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简读中国史》22｜为什么罗马帝国分裂后不再统一（下）

第十八章 为什么罗马帝国分裂后不再统一（下）

上一次我们学到全欧亚范围内的游牧民族的入侵大潮，最终导致罗马和秦汉两大帝国的分裂，但是秦汉帝国很快又完成了统一，罗马却再也没有统一起来。这是为什么呢？且让我们跟着作者，进入今天的细读吧。

首先，我们来看看游牧民族的入侵，在欧亚大陆两端所造成的不同后果吧。

中国北方蛮族的入侵，也就是所谓的“五胡乱华”，确实分裂了中国，北边一块被蛮族占领，南边一块成为东晋和南朝。

但是，不久就先后被中国文化同化了，中国历史在经历了一个波动期后，隋朝又实现了南北方的统一。中国王朝又一次开始了漫长的自我循环，中国文化的发展并没有受到根本的影响。在中国漫长的历史长河中，这只是一朵小浪花而已。

而在罗马帝国就完全不同了，西罗马一经解体，就再也没能恢复。在西罗马的废墟上，出现了一个又一个蛮族国家，演变成欧洲林立的小国，导致欧洲中世纪也就是我们所说的黑暗时代的到来。

再后来，黑暗当中冒出曙光，诞生了欧洲新文明。因此有学者认为，没有当时的蛮族入侵，就没有今天独特的西方文化。

那么，为什么同样是由蛮族入侵造成的分裂，中华帝国可以重回统一的轨道，而西罗马帝国却再也不能复建呢？

第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国家制度不同。

秦汉帝国制度上的特点是高度划一，一杆子戳到底。而罗马帝国内部没有形成中国意义上的统一。所以罗马帝国被打散之后，就很难再统一起来。这一事实也再度证明了，中国文明自古以来就存在着“统一”这一内在的基因，而西方不存在这种基因。

第二个原因，是地理环境不同。

从地理上看，中国像是一个由墙围起来的四合院。而欧洲则是没有围墙的，海岸线曲折漫长，四面漏风。

中国只有两条大河——长江和黄河，两河相距很近，流向相同。中国东部的两大冲积平原是连在一起的，人口相对集中。

欧洲大陆却被内部的一些高山分为几个不同的地理单元，导致欧洲的河流非常分散，多瑙河、莱茵河、顿河、易北河、卢瓦尔河等，流向四面八方，中间由一条条分水岭阻隔开来，因此沿河发展起来的文明中心，也是分散在各个区域。

所以，从地理环境上说，欧洲就不像中国那么封闭，易于统一，欧洲没有内聚力。因而罗马帝国分裂后，就很难再统一了。

第三个原因，中国自古以来，在语言文字上一直是统一的，而西方不是。

我们知道人类文字发展的一个普遍规律，是从象形文字、表意文字，发展为表音文字。世界上其他文化很早就开始采用表音文字，而中国文字始终停留在表意文字。

表音文字的一个显著特点就是它只由几十个字母组成，很容易学，这也是它在西方很快取代表意文字的主要原因。

但是，它还有一个特点是极不稳定，任何一个民族都可以借用这套字母来发展自己的母语。所以，西方的语言很快就变得千变万化，根本没办法统一。

而中国使用的表意文字的最大特点是固化，从古老的甲骨文到楷书，很多字形还是基本一致的。所以中国境内虽然方言千差万别，写出的字却能相互看得懂。

在交通和信息及其不发达的古代，像中国这样领土广博、民族复杂的国家，长期保持统一是很因难的。中国能成为一个例外，文字上的统一功不可没。

综上可见，罗马帝国分裂后不再统一主要是国家制度不高度划一、地理环境没有内聚力、文字不统一等等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