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与禅意_东华凤九

光阴与禅意【帝君凤九】【49】

2020-09-30  本文已影响0人  稻草任

49

我起身信步走到五谷稻香的殿前,一股冷气侵袭而来,身体感到凛冽的气息,天空挂着厚重的云朵,院中落雪闪着银色的光影,夜,很静。

想起了太晨宫教她剑术那晚,我意兴忽至,飞身跃到院中,瞬间一切都笼罩在了我的结界中,只有雪花还是纷繁落下,举手间苍何剑已握在掌中,我对着殿中还愣神的凤九道:

小狐狸,有酒无剑无以尽欢,让本君试试你的剑——

她回过神来,眼中聚集起清明的光亮,没有忸怩犹豫,祭出画影佩剑纵身轻盈来到我跟前,她的红装随着她的动作翩然飘动。

应该是她酒后逞强,想占得先机,几乎没有迟疑的便攻了过来,我看着她的嘴角扬起一抹皎洁的笑,不禁也不露痕迹的轻笑。她的剑舞得很漂亮,力道上也强劲了许多,仙力仍弱些,她毕竟还年纪轻,却透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犀利。几个月而已,已与他日判若两人。画影剑在她手中,愈发与她契合。

我躲开了她前十招,对她的进益很是满意,尽管面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她再攻过来,我没有再躲,而是本着对一个对手的尊重,苍何在我手中舞出了我的回风落雁剑法,我的剑法强劲,霸道,无有章法而又章法俱全。

凤九见我出招并不见怯懦,反而愈战愈勇起来,我爱她这样的坚决勇敢。本以为她会使出那套墨眉玄素来,可并不是,有些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她舞出一式稀疏平常的柔云剑诀,那一式舞得柔美,她的眉目间,也渐渐显出柔美的神色,不仅柔,更带了丝丝魅惑。

那是她脸上不常见的神情,我唯一见到到是在凡间那一世,静夜里,寝殿中,灯烛尽,她宽衣伏靠在我怀中的模样,便是这等媚骨天成。

渐渐我竟分不清,此时舞剑与我交手之人,是青丘女君凤九,还是我的宠妃九儿。她的面容是一样的绝美,唯一不同便是她的神情姿态,而今,本该是女君凤九的轻灵烂漫,可我眼中看到的,分明是九儿的迷幻缠绵。

我一时分神,且分神得有些厉害,手中的剑慢了下来都不自觉,兵刃碰撞激出的花火将我拉回到现实,雪夜,梵音谷易水寒的前院,她的剑,轻轻抵在了我的喉间。

面前人脸上是不可置信,转眼她明媚的笑开,而我这时也终于意识到:

你居然对本君使媚术。

她却事不关己无所谓似的:帝君说过,取胜之道,便是跳出寻常,不拘小节。

我好像是这样教给过她,那是在青丘,我第一次给她演看四海八荒图的时候。可我仍是想不到,她居然对我使媚术,使了,还使成了。

三十六万年,我自认心清淡定,宁和致远,什么样的媚术能迷惑住我?从来没有。不想,话不可说的太大太满,就像三生石一事那样,如今以媚术制住我的,乃是个不过三万余岁的小丫头;可输了就是输了,输在,我心里有她。

我的喉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时说不出话来。静了一刻,开口有些咬牙切齿的难耐:

这是谁教给你的?

她一愣,小声嘀咕了句这是个秘密不能说。我冷眼看着她不语,她又磨蹭了好一会,内心斗争似乎激烈,看我神色实在不善,最终小声道:

是魔尊。

少绾,居然是少绾!

可细想又好像只能是少绾,这样的术法神族是不屑的,她爹她姑姑自然不会教给她,折颜虽通,可他为小叔父,为了避嫌也不会。在她所能认识的人中,媚术使得这样出神入化的,可不就是近来熟识的魔尊少绾吗!

我终于明白了她们这些时日凑在凤九殿中,都在说什么做些什么;也明白了近来少绾看着我愈发猥琐的笑。

其实凤九的美貌,修习媚术是自得天成的事情,她甚至根本不用学,就能魅惑人心。她很聪明,没有使我教她的那些佛家道家的剑法,而将媚术混用在了寻常剑术中,刚柔相济相合。可我心里此刻很不舒服,我正酸涩的想着,她学了这样的本领,可还用在了旁人身上试手,可还会再用在旁人身上。

这样的念头令我心烦意乱。

凤九见我目色沉沉,站着许久没有说话,她凑了过来,小心的拉了拉我的衣袖,温诺的说:

帝君,你生气了。

我仍目不转睛的垂眼看着她, 假装淡定的开口:

你知不知道,拿这样的法术,用在男人身上,是做什么用的?

