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短篇爱情】
文/维薇安米
这个短篇想要讲述的是一个——她站在他面前,她却不知道他爱她的故事。灵感源于《飞鸟与鱼》。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短篇爱情】1天使之翼
云景缠上绷带的双手正安安静静的放在洁白的医院被子上,像是一尊悲悯的玉佛,无知无觉的昏迷着,她不知道她的天使之翼已经被人折断,依然沉静的睡着。
纪墨看着点滴管里液体一点一点流入那女孩苍白的手臂里,忽然有了几分恻隐之心,尽管造成她此刻昏迷境况的并不是他,但当时看见了周家夫人手下踩断她手指的时候,他却也没有立刻出面阻止,只是在周家夫人手下离开后,才让人将她送往了医院。
纪周两家来往密繁,不仅是商业上的伙伴,他纪墨的妹妹纪晴也是周家独子周川的未婚妻,是这个女孩看不清形势,居然相信了周川一时的热切之言要和他私奔,结果没等到周川到来,却让周夫人派来的手下折断了她这双弹钢琴手指,还将她推下了歌乐山楼梯。
纪墨觉得自己的同情心不应该放在陌生人身上,若是等这女孩子醒过来,他就安顿好医生护士然后离开吧,毕竟怎么说妹妹纪晴都是喜欢周家小子的,虽然周家小子不是个玩意儿,可是如此一来虽然对不住这个女孩子,但也算是让她远离了那复杂的周氏家族。
还有就是,不管周家小子是什么人,现在只要纪晴喜欢,他就只能是纪晴的人。他纪墨想要守护妹妹的幸福。
2你醒了就回家吧
像是两只蝴蝶一样的眼睫毛在云景下眼睑上轻轻震颤着,像是避免做噩梦一般云景忽然睁开了眼睛,然后动了动手臂,看了看自己缠上纱布的手指,然后很是头痛的又躺了回去,她出声:“周川。”
纪墨上前给她掖了掖被子:“你不要乱动,脑震荡加上指关节骨折,以及手腕神经撕裂,你要是不想成一个连碗筷勺子都捧不起来需要人整日喂食的废人,就好好休养痊愈。”
云景转头去看纪墨,露出一个安心的表情,然后像是分不清现实梦境的差别,云景点点头对纪墨说道:“还以为你不会来歌乐山了,以为你真的要去娶纪家小姐了呢!还好你回来了。”
纪墨顿了一下,伸出一只手掌在云景眼睛前边晃了一晃,然后他问云景:“你现在意识还清醒吗?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想不起来昏迷前的事情了吗?”
云景侧头看了纪墨一眼,好奇纳罕说道:“周川你怎么了?我只记得自己从歌乐山很高的地方摔了下去,然后醒过来就看到你在这里陪着我,这其中有什么不对吗?”
纪墨说:“我不是周川,你认错人了。你醒了伤好了就回家吧。”
云景摆出一副惊讶的模样:“你就是周川啊!要回家也是咱俩一起回家,去天津的火车票都买好了哦!等到了天津咱们再弄两张船票去南洋,现在战火纷飞,还是新加坡那边更安全些!我和舅舅书信里都说好了,以后有机会在那边也是可以开演奏会,你呢如果喜欢做生意就和舅舅一起做舶来品生意,或者你自己想画画就开画展,然后咱们开开心心生活啊。”
纪墨看着云景充满希望的眼神,有些难以打破爱丽丝梦境的感觉,于是纪墨还是决定等云景痊愈了再将周川舍弃她这件事告诉她,梦境就是梦境,早醒晚醒都得醒,大不了他纪墨来做这个打破梦境的恶人。
3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云景伤好了,纪墨想送她回家,又不知道她在南京城的住所,只得继续跟着护送她,然后开着汽车一圈一圈在胡同附近转悠,转悠到一处西班牙式二层小洋楼下,云景喊:“停!咱到家啦!”
