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姐妹
自从甄晓雅去天津后，她已经不太知道家里都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妹妹甄晓静近况如何。只是在周末那天，她突然想起晓静家的装修。
甄晓雅还记得，晓静家刚盖房子那阵儿，每次聊起装修来，晓静都一副神往的样子，不停地跟她喋喋：“小敏有个客户开家具厂，花一万多块钱就能买一水儿的实木家具。一鸣家就从那儿定制的，我去一鸣家见了，做工不偷懒木料又实在。用手摸摸人家那家具，厚厚实实的。价钱算下来，比市场上便宜好几万。前一阵儿逛家具市场，见了这样儿家具，我看一眼价位就绕着走了。这下可好，到时候就照着一鸣家的买。”甄晓雅微笑着听妹妹絮叨，开心地想，晓静终于要有自己的窝了。
甄晓雅又想起，来天津前最后一次跟晓静聊天。那时候甄晓静家二层楼已经封顶，晓静说：“给屋子通通风，晾干了就可以买家具。”甄晓雅当时还问晓静：“家具看的怎样？”晓静却有点儿变卦，犹豫着跟她说：“姐，我这房子也不是大修大盖，没想着怎样。去二手市场转转就行，二手市场也有好东西，价钱还不贵。”
“哎！”甄晓雅惊道：“你不是说要从小敏客户那儿买家具吗？怎么又去买二手的！”甄晓雅心里觉得不忍。
“我算了算，还是二手市场便宜。光客厅的沙发茶几就能省出一半钱。安琪安麟都还小，用不着买像样家具。我想了，先给他们一人屋子放张床，能将就着住就行。你想想吧，现在给人买了家具放进去，过三两年的，孩子们大了有了自己想法，尤其是安麟一结婚，人又有个喜欢不喜欢，到时候还得花钱买新的，我现在花的钱不就白浪费了吗。思来想去，凑合着从二手市场买一套客厅的就得。”甄晓静跟甄晓雅解释。
“那，那—-不能那样啊，新新的屋子。”甄晓雅有点儿急，说话都结巴了，是因为她存了个小心思，她知道，自打甄晓静结了婚，日子过的紧紧张张总也没个开心样儿。甄晓雅还知道，晓静也喜欢市里，晓静也喜欢大房子。
姐儿俩聊天时甄晓静总说：“姐，你说以前也不觉得，现在去了咱妈那儿，大院子大屋子住着到底舒服。”甄晓静到了甄晓雅家也常说：“姐，我就喜欢你们家，宽宽敞敞的吸气儿都痛快。”每每听见甄晓静这么说，甄晓雅都觉爱莫能助，听说甄晓静家四合院要盖房子后甄晓雅十分开心。她想，不管市里村里，晓静终于也可以宽宽敞敞住两天了。
甄晓雅总还记得。晓静刚结婚那几年，她时不时会说，屋子太小不方便。她在自己屋子睡觉，公公婆婆咳嗽一声都能把她惊醒。再也不敢像当姑娘那会儿，穿个裤衩背心就跑院子里拿东拿西的。刚结婚那阵儿她总忘了是在婆家，还像当姑娘那阵儿，随便穿个衣服就跑院子里。有两次，一出屋子门正撞见公公背对着她站在水管前刷牙，吓得她赶紧转身回屋。
后来，后来也就不怎么听晓静说这些了，兴许，是习惯了，兴许是麻木了。甄晓雅想，晓静这次装了小二层，总算多了几间屋子，总算是有了个随便点儿的地儿可以自己呆着了。
她正兴兴头头按着甄晓静一开始说的装修方案想下去，没料到半路间甄晓静却突然改变装修方案，晓静在那里淡定地给她解释，一时之间甄晓雅这里却转不过弯：“晓静，我还是想让你从小敏客户那儿，买点儿你喜欢的实木家具。”
