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江湖

杀手楼-醉相思

2018-04-28  本文已影响0人  路过只是风景

  梅雨时节,天色阴沉,老天爷大约是心情不好,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路上已是没什么行人,这等天气,又无法劳作,不如早点回去抱着自家婆娘暖被窝好了。在这条小巷中,有一个背刀的黑衣男子撑着一把油墨伞走过,伞不是很大,并不能将雨点全数遮挡在外,但是只见偶尔侵入的雨水,到了男子身外便被一层无形的气机弹开,如若有路人见着此等场面,莫不是要惊为天人。男子走过小巷,尽头是一家酒肆,说破了天其实也就是几张桌子,几条板凳,上面好歹是支了一块布,不至于让雨淋湿,不过看起来,也未免太过寒酸了一点,一张桌子上,坐着一个青年在打盹,衣着青衫,虽然洗的已经有点发白,但面容尚且算是清秀,大抵就是小二兼老板吧。黑衣男子径直走到桌子前,坐下抬头,只见脸上是一张似哭非哭,似笑非笑表情诡异的面具,见来实在是让人感到有点害怕,男子将伞收起,放在桌旁,用略微沙哑的声音道:“有酒吗?”打盹的青年这才猛然睁眼,随即一脸媚笑:“有的,有的,客官相喝点什么,本店的酒都是一流,绝不掺假。”这句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再看看这个寒酸的酒肆,着实让人相信不起来。黑衣男子却认真的点了点头:“我很少喝酒,你把你这最好的酒拿上来吧。”青年脸上一喜,这是来了个大主顾啊,随即小跑着走到里面,挑选了半天,似是肉疼的挑出来一坛酒,又去拿了一盘花生米,切了半斤熟牛肉,拿了几样小菜,一起摆上了桌,随后老神在在的在黑衣男子对面坐下。男子也不多言,开了酒坛,自己到了一碗酒,并无什么酒香扑鼻之类的。想来一个小酒馆,也是出不了什么好酒的,男子拿起碗,摘下了面具放在桌上,一张年轻的脸庞,大抵是十七八岁的样子,眸子里却透露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沧桑的味道,面无表情的喝了一小口,不由得皱了皱眉,随即将碗放下。对面的青年一脸期待,仿佛一个想要被夸奖的小孩子:“如何,这可是本店最好的酒了,一般人我都舍不得拿给他喝,今日也是看你对我眼缘。”老实说,在少年刚刚摘下面具之前,他都未曾看到过他的样子,这会又厚着脸皮说对眼缘了,是真是假也无人知晓。少年那张脸,好像永远也不会有表情一样,不过嗓音却变得符合了他的年纪,大概那就是他原本的声音吧:“这酒是你自己酿的?”随后不等对面正在沾沾自喜的老板开口,不给面子的打击道“委实不怎么样”,男子大抵是没想到他会那么回答,随后恼怒的将酒收回:“你走吧,今天不做你这个生意了,就不应该拿出来给你喝。”未等他转身进屋,少年便说出来一句让人寒的骨子里的话语:“有人买你的命,你有什么遗言嘛。”青年脚步一顿:“是她让你来的嘛?”少年不语,只见青年转身坐下,一脸苦笑,带着一股颓然,开口道::“你可知道,这酒的名字叫什么。”少年依旧沉默,但是男子也不曾恼怒,自顾自的开口道:“这酒名为离人愁,除了我,也没人知道这酒好在哪里了吧。”随后自顾自的倒上一碗,一口饮尽,双目无神,似是在追忆,又似在沉思。少年也不急,就默默的坐着,良久,青年才回过神来,好奇的问道:“你是什么人?”言语中透露着一股好奇,但是却丝毫没有像是受到了威胁的样子,少年犹豫了一下,终是开口:“尘殇,杀手楼排行第一千九百九十七名。”随后又像是不甘心一样补充道“未来的第一”,青年听到这略带孩子气的话语,生性话多的他,却出奇的没有开口打击,而是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呵,第一,偌大个江湖,即使你成了第一,又如何,很多事情纵然你有天大的本事,终究是无可奈何。”少年像是没听到他的话语,只是冷漠的开口:“说完了嘛,说完我就出手了。”随即一股气势弥漫开来,周围的雨滴都仿佛受到了惊吓,纷纷绕开。光是气势就如此骇人,如果说是早早成名的江湖高人,也就算了,偏偏这是一个才十七八岁的少年,如何不让人感到惊悚,青年感到这股气势,不由侧目,眸子里透露出一股子惊讶,但是却没有丝毫的惊慌与害怕,伸手一压,竟是硬生生的将少年的气势压下:“年轻人,先别急躁,听我讲个故事。”随后,也不等少年如何反应,自顾自的就开口说来。

