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一生的错——《霸王别姬》读书笔记

《霸王别姬》2019-23

李碧华，新星出版社，2013-11,微信读书

读完李碧华的《胭脂扣》，我对这位作家的其他作品很有兴趣，于是又读了她的《霸王别姬》。

由张国荣、张丰毅和巩俐主演的电影《霸王别姬》，我在多年前看够，印象深刻。最难忘的是张国荣主演的程蝶衣，他演得风情万种，媚态十足，一生痴恋张丰毅演的师哥段小楼，与巩俐演的菊仙明争暗斗。而且他们的三角恋情，从民国演到解放后的文革时期，呈现了不同的时代风貌。因此，这是李碧华又一部写情痴的小说，而且 有着深厚的历史文化背景，可读性很强。

《霸王别姬》的故事内容大家都已经了解了。我最感慨的是程蝶衣对段小楼的爱情。这种同性之爱的发生，一是由于两人都是从小被抛弃，在艰苦的学艺和成长过程中培养出来的，另一方面则是段小楼从小对程蝶衣就关爱有加，致使程蝶衣对富于男性气概和英雄气质的段小楼一往情深。我不知道程蝶衣是否天生的同性恋者，但程蝶衣被培养成千娇百媚的旦角肯定会使他的内心变得倾向于女性化。

但很可惜的是，这是错爱，一生的错爱。首先错在段小楼只把程蝶衣当做师弟，因此他后来跟菊仙结婚。于是程蝶衣注定不能拥有段小楼。其次错在那个时代，男男之爱是不容于世的，于是程蝶衣只好把自己的感情深深地藏起来。更可怕的是，文革时期，那个荒唐错乱的时代竟然让他们互相揭发对方，于是两人的关系在互相揭发中关系破裂，在混乱的时代中失散，重逢时两人已经是白发苍苍的老人。

但其实，爱是没有错的。爱是心底最真的感受，爱是一往情深，爱是无法控制的。程蝶衣一生对段小楼的爱令人感动，令人唏嘘。难忘小说中程蝶衣对段小楼表现爱意的种种细节：为段小路舔伤口，为段小楼勾脸，收藏了段小楼第一次写名字的红纸。还有各种情节，例如为了救段小楼他给日本人表演，与段小楼同台演出霸王别姬时混淆了人生和戏的边界，因为爱情不得而沉溺于鸦片烟中的颓废……小说把这个忧伤凄美的爱情故事通过一个个动人的场景展示出来。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程蝶衣在爱恨痴缠中挣扎。他对戏曲艺术的执着就像他对爱情的执着一样，都是付出毕生的心血。情是难以控制的，情是难以消除的。

读这部小说的时候，我不自觉地把小说中的程蝶衣和电影中有着俊美扮相的程蝶衣联系在一起，也会经常把戏台下的钟情于段小楼的程蝶衣和戏台上的为霸王而自刎而死的虞姬联系在一起，还会把小说和电影中的程蝶衣与现实生活中的张国荣联系在一起。张国荣和程蝶衣似乎有着很多的相同之处。戏里戏外，历史与现实，种种影像交织重叠，使我读这本小说时获得了非常奇幻而丰富的感受。

2019-4-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