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炮儿》：说人话，讲人事，见人心

哈哈！《老炮儿》，有劲！

从影院出来，的确感到有东西触动了我！但到底是什么呢？一时却也茫然。

冯小刚饰演的六爷，气场饱满，是无可置疑的最大亮点。但是这样的人物毕竟也太个性化了。其人行事风格独特，他念兹在兹的那些江湖道义先不说合不合时宜，它本身就与公允的社会道德规范不可同日而语，更不值得提倡。那是什么东西让我感动呢？对了，应该是六爷体内那一种不安天命、不甘平庸的激情吧。他那不息的生命激情，对女人的无言真爱，对儿子的舐犊深情，都是亘古不易的主题，每一条都足以令人感怀。

六爷本就是底层“小老百姓”不假，但他却不典型。说句不好听的，不过是一个过了气的老混混而已。对白中的市井俚语比比皆是，脏话都成了口头禅。这让读过几年书的“文化人”无不大皱眉头。这种原始粗野的口语风格再加上古惑仔式的行为方式在中国大陆的银幕上并不多见，说不定要凭着冯导的路子才能顺利过审。但好在它鲜活生动。这可能是它受人追捧的另一大原由：接地气。

人说冯氏继承王朔衣钵开影视“说人话”之先河。所谓“人话”，是和“官话”语境相对的，简单地说，就是以老百姓喜闻乐见的方式来讲故事，这个“老百姓”是以个体为单位的。比如，《集结号》作为冯导第一部严肃题材影片，它胜在创造了两个首次：第一个是首次在战争题材上聚焦人性；第二个是首次尝试使用逼真的战争特效。接下来的《唐山大地震》也是以小见大，别出心裁地从单个家庭的视角反映那场灾难。但是到了《温故1942》，面对那场规模更大距离也更远一点的大灾荒，“蓄谋已久”的冯导就有点把持不住了，一不小心情怀卖弄就超过了个人关注。票房失利也就不在话下了。再说那部仓促救场的《私人定制》，原本就有狗尾续貂之嫌，大泡当年自己第一部贺岁片《甲方乙方》的冷饭。并且还高高地端过头顶。钱虽然还是赚到了，但却输掉了口碑。因为两相对比很明显，观众们已经看不到冯小刚当年的影子了。一时江郎（冯郎？）才尽，冯小刚自居精英脱离大众，王（朔）冯（小刚）所代表的京城文化圈（其实是所谓“大院儿文化”）式微，等等议论此起彼伏。

嘿嘿！这让我想起姜文《一步之遥》里武大帅家那段有趣的餐前训导歌词：“不能装，不能装，就是不能装。”

是的，他姜文可以装，你冯小刚不能装。

由于共同的成长经历以及与王朔的渊源，该片在宣传上似乎有意往姜文的成名作《阳光灿烂的日子》上面靠，有其“续集”之说云云。但依我看，两者不但风格迥异，立意也风马牛不相及。

另外，让我感兴趣的还有片中六爷和冯小刚的性格和心路历程的共通之处。因为冯小刚也说这是他毛遂自荐本色出演。虽是管虎导演的作品，但也不免冯氏夫子自道之嫌。

演员冯小刚的《老炮儿》角色因独特而丰满，因个性而见人心。经过两年的反省，冯导是不是已经找到了真正的自己呢？希望这部《老炮儿》开了一个好头。​

2015-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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