  大概是六年之前吧,有个跟你一般大的少年,初入江湖,就掀起滔天巨浪,本来刚开始,他还只是如同天下间所有少年一样,觉得仗剑天涯,路见不平,是一个挺好的事情,大约是太过于天赋异禀,打从娘胎生下来,就有一柄剑从天边飞来,稳稳的落在他的枕边,剑气冲天,但是却不曾伤他,父亲听信谗言,说此剑出必斩龙,此子生有反骨。呵,可怜他一个堂堂九五之尊,就这么把自己第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丢给了太监赐死,但是他又如何知道他所信任的国师,那个可以呼风唤雨的人物,是如今皇后的亲哥哥?幸好当初有一老者经过,见此异像,偷偷的潜入皇宫,听到了这事情,打晕了太监,然后带着孩子,不知所踪。老人带着孩子,东躲西藏,最后钻进了大山深处,孩子倒也算是坚强,吃着各种牲畜的奶,倒也活了下来,稍微长大后,老人也没有跟他提过他的身世,只是教他练剑识字,从小就对他说,他是将来要成为剑仙的人。小孩子懂什么,看多了老头从山下带回来的故事书,对御剑飞行之流的,也充满了向往,倒是也坚持了下来,转眼十多年,他也时常问过老头自己的父亲母亲在哪,老头只是叹气摇头曰不可说,他也乖巧,就不再追问,他也时常喜欢缠着老头,听那江湖故事,每逢此时,老头总是要说出一两个震慑人心的故事,末了,再吹嘘自己一番,说自己就是故事里的谁谁谁,说自己曾经是那天下第一的剑客,有多厉害之类的,少年总是嘲笑他,如若真是那天下第一,何须在大山里待着,有什么仇人下山斩了便是。未曾想,从来不对他生气的老头,这次破天荒的打了他,末了对他说了一句话,习剑若只为了杀人,那这剑不练也罢。随后便让他下山三年,自己去江湖闯闯。少年被揍了也没有记仇,只是听到让他下山,心里乐开了花,也对,十几年天天在山上就是练剑习字,对生性活泼的他,已经无异于一种酷刑了,下山前,老头只对他说了一句话,不管是累了还是闯下大祸,只管回来,他必定护得他周全,少年只是笑着说一声好,便下了山。没想这一走,便没有机会再回去了。

    初入江湖,懵懂的少年倒是遇到过很多不平事,都是被他拔剑斩之,被骗过,也潦倒过,所幸遇到了一个贵人,初识时不知她是何等身份,只记得当时他将自己所有的银两都给了一对,据说是逃难的父女,跟随他们一同入城,说进城之后再还他,可是在客栈住了一天之后,便不知所踪,身无分文的他,硬是被饿了三天,眼看快要晕倒在路边的时候,遇到了她,大概都是一类人吧,从小抱着江湖梦,身世显著的她也学着人家,离家出走佩剑走江湖,才出城便遇到了一个快要饿死的可怜人,于是好心的带他去吃了东西,吃饱喝足之后,少年跟女子吹嘘自己有多厉害,随手耍了几样剑招,少女不由眼睛放光,硬是纠缠着他要拜他为师,大概是吃人家嘴短,或许又是她长得好看,总之,就一同上路了。旅途有了个伴,倒也不显得寂寞,一起闯荡江湖,半年时间,倒是也闯下不小的名声,大抵是少年剑术太过出色,也开始有人来挑战他,每当这时,少女总是在一边站着磕瓜子,看到精彩处时,不由得拍手大声叫好,着实是让人感到无可奈何。以至于到后来,少女直接丢了腰间的佩剑,挂上了一个小腰包,嗯,里面装的大抵就是花生瓜子之类的,比武招亲这种事,她都喜欢让少年上去掺和一下,当把所有挑战者都打落下台之后,便悠然离去,只剩下一堆人还有待嫁的女子不知如何是好,照少女的话来说,就是我特别喜欢看你拔剑的样子。离别总是来的很突然,当那天一个人找到她,跟她说她母亲思念她而重病的时候,才知道她是当朝宰相的小女儿,少年陪着她一起,送到了城门口,临别无言,正当少年想效仿江湖儿女,潇洒离去的时候,又被她偷袭了,她就喜欢偷偷的跑到他的后面,对着屁股用力的踹上一脚,用她的话来说就是,我打赢了你,是不是就算打赢了你的那些手下败将,他一般也只是爬起身来笑笑,然后说是的,你比我厉害,气急了,也只是微微用力的弹一下她的脑门,以他现在的武功,大概也只有她能偷袭到了吧,这次想象中的一脚并没有袭来,只是感觉有人抱住了自己,少年不由得整个身体僵硬了一下,转身一看,她梨花带雨,少年便不知所措,刚要说什么,只见她大胆的亲了一下少年,然后小声在他耳边说:“什么时候,成为了天下第一,再来娶我。”然后便红着脸跑了,少年也没去追,只是摸着被亲的那边脸傻笑,末了自言自语了一句:“天下第一嘛,大概也不是很难吧。”

