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里修车的日本老头说:你们中国人真了不起!
2010年,吴兆凤和其它5位姐妹一起到日本研修,她们初到日本时,吃的蔬菜都要买,而日本的蔬菜贵是出了名的,让人舍不得下手。从农村出来的吴兆凤就在宿舍旁边的一块地边转,宿舍旁长满了许多草和小杂树,工场长仓尾先生看她在那里转,像是寻找什么宝贝,就提醒她草丛里有蛇。
当时,吴兆凤为了种地,特地请仓尾先生买了一点土。山上都是石头,只有一些杂树从石头缝里顽强地长出来。仓尾先生就买了几塑料筐土给她们,吴兆凤心想,我带了这么多种子过来,这点土能种多少啊。
于是,她下班没事就在厂旁边和宿舍周围转,打那些长满草和杂树的荒地的主意。有一天下班她看到在一个陡坡上郁郁葱葱地长满了一大片拐磨花,吴兆凤大喜,赶忙喊来了工场长,用并不流利的日语问工场长:可不可以把这块地草割了种蔬菜,这块地种蔬菜会很好!工场长疑惑:你怎么知道的?“既然能长花就能长菜!”吴兆凤信心满满的回答赢得了工场长的认可,吴兆凤随即开始拓荒种菜。
首先是割草。山上的草长在乱石间,并不好割,一刀下去,刀口很可能就碰撞到了坚硬的石子上,不仅像吃饭时牙碰到了石子一样让人难受,刀还会因此改变运动方向,伤到自己的另一只手。好在吴兆凤以前在农村干过农活,一切都是轻车熟路。
她每天早上经常是趁别的姐妹还没起来,一个人偷偷溜出来干活,等别人醒了,她一小块地已经开垦出来了。因为自己是老大,她就心里想,就像是自己在国外带一群小的姐妹一样,做事都是自己抢在先。“大姐不是好当的,大姐就要有大姐的样子!”
当时吴兆凤陆陆续续开了几十米长狭窄的地,一直延伸到宿舍旁边修理汽车的日本老头那里,长的蔬菜有小青菜、萝卜、辣椒、茄子、西红柿,辣椒、茄子经常吃不完,西红柿长得像一个个喜人的红灯笼。
有一天,吴兆凤早晨到山里去跑步,一不小心把脚崴了,脚脖处瞬间肿得像一根粗木棒,动弹不得。其它几位姐妹得知后,都跑过来帮忙,几个人轮流把吴兆凤从山里背回了宿舍。
尽管这样,吴兆凤上班一天也没少上,从宿舍到工厂,都是大家用一辆旧自行车把她背过去,要上厕所了都是由两个人做她的双拐,架着她去。
菜地里荒了,长草了,野草渐有淹没蔬菜之势,以前菜地都是大姐带头打理的,她起早摸黑,没事就来菜地里拔草施肥,整个菜地里清清爽爽,看不见一棵草。
如今,大姐不能动了,她的心里一定是心急如焚,每天下班经过菜地时她都要多望几眼。其它几位小姐妹明白大姐的心思,相约偷偷来到菜地里拔草,当她们回去后手上的血泡被大姐看到时,大姐心疼得直掉眼泪。
后来,大姐吴兆凤的腿还没完全好,每天早上就起早“溜”到菜地里干活,等到其它几位小姐妹醒来,到处找大姐时,大姐地里的活已经干完了,汗珠和蔬菜上的露珠在朝阳的照耀下,闪着晶莹的光。
还有一件事让吴兆凤很感动,在她腿不能活动期间,工场长几次趁着假期想把她们带到外面去玩,可是其它几位姐妹都异口同声地说不去!这个举动看似反常,其实背后有深意。作为普通人,一生中难得去一趟曰本,谁不想趁机到外面去玩玩啊,可是她们想,要是把大姐一个人落在家里,大姐心里多孤单,多难受啊!于是,她们选择了要去一起去,要不去一起不去,一直到后来吴兆凤的腿伤完全痊愈之后,她们才一起出去游玩。
姐妹们的深厚情谊让吴兆凤种菜的热情更高。她想用自己种的菜把这些在异国他乡打工的姐妹们养得白白胖胖的,她除了种常规的蔬菜外,还创造性地发明了自己的豆芽菜。她育的豆芽菜不是用催化剂生发的,而是把黄豆埋进土里,然后每天浇水,一星期后就会生出完全自然长成的有机绿豆芽。
吴兆凤打理的菜地不仅满足了几位姐妹的日常所需,还成了一道风景吸引了周围日本人的目光。有一位吴兆凤的日本同事每天早上都会习惯性地早点来,到她小菜地来看看,帮她浇浇水,热心的吴兆凤总会送一些蔬菜给他,他的夫人特别喜欢吃吴兆凤生的豆芽,说菜场里买不到。这位日本同事就会以肉、点心等其它食品回赠,一来二去,增进了友谊。
还有在工厂附近有一个消防队,每到星期天,在外面洗车的消防队队员,看到吴兆凤菜地旁边的树上结满了“葫子”,就会把消防车开过来帮她摘,面对日本朋友的热心帮忙,吴兆凤最后都会给几个“葫子”给他们,那些消防队员高兴得直说谢谢。
在研修生的宿舍旁边,住着一个修汽车的日本老头,这个老头对中国研修生很友善,每次中国研修生从修车行面前经过,他都会主动问好。吴兆凤经常会把一些长得正旺的小青菜、辣椒和西红柿送给他,老头也经常带点心给她们吃。
有一天,老人问吴兆凤在家里是干什么的?吴兆凤说,和在这里一样,白天上班,晚上也会抽空种点菜。那位日本老头说,你们中国人真是太伟大了,以前从没有人在这山上种过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