云景支撑着拐杖一蹦一跳的出了汽车,然后纪墨看着她开门,放下心来后他正准备上车回去,就听到云景在后面喊:“周川!你去哪啊!这就是我们在南京的家啊!”
纪墨听到后忽然有些难过,然后回头大喊一声:“都说了我不是周川啊!”
云景忽然“啊”了一声,做恍然大悟状说道:“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还在生气!因为我自作主张说要去南洋!你舍不得在南京城的回忆是不是?你别生气啊!这房子我俩走后我将它交给城北的郭先生保管,绝对不会让别人住进来的,你放心好啦!不要闹脾气了!快进来!我给你煮面条吃!咱俩一起吃!”
纪墨感到无力,云景在后面蹦跶,还没蹦跶到他身后,就听云景“哎呦”一声摔了一个大马趴,然后纪墨紧张回过头来,想要扶云景坐起来,他就看着云景还在揉着胳膊笑,笑得没心没肺似的,纪墨无言将云景扶到凳子上,然后忽然很难过说道:“摔得痛不痛?”
云景说:“不痛不痛。你这样紧张我怎么敢痛。”
纪墨无奈说:“下次慢慢走路。不要跑!”
云景拉着纪墨手掌:“还不是看你着急要走!不让哪用得着跑!”
纪墨来气了扔开:“你脑子不清醒!我不要跟你说话!”
忽然纪墨听到“咕咕——”两声叫。
然后他看到云景正在看着院外的煎饼果子流口水,然后明白了,出门买了两个回来递给云景。
云景说:“你也吃!”
纪墨没说话进了云景的西班牙小洋楼,开始煮面条,云景坐在小凳上,看着纪墨煮面条切青菜的背影感叹:天底下最贤惠的男子便是他了。我可真是好福气啊!
纪墨正看着锅里水沸腾了没,忽然云景撑着拐杖歪着头笑着来了一句:“我爱你!”
纪墨一顿嘴角忽然也控制不住上扬。
纪墨觉得自己是喜欢云景的,两年前听到云景演奏钢琴的时候,纪墨觉得自己仿佛看到只存在于西方神话故事里的缪斯,钢琴声唯美动人,灯光洒落在云景美丽的指尖,那时纪墨就已经深深记得那双手。
云景看纪墨仿佛没反应,又像孩子一样大喊一声:“我爱你啊!”
纪墨撒下一团细面然后高兴得回应道:“我也爱你啊!”
云景撑着拐杖蹦跶到厨房,然后抱住纪墨的腰,脑袋伸出来很高兴的看着锅里的鸡蛋,然后云景望向纪墨眼睛深情说道:“我爱你!阿川!”
纪墨的笑意凝结在嘴角,然后慢慢化成一团悲伤的雾气,面条的热气氤氲在他脸上,他慢慢的捧住云景的脸认真说:“再说一遍。”
云景亲了纪墨的脸颊,然后像孩子一样咧开嘴笑着说:“我爱你啊!阿——”
“川”字还没出声,纪墨就用勺子舀了一勺汤堵住了云景的嘴,郑重其事说道:“不许加名字。再说一遍。”
云景纳罕仰头:“为什么?”
纪墨笑得有些悲伤:“因为我不是周川。”
云景“哦”了一声,然后说:“好吧!不加名字就不加名字!你不是阿川就不是阿川吧!”
然后云景不在意的说:“我爱你。”
纪墨说:“多说几遍。”
云景睁大眼睛好笑说道:“怎么今天这般腻歪呢?那好吧!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云景最爱你阿——”
纪墨生怕听到云景把“川”喊出来,情急之下吻住了云景。
纪墨想把云景的“我爱你”当成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他真的不想成为周川的替代品。
纪墨想着年前看过的《飞鸟集》。
纪墨想起《飞鸟与鱼》的诗句,他想他和云景之间的距离,这或许就是泰戈尔先生说的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了。
4周川
云景坐在院子里观察自己的手指,忽然门外站着一个高挑青年朝自己望来,云景有些不自在:“先生你找谁啊?”
