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城》七

我喜欢他们送我的这把剑，所以我是有好好地练习剑法的。没事的时候，我就一个人练，一个人瞎练，我切石头、切落叶，斩飞花、斩长草、斩大浪。

我问孙凡生师兄，我这样练管用吗？

师兄说，你找个人比试比试就知道了。

于是我也找每个人都练了练，渐渐地，我能越发地感受到每一寸剑锋的精准倾斜，每一份手劲的收放拿捏。

我也能感觉到，我的剑更快了，我的手更稳了。

王汝殿师兄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只要够快，够准，就够了。

孙凡生师兄却说，一个真正的剑客，不仅能有自己的剑招，在招式之外，还有剑意。

我问师兄，剑意是什么？

师兄想了半天，最后很大气地告诉我，他也不知道，他知道剑意就在那，但他讲不出来。

于是我想，好厉害。我觉得那些明明存在却无法被言说的东西都好厉害，比如说爱情，比如说杀气。

“二理”的最后一场打斗，到处都是杀气，有些人死了，有些人还活着，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打得那么狠，但我看看我手里的剑，突然感觉她震动了一下，好像很开心的样子。于是我入了魔，拔剑，点、泼、挑、打，刺、横、回、转，想到哪一招，就耍那一招，念头一起，招式就成，然后我越耍越慢，越耍越慢，慢成一个圆，甩出一道又一道的风。

清醒过来的时候我浑身大汗，察觉到刚才一不小心沉醉到剑的世界里了。我并不知道这个情况持续了多久，一回过神来，其他人都已经打完了，而地上有几具尸首，到处是血。

我惊恐地问:“这些，都是我杀的？”

李老头说:“不是，这些是其他人杀的，你只是用剑气切掉了在场一些女娃子的衣服。”

我往四下里一看，果然都是衣衫不整的模样。于是我愣愣地看着我手里的剑，心里赞道:“好剑法。”

这时候李老头突然严肃起来:“恭喜各位，你们活下来了。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洛家门的正式弟子了。”

“那么，跟我们打一场吧。”

说完，包括李老头在内，所有师兄师姐都亮出了刀剑，一片白光闪闪中，李老头淡淡说道:“不用怕，点到为止。”

我心里在骂娘，我信了你的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