    之后少年习剑便是更加疯狂,也开始不断的挑战成名已久的人物,大概是天赋太过惊艳,即使一个十六的少年,对上那些成名十载的高手,也未曾落败,越发声名鹊起,直到这天他正要挑战那天下武榜第十一的时候,有人送来了一封信,他得知了自己的身世,也得知了他的母亲,那个十几年未曾谋面,被打入冷宫的妃子,即将要被当今皇后当众赐死,他爽约了,一群人在泰山之巅等着这场比试,从凌晨等到黄昏,终究是不见他人,有人说他怕了,有人说他死了,唯有那个天下第十一,偷偷的回家庆幸,因为他见过少年出手,江湖人大多好面,这次保下来这个位置,如何能不让他窃喜呢,他们不知道的是,少年早已经连夜赶到了京城。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可是这个朝阳笼罩着的京城,又怎能让他放下手中的剑,又如何能让他收起杀心,他从大门而入,路上拦阻之人,介只需一剑,生死未知,他一人一剑,杀入玄武台,在这里,他看到了他的父亲,那个怒目看着他的男子,也看到了他的母亲,那个一身华服,手捧着毒药的女子,大抵是母子的心灵相通,他才步入,女子便看向了她,笑颜如花,深深的印入了他的脑海,正当他想去救人时,异变突生,从四边城门大开,无数铁骑蜂拥而入,只见黄袍男子身旁一个人,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我早就说过,此子生有反骨,必定引起大乱。”少年不笨,一瞬间就想通了事情的由来,必定是那国师知道自己没死,于是借着逼死母亲,引出来自己,又跟帝王说今天自己必定出现,埋伏下了万骑,信肯定也是他送的,自古帝王家最是无情,现在太子已经立好,所有事情都步入了正轨,那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肯定也容不下自己这个早就该死的人了吧。话音刚落,他的母亲,那个一辈子未与人争吵过,即使是当年听到自己的孩子夭折,终日以泪洗面,即使是被打入冷宫,孤独十数载,也未曾怨恨过别人的女子,突然声嘶力竭的对着国师吼道:“你放屁,我的孩子根本就没有什么反骨,你不过就是想害死他,他只是来救我的。”那样子像极了一头护住自己幼崽的母狮子,随后又转头看向他,只是细细的端详,眼睛里透露着一股子宠爱。即便是从小未曾见过母亲的他,也不由得哽咽,轻声喊了一句:“娘”。她听到这个字,欣喜的表情掩饰不住,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慌张的冲他喊道:“你快跑,跑得越远越好,母亲这辈子能看见你,能知道你活得好好的,也就够了。”可是他怎么能跑,他如何能跑,这时,大概那黄袍天子,也是被消磨完了耐心,只是挥了挥手,轻轻的说了一个字:“杀”

