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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晨

2017-12-07  本文已影响862人  木棉之秋

文/木棉之秋

2017年12月7日    星期四    冬阳灿烂

晨起去学校,天气并没有大家相告的那么冷。经历过真正的冬天的人,这样零下几度的天气实在算不了什么。

一轮微黄的满月静静地挂在西天,一如我昨晚放学回家时她悬在东边的天幕。究竟阅过人间多少的悲欢离合,她才修炼得如此平静、柔和?

小区还在睡梦中,有多少故事还正在梦中上演,迟迟不肯谢幕?淡月下,白墙青瓦的小区,如安静的女子。搬过来的这几个月,每天早出晚归,如果不是放月假,简直不知道她白天的容颜,我想我们之间恰因了这份疏离,反而相看两不厌吧。

小区后面的245省道是我必经之路,每天在我清晨离家和夜里归来的时候,过路的大货车特别多。曾在车轮下逃生过,有时见它们一辆接一辆呼啸而来,心里隐隐恐惧,只想远远躲开。不知道它们来自哪里,去往何方,车轮隆隆地奔向的是理想的远方,还是无尽的欲望。

穿过长长的汴河大桥,桥下的汴河很瘦,这汴河再也不是我曾经的汴河了!每次从她身边经过,不忍看那墨绿的河水,仿佛害怕看母亲遭受病痛的折磨。她静默无声,一如病床上隐忍的母亲。终于体会到龙应台称台湾为“生了梅毒的母亲”时,那种因爱而生的深深的悲哀。

上了街道,路上的人多了些,大多是背着书包穿校服赶往学校早读的学生。他们骑着电瓶车疾驰而过,不管红绿灯,嗖地窜过去,让你不由得为他们担着一份心。

一辆拉鱼的四轮车,在绿灯亮了以后,却怎么也发动不起来。我能感觉到司机的焦急,但无能为力。如果在以前我们上学的路上,遇到拉板车负重上坡的人,早就过去推一把了。不知道他后来把车发动响了没有,是否赶上了今天的早市。

与我并行的一辆电瓶车上是一对中年夫妇,男人披着黄大衣缩着脖子骑车,女人身穿格子罩衣紧贴在男人并不高大的后背。他们都戴着工地上的安全帽,看来是一起赶往工地干活。天还没亮,工地怎么这么早就开工了呢?这样的天气在冷风里做工,滋味绝对不好受。他们工资怎样,能按月领取不被拖欠吗?他们的孩子该读中学或大学了吧,知道自己的身上衣、口中食来之不易吗?是否因为一双名牌运动鞋或者一辆赛车跟他们怄气别扭呢?

路灯昏暗,身穿黄马甲的环卫工人们不知什么时候开工的,已经在埋头扫地了。地上时有食品包装袋或一团不知谁擦过嘴的纸随着一阵风向前翻滚,便连忙伸着火钳子追跑,但他们都是年过花甲的老人,有的已经古稀,腿脚早已不灵便了。他们是谁的老人?是真的闲不住,还是老无所养?

好在街道边大多是常绿树,落叶不多,不然这些老人更辛苦。因了这点心思,竟对这曾瞧不上的行道树生了些敬意。本来,在我看来落叶树才是真正的树,一年四季,春夏秋冬,萌芽,抽叶,繁茂,转黄,最后删繁就简,默默孕育新春的希望。不同的季节不同的姿态,生命如此丰盈。而这些行道树,成年累月一成不变,总没精打采,灰扑扑的,仿佛生命就是一场无尽的疲倦与无奈。

进了校园,寒风仿佛被挡在了围墙之外。5点55,刚预备,教室里已书声琅琅。昨天,有个孩子说窗外寒风凛冽,而我们的教室温暖如春。从那笑盈盈眸子里,我真的看到了春天。

这个早晨,不太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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