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千年 “风骚“犹存 | 塔可镜头里的在水一方
千年之前的汨罗江畔,屈原抱石投江,以身殉国,楚国百姓划船捞救无果,便向江中投入米团,希望鱼不要吃掉他的身体。
千年之后,汨罗江依旧奔腾不息,人们农历五月初五端午节这一天会划龙舟,吃粽子,保留着自古留下的习俗,也在心中纪念着“扈江离与辟芷兮,忍秋兰以为佩” 的屈原。
当时怀才不遇的屈原在这漫长的时光之中,也终得被发现,被铭记,被歌颂。他的著作《楚辞》更是成为一绝,后人将《诗经》与屈原的《楚辞》并称为“风骚”,是中国诗歌史上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两大源头。《诗经》之草木人间,苍翠茂盛,《楚辞》之香草美人,遗世独立。
楚辞和诗经里的世界浪漫迷人,所有的故事在抑扬顿挫中被勾勒出来,让人心神往之,那里万物自得,四季佳兴。
千年之前,大地之上也曾开过桃花满地,飞过沙滩鸥鹭,有着亭台楼榭,炊烟袅袅。
千年之后,站立于在同一片大地之上,顿足回首,我们能看到什么?
“80后”摄影师塔可在这个繁华世界里,用自己的方式看到了诗经里的故事,他用两年的时间,拍摄了13000多张照片,捕捉到了几千年前的历史碎片。
"寻访两千五百多年前《诗经》中出现的这些山川、河流、残垣、故道,就像是卷进了一场缺席了对象的神秘约会,似乎有股莫名力量在背后左右着个人的情感与拍摄的方向。”
塔可出生在青岛,曾就读于中央美术学院,后随家人移居美国。在去往美国的飞机上,塔可带了一本《诗经》,而也正是这本诗经,让塔可走进了一个风雅颂的文学世界,让他感受到了中国古代的独特魅力。
越是沉浸也就越是好奇,塔可在诗经的世界里有了疑问:“在河之洲”的河洲究竟在哪里?上面又生活着什么样的水鸟?
就这样,塔克开始了自己的研究,用三四个月的时间进行资料考证,研究近现代《诗经》的书籍,拿着古代地图设计行动路线。终于在2009年4月,塔可带着自己的设备和资料回到这片厚重的大地之上。
《诗经》十五国风地理之图,明代版刻
塔可首先去往了2000多年前西周国都的所在地——陕西省,在那里,塔可找到了诗经里的“在河之洲”。
《国风·周南·关雎》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塔可根据研究来到位于陕西洽川镇的莘里村的河州之畔,一个黄河冲积成的一个沙洲。这一次,塔可真正的走到诗经里的地方,伫立于这片在河之洲,现实和历史在那一刹那恍然重叠,四周惠风和畅,春意盎然。
“有斯大地而后有斯山川,有斯山川而后有斯草木,有斯草木而后有斯鸟兽生焉,黎庶居焉。”
清·颜图——《画学心法问答》
在最初一个月的尝试中,塔可用完了150卷黑白胶片,拍到多达1500张照片。虽然最后挑选出来的只有十来张,但是塔可的感觉找了,他把拍摄方向定位在《诗经》所涉及的地域与风物,便开始了长达五年的拍摄旅程,足迹遍布了陕西、河南、甘肃、山东等地的历史名城,一路走过了大半个中国,进入过无人之地,也探寻过历史遗迹。塔可形容自己是“研究冷门的学问,寻访寂寥的山河。”
《国风·齐风·还》
子之还兮,遭我乎峱之间兮。
并驱从两肩兮,揖我谓我儇兮。
这座山叫做峱,名字源于齐风中记载齐王打猎时遇到的一头叫“峱”的怪兽,塔可拍摄的时候山体因为采石场和水泥厂的开采已经支离破碎,两年之后,这座“巨兽”彻底消失在了大地上,回到了那个温文尔雅的诗经时代。
《大雅·文王之什·灵台》
经始灵台,经之营之。
庶民攻之,不日成之。
大雅记录的灵台遗迹犹存,是西周用来观测星象、制定律历、占卜凶吉、举行祭奠的场所 ,如今演变为尼姑庵,供奉着周文王。曾经人声鼎沸在时空里消失不见,只剩下历史走过的寂寥。
《国风·周南·汉广》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
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
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塔可在汉河水面上记录了河灯的运动轨迹,用于纪念牛郎织女的河灯荡漾在汉河之上,悠然见,恍若千年。
《国风·郑风·溱洧》
溱与洧,方涣涣兮。
士与女,方秉蕑兮。
女曰“观乎?”
士曰“既且。”
“且往观乎!”
在河南新郑附近,塔可在一段遗存古城墙上,拍下了野兰花。那天正值三月三,相传郑国的青年男女会在这个上巳日来到溱河跟洧河汇流的地方,系着装有兰草的布袋幽会。
“冥冥之中,它会有一种奇遇和联系。作品并没有刻意去记录诗歌原有的情景与意象,更多的是来呼应《诗经》的创作手法”
塔可将这些作品整理,创作出了《诗山河考》,翻开这本灰白色调的作品集,里面的山川草木,碑林洞天,都带着一份中国式的感觉,你或许可以找寻到两千多年前的“诗经”时代,黄发垂髫,怡然自乐,他们在田地之中、河流之畔、房屋之侧,采摘着快乐、忧伤、迷惘和梦想。
塔可的摄影技术学于美国,在工作上遵循着教科书的严谨流程。但在这一系列的作品中,他选择了运用《诗经》的创作手法,他模仿的不是这一诗集的具体内容而是其表现方式。
在拍 “雅”“颂”两个部分时,大量的中央构图象征意义比较贴合中华文明里皇权审美。“风”的部分则用非对称构图,去呈现诗文的韵味与情调。
整个系列的色调避开黑白的极端反差,而专注于两极间的中间区域,这也是最难精确突显主题的色区。他通过这样简约的手法创造出心理上和物质上不可轻易接近的感觉,并被这种感觉所深深吸引。
由于这些摄影作品的较小的尺寸和隐约的色调,观者不得不走近去欣赏,但走得再近也拉不近那心理上疏远的距离。
这就让人想起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塔可作品中的美,也带有着这样一份灵动与朦胧。在他的作品里我们能看到诗经里的那份超象虚灵的诗情,浩淼绸缪的气韵。
在塔可看来,正经历巨变的中国,是一座影像的富矿,能用自己独特的眼光与视角,去记录历史的遗物,让大家一起关注那些正在消逝的文化风俗痕迹,正是摄影本身的美好所在。
时间奔流不息,冲刷出印记于山河之间。
我们走进厚重的时间里和他们相看无言,
一眼千年,
相隔千年却又宛如初见,
在时空重叠的地方,
是那份呦呦鹿鸣,鼓瑟吹笙的情怀。
资料来源:
古墓派摄影师塔可:用镜头追寻古诗文中的山川风月
图片源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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