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文:新青年‖故乡《1020/1500》

作者:覃晓倩

我的故乡位于常德市桃源县境内，东晋文学家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记》，就出自于我的故乡桃花源，那里山清水秀、风景宜人，被世人称为“世外桃源”。

故乡，也是一块人杰地灵的风水宝地，据文史记载，从明朝时期就出现了很多名人。其中江盈科就是湖南桃源人，明万历二十年进士，先后历任长洲县令、大理寺正、户部员外郎，也是明朝晚期文坛公安派的重要成员之一。

清朝进士罗人琮也是桃源人；还有中华民国时期的宋教仁，他是中国宪政之父，也是第一位倡导内阁制的政治家、中华民国临时政府唐绍仪内阁的农林部总长。

据说，台湾作家琼瑶也曾在桃花源小住，写下她的惊世之作。

我的老家木塘坪，位于沅水下游的洞庭湖冲积平原，土地肥沃、四季分明，是洞庭湖平原上的富庶之地，有“金丹洲银木塘”的美誉。一面环山，三面环水的自然条件让这里的物产十分的丰富。水稻、油菜、棉花、蚕豆、还有小麦，都是我们主要的农作物。

这里的人们一辈子，任劳任怨、勤勤垦垦，种着自己的田地，过着自给自足、怡然自乐的生活。

故乡的老屋座落在一个小山坡上，虽美其名曰:山坡，但却无山，只有一条长长的坡。坡的两旁被勤劳的人们层层开垦，种上了红薯、棉花等庄稼，让原本荒芜的山坡变得生机盎然。

村子里的路弯弯曲曲，给人一种‘曲径通幽”的感觉。道路的两旁有鳞次栉比的房屋、绿油油的菜园、茂盛的树木。

鸡、鸭在院中闲庭信步；小鸟们在树枝上打情骂俏；还有顽皮的小狗、小猫在花丛中追逐着飞舞地蝴蝶；因为有了它们，整个村庄显得异常的热闹。

农忙的时候，天未亮，母亲便吆喝着我们起床下田劳作。那时的我，心里是极不情愿的，但碍于母亲的威严，也不得不勉强自己穿衣起床，待我揉着惺忪的双眼，慢吞吞地走出家门时，母亲和姐姐早已不见了踪影。后来，就因为我去田间晚了一会，便挨了母亲的一顿训斥，直到现在仍让我记忆犹新。

母亲是个要强的女人，且十分能干，她的能干传遍了十里八乡，用现在的话形容，就是一个十足的女强人。那时的母亲还是队上(现在叫组里)的妇女主任。听奶奶说，母亲十九岁就来到了我们家。庆幸的是，奶奶是个很开明的人，对母亲极好，把她当作亲闺女一样，母亲进门后，家里的大小事务都是由母亲全权掌管。

关于母亲，我是十分感激她的，父亲长年在外工作，所挣工资只够自己温饱，可想而之，母亲带着我们几姊妹是多么的不容易，可我却从未听母亲抱怨过生活的艰辛。或许就是因为母亲这种吃苦耐劳的品质，让现在的我学会了容忍、学会了吃苦。

也因为母亲的能干，在实行包干到户后，家里的条件逐渐得到了改善，生活也好了起来，每年的粮食也多得吃不完。待腊月来临，母亲便早早的把杀猪的人请到了家里，好酒好菜招待，临走还不忘拿一块肉送给他。

记得小时候在田间劳作，最害怕的就是稻田里那形态像蚯蚓一般的蚂蟥，吸附在腿上甩也甩不掉，只好硬生生地将它们从身体上强拉硬拽下来。

但令人开心的是，稻田里除了蚂蟥，还有泥鳅。我和姐姐常常会趁母亲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边拔草边捉泥鳅，然后带着露水、携着清晨的阳光，跟在母亲的身后，一蹦一跳的满载而归。