      数不尽的铁骑,向他蜂拥而来,他也不未曾退过一步,拔剑而起,瞬间整个玄武台,不由得杀声四起,剑气纵横,少年当真算得上的剑道的绝世天才,在上万重骑中也游刃有余,一招招别人见了都得惊讶赞叹的绝妙招式信手捏来,但是人力终有穷尽时,初时少年还能控制力道,尽量不去杀人,到了后来,整个人被围住,四面八方都是喊杀声,他也没法再控制,剑光四射,整个广场上充满了血腥味,地上叠了一层一层的尸体,大多都是被剑气所杀,残缺的肢体洒落的到处都是,有人的,有马的,总之仿佛一场人间炼狱的风景,初始无人能近身少年十步之内,现在已经缩小到了三步,即使他再强大,在没有步入境界,能借助天地之力时,都无法抗衡数万骑兵,少年的剑气倒是越来越威力惊人,但是挥剑的速度,却越来越慢,整个人身上都是血,一身白衣被染成了红衣,仿佛是从地狱杀出来的恶鬼,让人惊悚,当少年力竭时,只能靠着剑来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环顾四周,铺满了一层又一层的尸体,无人再敢上前,哪怕皇帝许诺,杀了他赏黄金万两,官至一品,但是也得有那个命来拿,唯独少年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再挥出哪怕一剑,顿时整个玄武台,鸦雀无声。哪怕后人再怎么骂他大魔头,满手血腥,也无法否认那一天,十七岁的他,斩杀重骑三千二的壮举,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良久,似是真觉得少年已经力竭,一个骑兵提起长枪向少年冲去,有人带头,其他人也耐不住诱惑,顿时杀声又起,看着迎面冲来的马匹,少年闭上了眼睛,想着,跟着母亲一起死去,倒也算死得其所了,只是那个人,我成不了天下第一了,也娶不了你了,终究还是要负你。但是少年预想的刺痛并没有袭来,只是听到一声轰鸣,少年睁开眼睛一看,他的身前一柄古剑,入地三分,剑柄上站着的人正带着笑意望着他,他终究了红了眼眶,忍不住泪水,像是孩子一般委屈的喊了一声:“师傅”是啊,毕竟他还只有十七岁,何曾面对过这些。老人点头,随即望向当今天子道:“我这徒儿顽劣,是做师傅的没教好,冲撞了圣上,但是我与先皇颇有些情分,可否给个面子饶过他这一次,我敢保证,他此生不会再踏入皇宫半步。”皇帝像是认出来老人,惊讶了一下,随后沉思良久,虽然脸上带着笑,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寒到了骨子里:“老剑神的风采,我年少时曾经目睹过,甚是仰慕,不如您把他交给我,然后您的所有要求,我都能满足,天下之大,没有我办不到的事情。”老人听到这个回答,不由得叹气,摇了摇头:“既然这样,那就是没得谈了,那你等我说两话。”随后也不管他人,低下身子摸了摸少年的头说道:“你也是傻,你打不过就跑啊,跑不掉不会找我啊,做师傅的,哪里能看着徒弟被别人揍呢,你不是常常取笑我,不敢杀人嘛,那你今天可得看好了。”