那高挑青年有些惊讶:“云景你——听纪先生说你脑子收了重创认不得人,想不到竟然是真的,我对不住你,只是心底放不下,看到你还算健康,我也就放心了,我月底要和纪家小姐成婚了,如今有纪先生照料你,我也还算是放心。”
云景不耐烦,要去赶他走,忽然走近了后发觉那人的眉眼似曾相识,有些不确定的问:“你——你到底是谁啊?”
那高挑青年将礼帽拿下来,然后露出一张清隽面孔:“云景。我是周川。你还记得起来吗?”
云景觉得脑袋瓜痛极了,摆摆手:“我的阿川不是你啊。”
纪墨在车上看到云景捂着脑袋忽然心疼极了,跑下来抱着云景,招呼周川去倒水找药片,喂云景喝下后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云景算是清醒了,看了看纪墨呼出一口气:“看!这才是我的阿川嘛!”
周川像是不忍心看下去了,只是说:“还请纪先生好好照顾她。我会和令妹好好成婚的!请你们不要再这样折磨我们了!”
纪墨很生气抓着周川衣领问:“是谁折磨谁?你既然和阿晴已有婚约,为什么还要招惹云景,你母亲将云景手指折断,害得她神志不清,你说说!是谁折磨谁?”
周川侧开脸说:“我是真心喜爱云景,只是家族利益在前,我和令妹虽是青梅竹马,却不曾对她产生爱情,她尽管爱我,我却不能爱她,说到底还是阴差阳错让云景成了这样。”
纪墨放下周川:“你还是不够爱云景。如果是真爱。是什么阴谋诡计都不能让你们分开的。”
周川带上礼帽看了纪墨一眼:“纪先生,周家一直仰仗你们纪家,而你又是纪家的家长,上面没有长辈管制,而我周川上有老者催促,下有家业继承,我一辈子都不能像你这样天真洒脱的去喜爱一个不能给周氏家族带来财富的女人,我和纪晴只能是商业联姻,只希望你能好好照顾她,这样我也能安心和令妹在一起。”
纪墨道:“你走吧!我和云景都不想看到你!往后好好对阿晴,她是真心喜爱你的!”
5纪墨与云景好好生活在一起
云景醒来后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她吃下一碗面后看了看纪墨的脸,然后说:“你好像真的不是他,他的神情没有你坚毅,眼睛没有你有神采。”
纪墨抬眼问:“你想起来了吗?”
云景怅然若失:“朦朦胧胧的不是很清楚,只是觉得周川也没有那样值得喜爱了。”
纪墨说:“我爱你。”
云景说:“我知道了。因为你煮的面很好吃。只有爱人煮的面是这样好吃的。我们在一起吧。”
纪墨不满意云景的回答:“那你爱我吗?”
云景说:“现在还不知道。以后应该会爱吧!”
纪墨说:“看来我们之间的距离还很遥远。”
云景说:“足够的时间够不够拉近我们的距离?”
纪墨说:“你什么意思?”
云景忽然笑了,然后侧着头很可爱说:“起码现在的我很清醒,咱们之间的距离也不会永远这样遥远了,往后有的是时间重新开始了解认知彼此。”
纪墨豁然开朗:“你好。我是纪墨。敢问小姐芳名?”
云景伸出手:“你好。我是云景。敢问先生哪里人人士?”
纪墨:“南京纪家。敢问小姐哪里人士?”
云景:“我从小和舅舅生活在国外。如今算是哪里人士呢?我想想……对了我会弹钢琴。你喜欢可以来听啊。我还很喜欢吃水煮面条……”
纪墨:“那好巧。我很会煮面条。你喜欢可以常来蹭饭……”
……
在这样的一片祥和的交谈中,纪墨和云景觉得彼此的距离不再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了,相信很快彼此就能成为相互信赖的一对恋人,并且开心志同道合的生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