清晨的村庄，吹烟袅袅，偶尔传来几声狗吠和公鸡的啼鸣；在灶前忙碌的奶奶被燃烧的柴草映红了脸庞，那一缕缕炊烟里，弥漫着饭菜的清香；姐姐在屋后的台阶上洗着全家的衣裳；而此时的我搬一把椅子来到了菜园，对着满园的瓜果、蔬菜、绿植、大声地朗读，引来了蜜蜂在花间翩翩起舞；栅栏上开得正欢的月季也陶醉在了这优美的文字中，一个劲地鼓起了掌；野菊睁开了惺忪的双眼，好奇地从绿草丛中探出了头；我喜欢这样带着诗意的清晨，温暖而又充满了力量。这让我不免想起了还没包干到户时的那段往事…

记得还没包干到户时，出集体工，那时我和妹妹年纪尚小，家里只有妈妈和姐姐参加队里的劳动，因为是女人和孩子，每天挣的工分要比别的人家低很多，因此，每逢过年时节，队上杀猪分肉，我们家因为是‘超支户’是没有资格享受这个待遇的，母亲怕我们眼馋、就叮嘱我们不要上别人家去。现在回想起来，那段岁月虽然过得艰苦，但对于我来说，却并未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许是因为那时年纪尚小，少年不识愁滋味。也可能是从小就十分懂事，母亲交待的事都会听。

乡村的傍晚，每当夜暮降临，奶奶便会点上一盏煤油灯，放在桌子的中央。在昏黄、微弱的灯光下，我和妹妹便开始了自主学习。奶奶也没闲着，在我身后不远的地方或纺纱、或用铲子垛猪菜，妈妈则忙着做全家的鞋子，那时日子虽清贫，但却其乐融融。

艰苦的日子里也有令人惊喜的事。父亲在未成年时，在队上认了一个干爹，我那时叫他继爷爷，继爷爷是大队(现在叫村)的书记。那两年，每到大年三十晚上，他就会趁着夜色而来扣响我家的大门，然后走进屋，从上衣囗袋里掏出4块钱，递给我和妹妹每人二块。那时的我们甭提有多高兴，将钱拿在手上左瞧右看，蹦蹦跳跳，就连睡觉都攥在手里不舍得放下。或许对现在的孩子来说，2块钱根本不算什么，可对于那个年代的我们来说，是多么的珍贵呀！

在我十岁时，姐姐和妈妈相继来到了父亲工作的城市；隔年，我也在朋友的护送下回到了父亲身边；又过了一年，母亲特意回了一趟老家接妹妹和奶奶，可是奶奶舍不得老屋执意不肯离开，拗不过奶奶的母亲只好带着妹妹先行离开。于是老屋便只剩下年迈的奶奶，在秋去冬来、寒来暑往里，伴着孤灯、守着一剪明月，虽然奶奶背影里没有语言，但是却能让人把他读懂。

仅管奶奶舍不得老屋，可年纪大了，家人实在放心不下将她一个人留在那里，再三劝说下，奶奶最终还是被叔叔接到了让人心驰神往的桃源。

奶奶走后，老屋也空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老屋也随着时间的流逝如风烛残年的老人，岁月在它身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印迹。但它依然守护在那儿，在不知不觉之间，凝成了我心里挥之不去的、淡淡的乡愁与深深地眷恋。

蓦然回首，从十一岁离开故乡至今已有几十个春秋，其间除了奶奶出世后回过一趟老家，此后便再也没有去过，不是因为遥远，也不是因为不想，而是身不由己。

我时常在梦中听见奶奶呼唤我的乳名，梦醒来徒增无限的思念和惆怅……

此时此刻，就让我把对故乡的深情，都融入在这篇对故乡魂牵梦萦的小文里吧…

作者简介:覃晓倩.笔名:覃儿.心语，湖南省株洲市人，热爱阅读、写作、演戏，简书创作者、“青年作家网”签约作家，作品散见于《简书》、《青年作家网》、《东南散文》、《辉煌之旅》、《今日头条:文艺先锋》、《风语阁文苑》，曾参演多部影视剧和广告的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