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
1985年,冬。
腊月贼冷。凌晨四点多,天还黑漆漆的,村头上老白家的门被砸的哐哐响,紧接着一就听见里面喊,“是不是二凤要生啦?”“是,是,是”“她娘,快快快”“快走,快走”一阵脚步声,向村了里跑去。屋里一阵阵哭声,边还说着:娘,怎么又是个姑娘,我不要了,你快去找找人,把她送人吧!老太太坐在坑沿边上,说,”给什么人呀,才是个二姑娘,养着吧!这也不知道活着没了,你也不好好看着,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冻死了没。”坑上爬着的那个小孩子就是我,我在父亲去叫我姥姥的时候,母亲自己生的,她看了一下我是女娃,就包了点卫生纸,放在了坑头上,不准备要我了。她知道一让我吃奶,就放不下了。我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等着我的姥姥来,一直声都不敢吭,这是怕稍有不听话,就会被送走吗?最终我还是被留了下来,家里穷的吃了上顿,没下顿,但哪有娘不疼自己的孩子。
转年,母亲又生下了弟弟,我就变成了一个多余的存在。所以,我格外的听话,格外的想为母亲分担,想让母亲也关注一下我。可是,母亲却是从来没有看重过我,她很忙,忙着养活我们。姐姐不听话,需要母亲,弟弟还小,也需要母亲。唯独我,安静的让所有人觉察不到我的存在。我在不在家,没有人在意,没有人知道。我悄悄的帮家里打扫、收拾,在十二岁之后,我帮着洗家里所有人的衣服。我努力的讨好所有人,直到我上大学走的时候,母亲还说,你们快都走吧,我一个人在家,吃香的喝辣的!更搞笑的是,我上大学之后的一星期,母亲打电话告我没人洗衣服,她买了洗衣机。我听了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不高兴。
我上了班之后,每个月挣六百,一年到头,好不容易攒了三千,结果,姐姐非要做买卖用,说是借,之后就再写没提过。我跟母亲说,母亲直接说,你要给她么!我也觉得,姐妺之间,不用分的那么详细。第二年的时候,母亲做了个手术,姐生意不好,弟还在上学,我又刚好攒了五千多,所以,我全给了,再有第三年,弟弟上大学,我又刚好攒了五千多,所以,我又出了。结婚之后,母亲又一次做手术,可是,姐和弟一开始说好了出钱,后来又不想出那么多,我想都出了,可是,我老公不太愿意,母亲稀里糊涂的也不好好算帐,也不问他们俩要,结果是我出的多。检查费也是我出的。我本身没觉得怎样,可是,我老公觉得同样都是孩子,应该一样!
我从小就没有反抗过母亲,就算想想也不敢!最害怕母亲不高兴!
自己也在重复母亲的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