她后知后觉的蹙眉张了张嘴,显然之前根本没想这样许多,现在回过味来了,有些莫不过,她脸色有些僵:

这个——凤九没想这样多,只不过特别想赢帝君一次。

说完又好像嫌弃我小气一样的低声嘀咕:只是一试而已——话没说完,被我的冷眼撇过去的目光打断了。

我随意嗯了一声,心里的不爽更甚,好啊,她对我使媚术,初衷居然只是为了想打赢一场架。凤九看我神情一直都没有破冰缓解,觉得我还在生她的气,她讨好的温声道:

帝君,你别生气。凤九今后再不对你使这样的术法了。

那软糯的声音听起来更像是再撒娇

好像是为了宽慰我,又好像是喝了酒壮了胆,她抬眼拿眼角的余光打量着我,有一股别样的味道,随后踮起脚尖,轻轻凑来我的跟前,轻轻亲吻在我的唇边。

她的亲吻像是一根羽毛在清浅摩挲着,那样的轻吻甚至是不沾情欲的,浅浅的触感惹得我的嘴唇有些痒,不仅嘴唇,连着心间也是。桃花酿混着她得馨香充斥在我得鼻息,我感到我脑子里那根本就绷紧的弦,此时已绷紧到了极致。

她见我没什么反应,以为我还在气她,于是借着酒劲,更加卖劲的亲吻我,吻得不大得章法,力量使的不对,还咬了我的嘴唇一口。

唇上忽然一痛,一丝清明回笼到脑海中,下一刻我反客为主的深深回吻住她,只是那么一下,随后我轻轻拉开了她,我按捺着内里的冲动,我的气息有些不稳。拥着她的肩膀,以我的下巴抵住她的额头,深吸一口气又平缓了好一会,我才缓缓开口:

凤九,还不是时候——还不是时候——

这本是两厢情愿的事情,可眼下而言,我虽很愿予她一诺,可中间隔着的除了一块三生石,还有八荒六合这许多,若此时将她据为己有,我隐隐总归觉得亏欠了她。

在这个煽情的时刻,怀里的人忽然大大的打了一个喷嚏,啊——切——一声,夜里,结界里听着都格外响亮。听起来是伤风了,她经过的冬天不多,今儿穿的也少,堆了雪人,吹了冷风,此刻酒后又舞了剑,也许此刻觉得身上有些发冷发紧。

她到是不怎么娇气,吸了吸鼻子从我怀中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惊讶道:哎呀,帝君的嘴唇怎么破了。

我抬手轻抚被她咬伤的嘴角,冲她淡淡一笑:媚术修得不错,剩下的还需努力些。

她琢磨了好一会才明白我话中隐晦的挑逗,她的脸微红,可此刻她喝了酒又病着,脑袋不那么明白,可她眼里透出的光辉和她接着说出来的话又好像很明白:

帝君方才所言是觉得凤九吃了亏,怕慢待了凤九吧,其实凤九并不这样想。在我们青丘,民风开化,不拘俗礼,说句有失矜持的话,这本是你我二人的事,所以自然是是你我情愿便可。

我琢磨着她的话,听到了自己脑子里那根弦终于绷断了的响声。可她人此刻有些昏沉,身体发冷禁不住的颤抖着,我虽不自诩为正人君子,却也不是个登徒子,况且,这样事总要她身心俱在的才好。

当晚我将她抱回了她的寝殿,紧闭了门窗,笼了火焚了香灌了汤婆子,又给她脱了外袍加了条厚些的被子,折腾了好一会才让她躺好睡下。我才转身要走,就被她一把紧紧抓住,她整个人接着都缠了上来。

不得不说,她病中的姿态相当特别,撒娇耍赖,手拽牙咬,简直无所不用其及,我只要稍微动一动她便紧紧缠上来,口中含混不清的说着,东华你是不是不要九儿了。不想她病中,当我是东华帝君,她是我的九儿。我被她缠得没辙,撇下她不管又狠不下心来,几经拉扯我的眉间到先出了一层细汗。最后索性我也挨着她的榻边躺下来,凤九眯着眼立刻便钻进我怀中来,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不一刻便呼呼大睡而去。

梵音谷中,雪洋洋洒洒落了一夜,天亮才住了。这一夜,格外的长。

第二天一大早,怀里的凤九还沉沉睡着,我也好不容易得小憩,这一夜实在是折腾的很,忽听院中有声响,一阵过后听见门口重霖的声音,声音里带着极大的不确定:

帝君?

他应该是遍寻我不到来此做最后的尝试,我轻轻放开怀里的凤九帮她押好了被子,穿戴得当走出门去,重霖见我一大清早真的从凤九殿中走出来,张大眼睛愣了好一会,抬眼又看见了我嘴唇上有一道瘀伤,细看怎么都像是被谁咬了,结合此情此景,我完全可以想见重霖的脑子里的意会,我没有使修正术,也并不打算解释,只见他嘴角抽了抽,过后又宽心的笑了笑,可见这些年来他为我操心的真是不轻;可重霖毕竟是我身边多年的掌事仙官,察言观色中的翘楚,更知道一句不可说的禅机。只见他收拾起惊讶错愕欢欣愉悦,正色向我行礼道:

帝君,梵音谷适才来报,戍徒之母弦清,昨夜于驿馆遇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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