
哲列补充说:“票都在黄牛党手里,老大,你说要不要买?”
“黄牛票多少钱?”歌帅问。
“300,窗口是57块。”哲列说。
赫华骂道:“TMD,去抢吧!不要!”
“那怎么办?”方秀米说:“去找旅店还是睡火车站?”
“大家想一下,长沙有什么熟人,能借住最好!明天我们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汽车。”歌帅说,“每个人只带了300块,能省就省。”
大家正在想,方秀米拉长着音说:“我想到了!”
“你有亲戚在这边,能收留我们几下吗?”思俊问。
方秀米指着歌帅,诡异的笑着:“你不是有个笔友在这里吗?”
“对呀,那个叫丑丑的!”赫华拍起手来。
“这你都想得到,不是害我吗?”歌帅为难的说:“笔友而已,不是很熟的。”
“就试一下嘛,最坏也死不了。”方秀米拍着歌帅的肩说。
“最坏,也就是碰到个怪胎,为兄弟你就牺牲一下嘛。”思俊也拍着歌帅的肩。
“你有电话号码吗?”赫华一脸“奸笑”地说,“要不我来冒充你!”
“好吧!打个电话也死不了。”歌帅掏出电话本,“你们要给我打气。”
“放心,是美女就给你机会,是丑八怪就哲列出马。”赫华拍着哲列的胸说。哲列刚要说什么,被思俊捂住了嘴。
歌帅摸着头说:“那好,我去打电话了。”
“你是害怕还是害羞呀?没什么的,如果长得太丑你就先跑。”方秀米说,把IC电话卡递给歌帅。
第二集:笔友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