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花谢 【三十一】 狭路相逢
展天和程劝劝在卧室里前前后后找上一遍，没有任何结果。
程劝劝在门口靠了很久，杜北杨处理干净大师兄的尸体，将自己的外裳换下来给姚雨添换上，看上去得体干净了些，程劝劝将身上的手帕、水囊都借给他，让他擦干净了姚雨添手上和脸上的血迹，脸上的刀疤看上去似乎没有那么可怖了。
杜北杨恭恭敬敬地磕头，回身对程劝劝道：“程姑娘，我们走吧，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对吧？”
程劝劝没想到杜北杨现在这么快冷静下来，问道：“你大师兄……”她原本想问要不要把他大师兄带回去，但是现在的条件看起来并不乐观……
“暂且不折腾大师兄了……”杜北杨转身对展天道：“展公子，你懂这里的机关，我想再找找我师妹，你看……”
展天摇摇头道：“我刚刚出去了一圈，从黑衣人身上找到了一张大概是武库的地图……”他说着将手中地图递给杜北杨，继续道：“我顺着地图找了一遍，没有找到其他人，更重要的是……”
他神色一凛道：“刚刚在外面石室遇到的那个黑衣人的头儿，也不见了。”
杜北杨道：“会不会是在躲着你，你没注意到？”
程劝劝跟着说道：“那我们更得撤离了。展天的功夫远在你我之上，如果有他都察觉不到的人，那我们现在只会更危险。”
展天正色道：“我更担心的是，他出去通知陆鸿辛了。这里没有其他出口，武库又不大，真要被堵在这里，那我们可就都得陪着这位大师兄了。”
他说得无所谓的样子，杜北杨根本察觉不到真正的危险气息，倒是程劝劝收起了散漫的姿态，警惕地看向通道远处，似乎立刻做好了迎敌准备。
杜北杨看了一眼姚雨添的尸体，迟疑着问道：“那我们？”
程劝劝道：“既然天哥已经找过了，那我们……撤吧。”
三人沿着通道往外走，刚走过一半，展天突然站定，拿着折扇的左手举起，道：“有人！”
程劝劝和杜北杨同时拔出了腰间的刀，进入戒备状态。
展天道：“刚刚我们进来时我关了箭雨机关，我去开一下，你们在这等我。”
程劝劝、杜北杨同时道：“一起！”
“好！”
展天走到卧室通道的最外口，斜着看向入口甬道处人影绰绰，掷出手中的折扇，折扇“当”得一声打在一人多高的石壁上，被打中的砖块急速缩到石壁里。折扇回到展天手里，机关转动声音从墙壁里隐约传出来，石壁上的箭孔大开，开始猛然攻击。
“戒备！”甬道里刀箭相撞的声音此起彼伏响起。
展天回身从地上抓起一把掉落在地上的短箭，然后悠悠哉哉地环着手臂靠在石壁上等着，一手慢慢地摇着自己的折扇。
程劝劝见状也学着他的样子抓起一把短箭，“等会给他们来个天女散花。”
杜北杨同样抓了一把短箭，却沉声道：“这些黑衣人也是别人的师兄师弟吧……”
这句话问得让程劝劝无言以对，展天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仍旧摇着他手里的扇子。程劝劝叹了口气道：“杜大哥你不知道，这些黑衣人基本上都是被喂了一种药，这种药可以让他们增强功力，有些人只是增强体力，同时减少疼痛感。所以他们在面对厮杀的时候，是没有痛感的，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冲锋。”
杜北杨疑惑道：“什么药？”
程劝劝摇头：“还不太清楚。我之前跟你说过，这些年一直在查这个组织，只知道他们叫无影楼，那个陆鸿辛可能就是无影楼的执掌人。而且，感觉他们的这个药物还不太稳定，有些服药的人会失去神智，只能听命形式，而有些人会保留部分甚至全部神智，在增强功力的同时可以保持自我意识。”顿了顿，听着外面叮当声不止，她又道：“一旦服用这些药物，那具身体就会进入衰老期，要么在战斗中力竭而亡，就算保留了神智也会缩短寿命。总之不是什么好东西……”
杜北杨想到大师兄的那身黑衣，道：“那我大师兄……是不是也是服用了这种药？他为什么要服药？”
程劝劝无奈道：“这种事情由不得他们自己，这些人有的是江湖绿林好汉，有些只是普通老百姓，不知道被无影楼有什么手段控制了。即使我们想救人，也得先在他们手底下保住命才行。你看他们等会进来，会不会对我们手下留情？”
无人回答，她有自言自语道：“不会的！他们只听命陆鸿辛。”
杜北杨问：“看来程姑娘与他们打过多次交道了。”
程劝劝点点头：“起初，我也很想救人，也就下来过几个。可是他们会发狂，会不由自主的杀人，有些人就是狂癫而亡的。而且，就算救下人，我们也帮不了他们……徒劳无功……”沉默片刻，她咬牙切齿道：“打不倒，又不忍心，每次都当死敌一样对付。所以就很！烦！人！”
展天伸手示意他们不要说话，道：“进来了！”
说完，展天、程劝劝脚尖一点，展天飞身落在对面通道口，程劝劝则向侧边稳稳落地。
在二十几个黑衣人群黑压压进来的瞬间，三人同时掷出手中短箭。展天几乎是照着每个人的脑袋扔出去，他面前立刻齐刷刷倒下去七八个人，程劝劝和杜北杨面前也齐刷刷倒下去三四个。
突然一柄飞刀直冲程劝劝面门飞过来，展天厉声喊道：“劝劝小心眼前。”
程劝劝反手拔出腰间另一把短刀，一脚顺着墙角滑落下去，一字马停在地面上，短刀与头顶飞刀锋刃相接，刺耳声在空间回荡着。程劝劝趁这空挡定睛看向前方，甬道正中站着的正是刚刚从石室离开的黑衣人首领，看上去也就十几岁的身形。
程劝劝即刻起身，照着那首领飞身而去，右手一刀自他头顶砍下，他右手中长剑举过头顶挡住短刀攻势，左手又是两柄飞刀朝着程劝劝飞来，程劝劝左手抡起短刀在掌心旋转，阻挡了这一波的飞刀，两柄飞刀叮当落地，“真卑鄙。”
“姑娘，求条生路罢了，卑鄙谈不上。”那人声音稚气，但年少的面庞上满是狠戾之气。
一招之间胜负不分，程劝劝借着他头顶剑势抽身离去，稳稳落在黑衣人之间。甫一站稳，身侧黑衣人的刀便砍了过来，程劝劝反手刀稳稳接住砍下的刀，右手刀紧接着砍向对方咽喉，滚烫的鲜血喷涌向她带着婴儿肥的脸庞。
程劝劝只觉得眼前一片血红，不远处黑衣人首领不等她反应又是一柄飞刀过来，另一个黑衣人在同伴倒下之前，已经出刀直冲她面门。程劝劝条件反射举起双刀应对左边黑衣人的攻势，对方的刀直直砍在她的双刀之上，一时僵持。她无暇顾及对面的飞刀，飞刀照着她的咽喉飞过来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