“嗨，姐。你……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家日子。”甄晓静看甄晓雅一副执迷不悟的样子只好给她摊开了说。
甄晓雅忽地闭了嘴。静了几秒钟，她说：“到底能花多少钱？甄晓雅心里咬着牙想：“我是没什么钱，但帮晓静买套家具的钱还是有的。”
“客厅的沙发茶几电视柜总共下来得六千来块。”这些是甄晓静早打听过了的。
“六千！”甄晓雅吃惊道，转而心酸地想：我妹妹，到现在连六千块钱都拿不出来。当姑娘那会儿可真没想到过会遇到现在的窘境。她又接着说：“晓静，我就想让你像像样样买套家具。这样吧，卧室的随你便，客厅的沙发茶几什么的姐给你买了。”
“姐。”甄晓静哽咽：“不能再拿你钱了。”
“嗨，”甄晓雅装作轻松的样子：“你盖这么个屋子得暖房吧，我怎么也得给你表示表示，随个份子钱吧，只不过迟点儿早点儿的事。什么时候装修，记得跟我说，我把钱给你打过去。”
想着历历往事，甄晓雅由不得拿起手机给甄晓静打电话。片刻时间，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甄晓静声音：“姐，咋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啥事儿？”
“我就想问问，你家装修怎样了，我答应给你买客厅沙发的，是不是该把钱打过去了。”甄晓雅关切道。
“唉，姐呀，算了吧，我不打算买了。”甄晓静一听甄晓雅说这个，沉沉地叹了口气。
“咋了！”甄晓静的急转弯让甄晓雅再次纳闷，她提高了嗓门儿问。
“不能再花你钱了，我手里有多少算多少吧。再说还有洪波，也得让他想想办法。”甄晓静说。
“又跟洪波怄气了？”甄晓雅听出来这是两口子又怄气了。紧接着开始劝说：“晓静啊，差不多算了，洪波是个好人，这几年我也看着呢。就是人老实不会说话，你总挑他这些，你说你两口子为这些生了多少气吧。也没见他改多少，改变一个人难着呢。最好啊，还是自己想开了。”
“想开想不开一样得过日子，想开了自己心里不累，想不开只剩自己受罪。再说，也得找找自己原因，你那张得理不饶人的嘴，人洪波担待你也不容易，我还挺理解洪波的。还有，你别老埋冤他了，他天天苦巴苦业却挣不来钱，能有什么好心情。换位思考一下吧，反正换成我我可比不了洪波，我早出毛病了……都这么多年了，你怎么就是想不开啊……”甄晓雅深受甄妈妈影响，劝和不劝分，苦口婆心给甄晓静宽心。
“姐，我知道，你就别管了。”电话这头甄晓雅听得出甄晓静冷冰冰的口气。
“那，钱呢，我支付宝给你吗？”甄晓雅热切地问。
“不用，真不用。”甄晓静口气断然。
“也该看家具了呀？”甄晓雅纳闷。
“装不装的吧，又不急用。”甄晓静说。
“那，新房子盖起来没家具看着多别扭。”甄晓雅皱眉。
“姐，你就别管了，我让洪波买去。他有钱就买，他没钱就空着。”甄晓静说。
甄晓静异常坚决的态度让甄晓雅颇感意外。心想，晓静这次是怎么了，态度这么坚决，以前她可不这样。甄晓静急需钱甄晓雅又能顾得上时，晓静从她这儿拿钱从来也不客气。甄晓静感慨：“姐，就从你这儿拿钱我心里没负担。”甄晓雅笑：“这就是亲姊妹。”
