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书》研读400：萧望之传（二）
萧望之传（二）
帝师萧望之
于是汉宣帝再次把他们的建议交给两府商议，丞相和御史大夫据此责难张敞。张敞说：“少府和左冯翊所说，只不过是庸俗人的见解罢了。以前先帝讨伐四方夷狄，战争连续进行三十多年，却从没有对百姓增加赋税，但军队的给养充足。现在西羌虏寇是一隅小蛮夷，在山谷中上窜下跳，我朝只要命令罪人出钱减罪去诛灭他们，这样做的名声会比骚扰良民、横征赋税要好得多。另外，那些强盗和杀人重犯不合道义，被百姓所痛恨，都不能赎罪；为首的窝藏犯、明知故放的罪犯、损人利己者之类，议论者中有人认为他们的刑罚可以减免，现在因为这个命令可以赎罪，它的好处相当明显，到底扰乱了哪些教化呢？《甫刑》中的刑罚，小的过错赦免，较轻的罪可以赎罪，并且有花钱赎罪的等级，这些做法由来已久，哪会会因此出现盗贼了呢？我在朝廷为官二十多年，曾听说罪犯赎免的做法，却从没有听说过盗贼因此而出现的情形。我暗中可怜凉州被寇贼扰乱，现在的正是秋收之时，百姓有饥饿困乏的，还有因病死在路上的，更何况来年春天将会有更大的困难呢！不早早考虑赈济百姓的办法，却引用一般情况来责难，恐怕将来要承担更重责备的。平常人可与其一起遵守常规，却不能与其商议权变之事。张敞我有幸能跻身列卿，把辅佐两府作为职责，所以不敢不尽微薄之力。”
萧望之和李疆又反驳说：“先帝圣明仁德，贤良之士在朝廷任职，制定宪章颁布法令，作为永久制度，考虑边境百姓长期生活困难，所以在《金布令甲》中说：‘边境郡县多次遭遇战祸，经受饥寒交迫，百姓夭折，不能享尽天年，父子离散，命令天下民众共同供给他们费用’，这都是为战争突然暴发做准备。我们听说孝武皇帝天汉四年，曾经让死刑犯交纳五十万钱免死罪减刑一等，豪强、官吏和民众求人、抢夺、借贷，甚至当盗贼来谋夺钱财赎罪。随后奸诈邪恶的人横行暴虐，众多盗贼四起，发展到攻打城市，杀害郡守，这些人漫山遍野，官吏无法禁止，国家公开命令派遣绣衣使者前往，率领军队剿灭他们，诛杀的人超过半数，然后才逐步消失。我们认为这都是让死刑犯赎罪造成的，所以说这样做很不合适。”
这时，丞相魏相、御史大夫邴吉也认为西羌的反叛马上要被击溃，转运的粮草供给基本上可以满足需要，所以没有采纳张敞的建议。萧望之担任左冯翊三年，长安城中的人都称赞他，他被提升为大鸿胪。
在此之前，乌孙国王翁归靡通过长罗侯常惠上书，说希望把汉朝皇室的外孙元贵靡作为继嗣，并希望能够再次迎娶汉朝的少公主，双方结为婚姻后更亲附汉朝，随后背叛匈奴。
汉宣帝下诏让公卿大臣商议这件事。萧望之认为：“乌孙地处边远地区，如果轻信他们的好话，远离万里缔结婚姻，这不是长久之计。”汉宣帝不听。
神爵二年，汉宣帝派遣常惠作为使节，护送公主许配给元贵靡。还没有出边塞时，翁归靡去世，他的侄子狂王违背约定自立为王。常惠从塞下给汉宣帝上书，希望让公主暂时停留在敦煌郡。常惠到达乌孙后，指责乌孙背叛盟约，然后拥立元贵靡为王，返回迎接公主。
汉宣帝下诏让公卿大臣们商议，萧望之还是认为不可以。他说道：“乌孙国首鼠两端，不能坚守信约，这样的后果已经能够预见。从前的那位公主在乌孙四十多年，夫妻之间并不恩爱，边境也没因此安定，这已经得到验证了。现在少公主因为元贵靡不能继承王位返回，确实没有辜负四方夷族，这是汉朝的大福气。如果少公主不停留返回，那么中原的徭役兵役就会兴起，事情的根源就在这里。”
汉宣帝采纳了他的建议，召公主返回。随后乌孙国分裂为两个并立的国家，元贵靡被立为大国王，汉朝也没再和他缔结婚姻。
汉朝与乌孙和亲
黄其军
作于2022年1月19日（古历辛丑年十二月十七）
文中照片来源于网络，对作者的辛勤劳动表示衷心的感谢!
近期同类文章链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