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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凳观影的往事

2024-10-17  本文已影响0人  梦鸿成

       我鹦鹉学舌模仿今年上网络热搜的 “提灯定损”一词,仿制了“提凳观影”一词,但这二个词的寓意截然不同。“提灯定损”源自江西省上饶市的一起租房纠纷事件,指在房客退房时,房东使用探照灯对房间每个角落进行仔细检查,吹毛求疵,鸡蛋里挑骨头,列出一系列需要租客赔偿的“损伤补偿”,这种行为被生动形象地称为“提灯定损”。而“提凳观影”则是小时候拿着凳子看电影、露天追剧那已久远的美好往事。

      如今座落在白琳老街的“茶总汇”茶行,其前身是始建于清雍亁年间的“华光大帝宫”,俗称帝爷宫,气势宏伟,长50米,有三个中间居大、两旁稍小的宫门,宫内设有戏台。上世纪60年代公社把大帝宫改为电影院,但我们小时候都它叫“帝帝宫”,它应该是当时全县所有公社中唯一的一个要自带凳子看电影的影院。

       那时成人票一张一毛,儿童票一张五分,但对大多数人来说看一场电影算是奢华,因此,每每看到有人扛着凳子,雄纠纠、气昂昂从大街走过,我们都会投以羡慕的目光。尽管没钱看电影,但我们依然每晚闲逛在影院门口。等电影开映了,就从大门的缝隙往里瞧,虽然看不到什么,但大家总是轮着瞧过把瘾,有个朋友杨在往里瞧时,被里面的人撒出一把石灰,叫苦不迭。等停止检票后,我们就一轰而上捡地上被撕角的废票。当时的电影票五颜六色,我们拿着和当晚的电影票一样颜色的废票,趁进场人多、拥挤时,用未被撕角的一端冒险“蒙混过关”,这样一年也能看几场“免费”的电影。

       小孩子都是席地坐在戏台上看电影。在电影开映前,台上的小孩总要打闹一番,回来走动的小孩,总喜欢对别人实施“弹头掐脖”的偷袭,而自己则被他人“肉掌击臀”的反攻,似乎不互殴、不被打还无趣,那时年少很多电影看得非懂似懂,到影院图的就是打打闹闹的乐趣。

       影院年久失修,上世纪七十年代在放映《草原英雄小姐妹》时,因楼上观众太多,楼板不固,楼层险些坍塌,从此,只有公社领导和有关系的人才能上楼观看。我们稍长后不甘心在台上观看,于是,在电影开映后,便施展“飞檐走壁”的功夫,几个人搭成人梯互相帮忙趁黑爬到楼上。

        那时经常在粮站的晒谷场或学校的大操场上露天公演电影,早吃晚饭、扛凳占位、露天追剧、操场嬉闹是我们经久不衰的乐趣。

        在电影播放前,有个先播放一两片小孩子不感兴趣、甚至看不懂的《新闻简报》或《科学种田》《疾病防治》之类科教片的惯例,常放《农业学大寨》《工业学大庆》的宣传片,我们叫它为加映。在那个文化匮乏的年代,公演的电影以八部样板戏为主,还有《地道战》《地雷战》《奇袭》《侦察兵》,以及几部外国电影,如:朝鲜的《卖花姑娘》《南江村的妇女》,阿尔巴尼亚的《宁死不屈》,我们把它叫做“炒冷饭”。尽管是“冷饭”,但也是我们的重要精神食粮和文化生活,不管公演放什么电影,我们都乐此不疲地提凳观影。

        有的电影不知看了多少遍,电影内容、情节记得滚瓜烂熟,许多台词倒背如流,许多人物的动作模仿得惟妙惟肖。由于常“炒冷饭”,因此,小孩子个个能剧透,人人能解说。每当电影《英雄儿女》主人公王成拿起话筒时,我们都跟着喊“长江,长江,我是黄河”“为了胜利,向我开炮”。每次看到有个身材肥胖的人或是孕妇,一些调皮的小孩怪声怪调地《海港》中的唱词“路也走不动,山也不能够爬,怎能上战场把敌杀”,然后模仿他们挺着大肚子的模样走路,既被大人喊骂,又惹众人一笑。

        电影每出现一个新的人物,我们都要问大人,这个人是“中国”还是“美国”。那个年代,在我们年幼的认知里世间的人就两种:好人和坏人,而好人就是“中国”,坏人就是“美国”。后来电影看多了,我们也慢慢摸出一些大致的规律:五官端正、龙眉大眼、字正腔圆的就是“中国”,贼头鼠脑、龇牙裂嘴、阴阳怪调的是“美国”。

        有一次连续二个晚上公演《地雷战》,有个小孩问,昨晚那个鬼子明明死了,今晚怎么又活了过来?那是假死。但那小孩又问,那个女民兵的头发昨晚刚刚剪了,今晚怎么又这么长了?对于这个问题,我们就无语了。

       年少不懂剧情意,读懂已不再少年。曾经懵懂无知的幼童,如今都已年过半百,现在回想当年提凳观影、露天追剧的往事,以及许多困惑幼童的问题,依然充满着乐趣,童心未泯,岁月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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