那,这次是怎么了！甄晓雅想不明白，甄晓静也不解释。
再说小妹甄晓娴。甄晓雅跟甄晓静大姐儿俩都觉得她最近有点儿神不守舍，甄晓雅电话里说她她还不承认，问她她却说没啥事儿。
这不，甄晓雅和甄晓娴都喜欢喝茶，这几年市面上流行一种果味茶叫小青柑。其实就是陈皮普洱，茶农在陈皮小时摘下里，把里边的果肉剔除，稍稍杀青再填进去普洱熟茶，继续烘干或者半烘半晒，等彻底晒好包装了就可以买。甄晓雅喝茶，一阵儿喜欢这个一阵儿又喜欢那个，这阵也跟着喜欢这一口。
小青柑造型小巧茶香醉人，沏出的茶既有熟普的醇厚又有陈皮的果香，再兼陈皮本是中药，有理气疏肝的疗效，而熟普呢健脾暖胃，正对甄晓雅体质，喝了有点儿上瘾。这几年，一到新茶下来的季节就忙着各家比较，找口感好的把一年喝的储备下来。
自打去天津学习，不光是跟家里人联系少了，也没时间买茶了。甄晓雅想晓娴跟她都喜欢这口，平时都是她找茶买茶，这次就让晓娴跑跑腿儿吧。她把买茶的地址给了晓娴后，就催着让她赶紧去，茶商都是买了一批再进一批，怕压钱压货，小茶商更不敢一次进太多货。
甄晓雅总怕赶不上好茶，让晓娴去先尝尝，好的话就多买点儿。因为依甄晓雅经验，买的越早质量越好。茶商都是人精，一开始进茶十分用心，质量都不错，进的量也少，若是卖得好呢，他们就多进多买，到最后，自然是好茶越来越少。茶商又想多挣钱，进不来好茶只好以次充好，甚至故意以次充好，价钱自然是一分不降。甄晓雅吃过这样的亏，所以小青柑一下来就催着晓娴去看茶。
晓娴呢，根本不懂这些也不当回事，拖了一天又一天，只剩甄晓雅在哪儿巴巴等她消息。甄晓雅给甄晓娴打电话问询情况。打第一次电话，晓娴说等周末吧；再打一次电话，晓娴说，下周吧；再再打，晓娴又说，这周有点儿事等下周吧，等下周又出情况了。甄晓雅忍不住命令晓娴：“别拖了，这周死活给我看了茶，好不好的回句话。”
结果这周末时晓娴确实有事儿：“感冒了，有点儿发烧！”她只好让王鹏开车拉她去找甄晓雅介绍的那个茶店。茶店儿开在一个厂区里，王鹏拉她到门口，门卫一看是出租车就给拦住了，王鹏和晓娴好说歹说就是不让进。
那家茶店儿还在厂区最里边，从门口走进去足足十五六分钟，甄晓娴头晕眼花浑身无力，实在是不想走这几步路。再说，感着个冒味觉差，到了也喝不出味儿来。她一赌气跟王鹏说：“狗眼看人低的门卫，你不让我进我还不进去了。走，回家，改天再来。”王鹏也是又气又急，听晓娴这么一说，他调转车头就往回走。
甄晓雅却在那儿眼巴巴地等了一天又一天，等晓娴回话。甄晓娴没买茶自然也就没想着回话，周末晚上甄晓娴突然接到甄晓雅电话，问她茶的事儿。甄晓娴只好说：“姐，我感冒了，等下周……”晓雅正要发火，又想到晓娴说她生着病，只好忍了道：“晓娴你做事儿怎么就这么拖拉。万事儿要赶早，这是我这么多年的经验，办事儿拖拉的结果最终是坐失良机并且恶性循环，你现在就是这种情况。好吧，你下周再去，千万别再拖了……”
茶的事儿刚告一段落，紧接着又出一事儿。
平时一到周末，甄晓雅送了贝贝去舞蹈班儿转头就去晓娴家，找晓娴唠嗑聊天。自打去天津学习，姐俩儿见面机会少了，更是不能随便聊天。那个周末恰逢甄晓雅从天津回来，为了能痛快见一面，姐俩前一天就商量好了第二天见面的事。
