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疆记忆之九——初秋再到库鲁木都克
来克州的第一次感冒,是在阿图什市吐古买提乡库鲁木都克村(柯语意思为石头围起来的地方)得的。这个边境牧业村是克州检察院“访惠聚”工作队驻地,也是该院的结亲下沉点。这里的2300多名村民大多是柯尔克孜族,跨过边境的同一民族叫吉尔吉斯(柯语同一发音,翻译不同)。
8月31日晚,经过两个小时的跋涉,我第六次来到库鲁木都克村。随着车两旁的风景从连绵不绝的石头山,变成了排列整齐的白杨树,告诉我们村子到了。抬头,已是繁星点点,虽然海拔只有2100米,但还是明显感觉比在吴江看到的要亮。
第一次来的时候,我很惊讶于巡逻的怎么都是女人,男人都去哪了?后来才知道,这个村的男人基本上都在边境当护边员,半个月才能下山一次。护边员一个月工资2600元,护村员一个月2000元,加上各种补贴,一个普通家庭的年收入可以达到七八万。因此,这个村已在2017年正式脱贫摘帽。
我们首先来到了昂克马提克家,他是同事张凯的“亲戚”,按规定他必须每月来住一晚,而且必须两人同住,这也是我这次来的主要原因。昂克马提克一家很热情,馕、羊肉汤、大块肉很快摆了上来,但席间意外得知昂克马提克原来有肺结核,瞬间整个屋子鸦雀无声,气氛顿时凝固了。这个村虽然去年通了自来水,但由于时好时坏,村民还是习惯在人畜共饮的沟渠取水,导致人畜共患传染病较为流行。最后,我们决定去另一个“亲戚”家住。
这是我第二次住阿依沙丽肯家。这个98年出生的柯族女孩很有礼貌,开口闭口都是“哥哥”、“哥哥”。在新疆师范大学读大二的她,再过几天也要走了。好客已经深入到这个民族的骨髓,见我们来了,也不管我们反复说明已吃过,又摆上了一堆吃的。
虽然入秋后阿图什早晚已凉爽了不少,但我对库鲁木都克夜里近10度的气温还是估计不足,穿了件长袖衬衫就上山了。虽然被子很厚,睡着很暖和,但由于村民家里都没厕所,晚上起夜了两次后就受凉了。
第二天一早,阿依沙丽肯说可以带我们去她家牧场附近捡石头。之前,我们已看过她捡的化石、玉石和水晶,于是欣然应允。驱车一个小时,我们到了她家用石头墙标识的山间牧场。沿着一条山间小溪,我们一边缓缓爬山,一边仔细寻找各种奇形怪石。可惜的是,我们快跨到另一个山头了,仍一无所获,但不经意间发现了一个天然形成的山洞。
返回时,我们沿着一条山羊走出来的羊肠小道下山。一路上,阿依沙丽肯不时来几声嘿特、嘿特、嘿特……我很纳闷,她告诉我,这是她在给自己打气,真是一个可爱的小姑娘。
失落中,忽然听她说曾看过一张她太爷爷和毛主席的合影,顿时精神为之一振。不一会,她76岁爷爷马坎阿依达尔就来了。马坎阿依达尔大爷很自豪的告诉我,他父亲阿依德尔阿力是个老革命,1945年参加了在阿克陶县反抗国民党统治的蒲梨革命,后来被国民党关了两年,1949年才获救。1956年,他父亲担任克州政协副主席,与毛主席的合影就这在这一年在北京开会时拍的,可惜他现在也不知道这张珍贵的照片去哪了。
今年,是阿依沙丽肯一家从山上牧场搬到村里的第38个年头,在这个曾经“牲畜都不来”的地方,如今已吸引越来越多“骏马是翅膀、雄鹰是理想”的柯族群众前来定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