    话音刚落,老人一声呼啸,从皇宫中飞出九把造型不一的剑:“曾经我借剑九把,帮先皇镇压气运,如今也是时候要回来了,从此恩怨两清。”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如若疾风骤雨,老剑神手持古剑,身边九剑盘旋,当真如若神仙之姿,孤身一人杀入敌阵,顿时杀声四起,声势比之前要大上太多,老剑神只是轻轻一挥剑,便是一条沟壑,所挡之人无不被剑气所斩,不得全尸。只是三剑,眨眼便破去数百骑,大约是皇帝肉疼自己幸幸苦苦培养的重骑,又或许是知道仅仅依靠兵马,是挡不住这位天下第一,从他身后飞起数十道身影,介是一些成名已久的老不死,有数十年前一人一骑血洗三宗门的枪王,有一刀破潮头的刀仙,总之都是被威逼利诱请来的高手,只见老剑神哈哈大笑,调转身子,就朝着众人冲去:“当年你们就打不过我,现在哪怕是联手,朝样是打不过我的,当初我就说过,这天下,只要我不死,就唯剑道独尊。”让人不由得惊悚的是,这些平日以来一个比一个骄傲的老江湖,却未曾有一人出声反对,只是沉默的出手,老剑神也没说太多,当下便大战了起来,一人独战数十人,说的轻巧,可是那都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高手啊,随便拉出来一个,跺跺脚,整个江湖都要颤那么一颤,今天对待一人,那脸上的慎重可不是装出来的,大战再起,不过是从屠杀变成了势均力敌的战斗。数十人围攻老剑神,也只是刚刚好挡住,足以可见这剑道第一人的风采,老剑神游走于众人之间,犹如闲庭信步,偶尔斩出一剑,便让人忍不住变色,终究还是太过无敌,渐渐有人没能挡住,被一剑削去了头颅,败像渐起,不断的有人死去,终是有人惊呼道:“你已经一只脚迈入天人境界了?这么造下杀伐,染上了因果,不怕天诛地灭吗?”老剑神回答给他的只是一剑,曾经的剑道第一人,自然有着自己的骄傲,做事何须向别人解释?渐渐的,场上只剩下了三人,虽然这战绩足够吓人,但是那些高手的拼死一击终究还是把老剑神伤到了,喜好白衣,连带着要求他徒弟也穿的老人,也是被鲜血染红了衣着,有别人的,也有他自己的,背后那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就是那个号称刀仙的人临死之前留下的,大大小小的伤也不少,他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老了啊,比不得当年了。”随后两剑干净利落的杀掉了最后两人,整个广场鸦雀无声,他走到徒弟身旁,少年看到这个满身伤痕,连带着衣服都破碎了的老人,终究是嚎啕大哭了起来。老人摸了摸他的头,温柔的说道:“男子汉大丈夫,遇到点委屈就哭,算什么本事,你师傅我这一辈子,无儿无女,就你一颗苗子,不护着你,还护着谁。”随后转身,一剑指天,对着背后人说道:“天劫已至,这是我教你的最后一剑,你可要看好了。”随后冲天而起,手持双剑,一剑劈天,一剑斩地,两道绚烂的剑气划过,劈天一剑直接将一道闪电劈开,消失不见,斩地一剑竟是直接将广场上的两万骑兵尽数劈杀,当真是骇人听闻,如若不是皇帝身旁还有高手挡下了扩散的剑气,怕是这当今天子,就要换人了。少年呆呆的望向天空,老人一剑又一剑的劈向天空中的闪电,似是惹怒了那高高在上的老天爷,劈下来的雷光一道更比一道来的惊人,老人手中的剑承受不住,碎裂开来,他便换上一剑,一剑复一剑,他仿佛永远不会力竭,京城的所有人都看向皇宫上空,只见一个渺小的人影,对着雷电,劈出了一剑又一剑,绚烂的剑光煞是好看,这一天,整个江湖为之沉默。终究还是那永无休止的雷电厉害,当老人想换剑,却摸了个空的时候,不由得愣了一下,十把陪伴了他一辈子的剑,都已经碎了,但是随即他又哈哈大笑一声:“谁敢借剑于我!”,只见这整个京城上下,所有的剑都向他飞去,哪怕是还未成型的剑胚都像是感受到了召唤,这时只见皇宫中一道剑气直冲云霄,一把剑当空飞出,造型古朴,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唯独老人身边环绕的万剑,都像是老鼠见了猫如同在发抖。老人不由惊咦了一声:“这不是由人铸造的,这是天生的万剑至尊,怎么会藏在皇宫内呢。”只见那剑冲向地上的少年,裹带着他,飞向远处。老人见此状,不由欣喜:“哈哈哈,我虽然无能飞升,但是青出于蓝胜于蓝,我这徒弟必定证得天人,此生无憾了。”随后带着万剑冲向天空大声喊道:“天上可有仙人?可敢与我一战,此生还未斩过仙,让我摘下尔等头颅,跟我那徒弟吹嘘一二可好?”随后积蓄了许久的雷电劈下,那粗壮如蛟龙的雷电像是老天爷的震怒,老人带着万剑,消失于雷光之中。许久,天地恢复晴朗,黄昏中的玄武台,到处都是尸体,向世人宣告了,何为匹夫之怒。自此一战,老剑神一剑破敌万骑,独战数十高手,怒劈天劫,后世无人再敢称剑神。