第二天周六下午，贝贝雷打不动去舞蹈班，往常甄晓雅都是送了贝贝再开车去晓娴家。反正那天下午帅帅不去兴趣班儿。甄晓雅以为还会像以前那样就跟晓娴说：“我送了贝贝还直接去你家吧。”
甄晓娴却说：“不行，姐，帅帅兴趣班儿时间改了，也改成周六下午了。”
甄晓雅听了晓娴这话就说：“也好，到时候孩子们都去学习，咱俩正好清清静静聊会儿天。我知道帅帅那个辅导班儿也在博物馆附近，那就博物馆见吧。我开车方便，到时候我去找你！”姐妹俩就这样约定了。
周六下午两点半甄晓雅准时送贝贝去舞蹈班儿，接着到了博物馆。甄晓雅停好车，去约定的地方找晓娴，远远看见一个人儿冲她走来，甄晓雅差一点儿没认出，原来是晓娴！早在电话里听甄晓静说过，说晓娴瘦了，减肥成功了！可没想到瘦成这样，突然之间甄晓雅有点儿不习惯，这简直就是那两个字儿“爆瘦”！走近了又看见瘦了的晓娴颧骨高凸，下巴儿尖削，脸上画着浓妆也不怎么看出气色，只是额头几个藏不住的暗疮暗痘暴露了什么！甄晓雅忍不住说，晓娴，太瘦了不要再减了，还是胖点儿好看！又纳闷地发现晓娴手里正拉着帅帅，帅帅也抬头笑模笑样看她：“大姨！”甄晓雅应了一声问甄晓娴：“怎么没送帅帅去兴趣班儿！”
晓娴也纳闷：“咦，贝贝呢！”
“贝贝都是下午两点半的舞蹈，你忘了？”甄晓雅皱皱眉头看一眼晓娴说道。
“啊！我忘了，我怎么总记得是半下午，我以为先是帅帅的兴趣班儿再是贝贝的兴趣班儿。我还想着让孩子们少玩一会儿，等送了帅帅去兴趣班儿，你再开车去送贝贝，到时候我也坐车跟着，咱姐俩还能多说会儿话。帅帅是下午三点的，这不，马上就到点儿了。”
“什么呀，晓娴。贝贝的舞蹈班儿四点结束。我过一会儿就得去舞蹈学校接她。你要早说帅帅是下午三点的课，我就直接开车去你家，接上你娘俩，把俩孩子往辅导班儿一放啥事没了，咱俩还能多聊会儿天！这可好，你看看时间，再有四十分就三点了，你得提前去送帅帅吧，到时候我又得去接贝贝，博物馆离贝贝舞蹈学校还挺远，得开半个小时车……”
“我以为贝贝还是下午五点的舞蹈班儿。”甄晓娴诺诺。
“晓娴呀，你脑子里净想什么了，做事拖拖拉拉，着三不着两的。”甄晓雅突然想起买茶那一出，心里的火突地又来了。赶上在家又刚跟刘中禹吵过一架……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她的脾气却一下子起来，得得得得没完没了埋冤晓娴。
甄晓娴呢，这一阵子也是诸事不顺，本来就烦的要死。想着姐妹见面开开心心聊会儿天，却没想到晓雅上来就给她一脸不开心，接着又给她一顿好数落。甄晓娴心想，多大点儿的事啊，我姐这真是更年期了！忽又想起自己的烦心事儿，也是个气儿不打一处来。
她突然声泪俱下：“姐，就算是我错了，我记错了，我弄错了，你至于这么大火气啊，这么长时间没见面，我这儿热乎乎过来，你冷冰冰对我，咱姐俩见面咋就总这样啊……姐，我走了，我得送帅帅去，你看看，时间马上到了。”
晓娴撂了话，拉起已经被这场面吓的面面相觑的帅帅，一转身“登登登登”几步走了……剩下目瞪口呆的甄晓雅站在原地发愣，她拿出手机来一看时间，直着嗓子冲晓娴越来越远的背影喊：“这才几点，晓娴—-你—-你—-”
