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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了尘的爱恋

2018-06-02  本文已影响981人  聿禾
蒙了尘的爱恋

刚吃完晚饭,徐阿姨接到电话,表弟病情恶化,医生下了病危通知单。徐阿姨匆匆披了件外套往医院赶。

表弟患得是肺癌,身体不适察觉后已是晚期。毕竟才五十出头,家人不甘心,大小医院看了个遍,也无济于事。

表弟媳娘家大哥一家子都在病房,表弟已经不能开口说话,徐阿姨握了握他的手,他努力挺了挺眼皮,作回应。大伙儿难过地离开病房,来到了走廊上。

表弟媳的大嫂娥和徐阿姨曾经在一个棉纺厂共事多年。徐阿姨看了娥旁边那个身材苗条,面容姣好的姑娘,在脑海里搜索一下问:“你是月月吧?”娥推了她一下说:“喊姨!”月月微微一笑,朝徐阿姨点了点头,算是招呼,走开了。

徐阿姨记得月月比她儿子大一岁,就问娥:“好长时间没见面了,月月成家了吧!”娥沉默不语,扫了眼低头玩手机的女儿,拉着徐阿姨去了阳台。

远处,夜灯如星光般闪烁。娥长叹一口气道:“老徐啊!一言难尽!月月一直没结婚。上次在超市看见你推着孙子,我不敢上来打招呼,怕身边的老头子见了人家的娃伤心。”

“为什么?是月月太挑,还是你们父母要求过高?”徐阿姨不解地问,娥摇了摇头:“唉!你我是亲戚中的亲戚,我搁下老脸了,不怕难过情了。”娥缓缓地向徐阿姨说起月月的感情经历。

月月大专毕业后,成了一家纺织厂的会计。性格内敛安静,不喜热闹。人虽然长得漂亮,但不知什么原因,先后谈了两场恋爱都无疾而终。

纺织厂是由几个股份老板一起合资创办的,伟是其中的一个,他模样俊朗,已结婚多年,儿子正上小学。

伟一直负责厂部后勤,平时与月月接触较多。偶尔伤风感冒送片药,刮风下雨搭个顺风车,也很正常。可渐渐地月月对他暗生情愫,不再接受家人的相亲按排。

伟心知肚明,自己已有家室,但他享受着月月对他的爱慕。两人偷偷摸摸出去约会,看电影、逛公园。世上没有不透的墙,他们俩的事,被伟的妻子发现了。她亮着嗓门闯到厂里,骂开了;搞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月月不以为然,对伟妻的辱骂置之不理。厂里人私底下笑她厚颜无耻。消息传到娥和丈夫耳朵里后,夫妇俩觉得自己的脸面都让女儿给丢尽了。两人轮番给女儿做思想工作,让她和伟撇清关系,月月神情漠然,并不回应。

眼看劝说无效,娥一筹莫展。她想了个绝招,把月月反锁在房间,不打算让她去上班,和伟再接触。两天后,月月爬出三层楼的玻璃窗,踩着下水道,溜了下来,不再回家。

娥急火攻心,血压上来进了医院。月月接到电话后,去医院察看娥没什么大碍,又匆匆走了。娥夫妇俩无计可施,寝食难安,最后决定找伟谈谈,从他身上找出口。

可和伟接触交流下来,夫妇俩陷入了痛苦的深渊。伟告诉他们,自从被妻子知道后,他也不想再跟月月纠缠,可月月以割腕自杀来威胁,搞得他焦头烂额,生怕有个闪失,出了人命,无法交待。而且,月月已在外面租了房,她向伟承诺,她不要名份,也不会拆散家庭,只要伟爱她就行,现在他也进退两难。

娥夫妇俩惊呆了,以前月月说跟他们隔着一条银河系的代沟,她常以为是玩笑。如今,娥的心生生地痛,自己一手养大的女儿,心里到底想些什么,她一点也不懂。

中秋节晚上,离家两个月的月月回来了。一家人安静地吃了团圆饭后,打开了一盒月饼。娥觉得她心情不错,就扯开话题说起月月表妹的婚事;月月的父亲喝了点酒,他劝女儿考虑清楚自己的前程,不要跟伟纠缠下去。月月腾地站起,散落刚拆开的月饼,板着脸准备离去。

父亲火气上来,甩了她一个耳光,月月捂着脸跑到了阳台,娥嘴里埋怨着丈夫,脚步紧跟月月而去。

说到这儿,娥停了下来。她的手紧握阳台上的栏杆,眉头紧蹙,神情痛苦,似乎不想再说下去了。徐阿姨愕然地望着她问:“娥,怎么了?”娥抬起红了的双眼低声道:“老徐,我是不是前世作孽,到今世来遭报应?”

徐阿姨连忙对娥说:“哪有的事,想多了。”娥擦了擦眼睛接着说下去。

月月跑到阳台,直接跨上了栏杆。吓得后面的娥心惊肉跳,死死拽住她的裤管,哭喊着让她从上面下来。月月神色决然地说:“别逼我,要不然就让我和落地月饼一样吧!”丈夫闻声赶来,把她从阳台上拖了下来。

此后,夫妇俩在她面前绝口不提谈恋爱结婚的事。女儿的行为让他们伤透了心,月月依然我行我素,丝毫不介意左邻右舍看她的目光。

而对伟妻来说,自己的谩骂,就像拳头打在棉花上起不了作用。伟也没有向她提出离婚,仍担起家里的责任。心里憋屈难受,却又无可奈何,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歇了嘴。

一晃八年过去,伟的儿子上了高中。期间月月带着伟,俨然以丈夫的身份,出席亲朋好友的聚会和婚礼,成了人们谈论的笑资。娥夫妇俩从起初的难受,到后来逐渐地麻木;人只有放宽自己,才能过下去。

医院提醒的休息铃声响了,打断了娥的话。徐阿姨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娥,她向表弟媳他们告别,出了医院。

第二天,徐阿姨送孙子上学后回小区。她接到了表弟媳的电话,表弟凌晨一点走了。徐阿姨怔在那里,望着前面那片绚烂多姿的樱花出了神。春风裹挟着花瓣飘飘洒洒,飘落在她的身上,停留在草丛中。徐阿姨想起表弟未老的容颜,心中掠过一丝悲伤。

徐阿姨耳边停留着表弟媳压抑的话音,那是对亲人难以割舍悲痛又无奈的心情。情是人一生的牵绊,年轻时,总觉爱情很纯粹,可以凌架于亲情之上,甚至任意妄为。

徐阿姨眼前闪过月月青春的脸庞,都说远嫁会辜负亲情;可在亲人之间,活成自我,也是对亲情的践踏和伤害。不但忽略生活中所赋予角色,也忘了自己所要承担的责任,月月这份执着的爱太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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