      少年醒来已是在千里之外,身旁躺的只剩那一把剑,少年终究是没有改变结局,母亲终究还是喝下了那杯毒酒,死之前说了四个字,好好活着,连带着师傅陨落,他怎能不恨,仰天大哭,许久,忍住眼泪,对着手中似乎是感受到了他情绪的剑说道:“以后,你就叫斩龙了。”何谓斩龙,自然就是那号称真龙天子的黄袍之人,那一日,少年呆坐,古剑环绕,剑气横生。随后三年,江湖震荡,那数十位高手的门人,那死去的兵士的家人,那昭告天下的通缉令,所有人都在找他,为了报酬,也为了报仇,无数次的险象环生,无数次他差一点就身死,他都挺了过来,只为了去复仇,三年里,他杀了很多人,有名满天下的侠士,有臭名昭著的魔头,渐渐的,杀他的人少了,毕竟人人都不想去送死,他的剑术已经越来越强了,他们开始骂他,骂他是杀人不见血的魔头,让多少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可是谁又会说,是那些人先想着杀他呢,他兑现了诺言,他成了天下第一,不过是天下第一大魔头罢了。

  该来的总会来,那一天,他杀入皇宫,一步证天人,只是一剑就将那雷劫打散,他的天赋太过无敌,哪怕是那老天爷,都奈何不了他,他终究是削下了那国师的人头,也亲手杀了那黄袍之人,他死前居然只是后悔当年没亲手掐死他,呵,着实让人可笑,随后他头也不回的出了皇宫,自此,成为了真正的孤家寡人,那一天,皇宫伏尸遍野,皇帝驾崩。声明不显的二皇子接任了皇帝,只因他那大哥是皇后所生,实在是被吓破了胆子,生怕自己刚接任,第二天就要被摘去头颅,只能忍痛当了一个王爷,没人敢耻笑他,因为人人都害怕那个魔头。

    故事讲到这,青衣男子停下了,独自倒了一碗酒,一口饮尽,少年破天荒的开口:“那她呢,你还记不记得那个陪你三千里的她。”青衣男子沉默了一下:“当然记得,可她现在应该恨我都来不及吧,说好的天下第一,结果成了魔头,连带着她也被世人唾弃,她那当宰相的爹,当年也被我一剑削去了半截头发,吓得大病了一场,这不,就请你来杀我了。”话音刚落,少年猛地拔刀,一缕刀光闪过,让人看不清如何动作,便已收刀,青衣男子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继续独自喝酒,只是叹道:“你杀不了我的,还是走吧,我不会杀你。”少年面无表情的接下那缕断发,撇了撇嘴道:“我知道现在是打不过你,过几年我肯定要把你揍趴下,还有,谁说她要买你命了,黄金千两,她说只是要你一缕头发而已。”少年起身便走,大概是不想跟这个看起来一点不像天下第一的天下第一久待了,末了还是留下一句:“她说,天下第一魔头就不是天下第一了?”青年呆住了,等他回过神来,少年已经走了,青年不由摇头笑道:“天赋还不错,就是这性子,太冷了点”话音刚落,一把古剑从里屋飞来,直接拍了他一下,他不由恼怒道:“行了行了,就算他天赋比我好,你也不用这样吧。”一边收拾桌子,一边嘴里还嚷嚷:“他娘的,谁养出来这么一个怪物,他娘的,这个江湖真有意思。”

      几月后,江湖上有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传闻,一个蒙面女侠到处挑战高手,开始还天天被人家揍,后来不知道怎么的,那些高手都不敢还手了,只有一些观战的人说,曾经远远的看到天上悬着一把剑,问那些高手,皆是闭口不言,唯有酒后才有人听一个被那女侠揍的极惨的高手嚷嚷过,去他娘的大魔头。但是那也只是昙花一现,不到一年,那女侠就不见了,后来人也只是把这当成饭后谈资了。

      这天,风和日丽,一个黑衣少年走进一座酒楼,酒楼依江而建,略是有一番风味,不过也是下午,大多都在做事,喝酒的人稀稀拉拉的没几个,偶尔听到有闲人在谈论江湖,居然是在说那消失已久的大魔头,少年也只是微微一笑,找到一张桌子坐下,刚落脚,一个青衣的店小二就走过来,满脸媚笑:“客官要点啥,本店有的是好酒。”少年破天荒的笑了笑:“我要你们这最好的酒。”青衣小二连连点头:“好好好,给你最好的酒,咱们这老板娘酿的。”末了偷偷在他耳边说:“这次得给钱了,上次我自己的酒楼就算了,这次不给,那母老虎会让我跪搓衣板的。”话音未落,只听里屋一声大吼,一个女子叫道:“又死哪里去了,做事慢吞吞的,信不信我一剑劈了你。”“来嘞,催什么,一壶醉相思”末了,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再拿半斤熟牛肉,记我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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