甄晓雅姐俩说的好好的开心聊天，最终却弄了个不欢而散。
第二天是个星期天。那天上午，甄晓静带着俩孩子来看甄晓雅，安麟手里拎着箱露露，安琪手里拎了袋旺旺大礼包，甄晓静手里也没空了，提了一兜子自家种的蔬菜。
甄晓雅一开门看见娘仨手里的东西说道：“来就来吧，拿这么多东西干啥。”
这不是马上中秋节嘛！听说你从天津回来了，安琪也看牙来，正好来看看你。甄晓静一边放东西一边说道：“也不知道买点儿啥，露露跟旺旺大礼包就是中秋节的趣儿。今天下午务必还要再去看看晓娴和那妯娌俩，我怕越往后越抽不出时间，这来趟市里也不容易着呢。”
“这些菜也不稀罕都是我家菜园子的，我公公那个人总闲不住，地头地垄见缝插针种些南瓜豆角，赶上正旺的时节根本吃不急，我让洪波拉了好多来，你们几家都有份儿。这几个丝瓜，是院子里种的，赶上今年大丰收，收了一茬又一茬，吃不完我就都给咱妈送去了，她那儿又是工人，又是客人的……你就瞎吃吧，长的样子不好看，但是自己种的，连农药都懒得上，吃着放心。”
贝贝一看安琪安麟来了，高兴地叫着哥哥姐姐，三个人转身去自己屋，关了门嘀嘀咕咕说悄悄话了。剩下甄晓雅和甄晓静一边往厨房放东西一边聊天。听晓静说起菜来，甄晓雅感慨：“你别说，家里种的东西吃着味道就是好，比如菠菜吧，春天时我就喜欢吃个凉拌菠菜，市里买的怎么吃都感觉不够味。一开始我以为是自己嘴巴叼。后来有一次回老家，正赶上菠菜下来的季节，我特意比较了一下，还真不一样，抄菠菜的水颜色都比市里的色儿重，更别提味道了。要不我说嘛，在市里吃东西就是闭着眼瞎吃，啥都不敢细追究……”
甄晓雅把她的茶具请出来给晓静泡茶，姐俩一边喝茶一边说话。“姐，这不，安琪安麟明年初中毕业，你可千万让我姐夫给惦记着点儿他俩上学的事儿。”甄晓静跟甄晓雅说。
“放心吧！你姐夫是个操心的命，早巴巴就惦记上了。这阵儿总跟我说，安琪小时候身子骨弱，没准儿是让这个上学给闹的，还说找了几个职中正在比较，他想打听一下哪个专业就业好，到时候咱们要找个好专业，女孩子家的毕了业有个工作最重要。你看，他比咱们懂，也上心。”甄晓雅说。
“所以啊，姐，我就说你别时不时跟我姐夫怄气了。我姐夫也对得起咱家啦！”甄晓静说。
“你也别说我。我还想劝你呢，你也别给洪波怄气了。”甄晓雅笑道。
“我知道。你别操心我们的事儿了。”甄晓静淡淡说道。
甄晓雅自然又说到了甄晓静家小二层装修的事儿，问装修的怎样了，买沙发的钱是不是先给了她。甄晓静依然坚辞不受，说目前不需要。甄晓雅有些纳闷：以往她可不这样，她姐儿俩从来不知道客气，但她也没太多想，大姐俩接着又说起小妹晓娴。甄晓雅跟甄晓静叨叨昨天的事儿：“你说晓娴怎么回事，我总觉得她魂不守舍的。你看看她，自从瘦下来空间里净晒自拍照。尤其这阵儿，她不会是外边儿有人吧……”
“我也觉得有点儿不对劲！那次去她家，打个电话都要背过我去。跟我说会儿话也是老拨拉她那个手机，那有什么好看的！再说，以前她可不这样。”甄晓静也说：“改天我问问她，现在这社会诱惑太大，她又年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