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纷呈宋王朝(第三部,第八章,第一节)
第八章 弃如敝履伪齐帝
第一节 失人心
再说公元1130年初,南侵的金军在兀术的率领下撤兵后,于九月册立刘豫为伪齐皇帝,金军将山西南部、河北南部,河南、山东,安徽北部、江苏北部全交给刘豫打理,并牵制宋朝兵力,金军的主力进攻转向了川陕。
刘豫粉墨登场,趾高气扬做了“大齐皇帝”,搭起了草台班子,开始忠心地履行金国交给他“马前卒”的角色,就是大力残食大宋疆土,为了忠实地做好本职工作,刘豫采取了两个大步骤:一是对大宋文武大臣政策攻心,贿赂、许诺、恐吓,拉拢人才,壮大队伍,无所不用;二是采取军事行动,赤裸裸的军事进攻。这一节,我们先讲讲刘豫的拉拢手段。
刘豫在称帝前,就是金国的忠实打手,公元1129年七月至1130年二月,杜充从开封撤走后,朝廷留上官悟担任东京副留守,主持开封的防务,在此期间,刘豫多次派人劝说上官悟,并贿赂上官悟的亲信乔思恭等一起做上官悟思想工作,上官悟把他们都杀了。可惜的是,二月十四日,金军攻陷汴京,上官悟出城往南撤,半路被盗贼所杀。
七月,金国内定刘豫为“大齐皇帝“后,刘豫更加积极踊跃,又派人招降楚州(江苏淮安)守臣赵立,赵立很干脆,刘豫写的书信一律不看,直接斩了他的使者。九月,金军大举进攻楚州,为了配合金军攻城,刘豫又派赵立的朋友刘偲用写着“刘偲”名号的旗子与榜文,在楚州城下大叫道:“赵将军,我是你的老朋友刘偲啊!”
赵立把刘偲放进楚州城后,却对他道:“我只知有君父,不知有老朋友!”把刘偲烧死了。
除此之外,刘豫在宿州设置“招受司”,专门负责招收从大宋逃往的各色人等。
刘豫自己想向大宋拉人,自己下属也非铁板一块,很有一些忠义之士,对着刘豫唱反调。博州(山东聊城)官吏刘长孺就是一例,刘长孺见刘豫沐猴而冠称帝,写信给刘豫,诉说大宋太祖太宗恩泽,劝刘豫反正,此举无异与虎谋皮。刘豫见信大怒,将刘长孺关押了将近一百天,要刘长孺交出背后指使者,并让他承认错误,刘长孺始终不屈服。刘豫见硬的行不通,便使软化招数,许诺升他的官,刘长孺也不答应。后来刘长孺回归南宋,知华阴县,金人攻华阴,刘长孺被杀。
刘豫称帝后,大肆搜捕境内的宋朝宗室,“承务郎”阎琦把几位宋朝宗室藏匿起来,被刘豫杖责而死。
宜川人王宠,钦宗靖康间官为“迪功郎”。北宋败亡,王宠隐居伪齐村落间。刘豫闻其名声,强迫王宠出来做官,王宠始终不接受任命。
“文林郎”李喆、尉氏县令姚邦基都离弃刘豫而去。“朝奉郎”赵俊书写纪年不写刘豫年号,刘豫也拿他没办法。
名士尹惇,是程颐徒弟,曾被钦宗赵桓赐号“和靖处士”,在洛阳讲学,金人攻陷洛阳,尹焞全家被害,尹焞昏死而后又苏醒,他的门人抬着他,把他放到山谷中才得以幸免一死。刘豫打听到尹惇还活着,命伪齐军帅赵斌以礼节聘请尹焞,尹惇不从,刘豫用兵卒恐吓他。尹焞从商州逃奔到蜀地,进入阆中避难。
大宋副使宋汝为也被金军扣押多时,见刘豫称帝,拿着丞相吕颐浩事先写给刘豫的信,向他陈述投降金人的祸害,对刘豫大讲忠义大道理,要让他回归朝廷。刘豫听到一半,就惊惶失措地站起,语无伦次地道:“你这个使者!你这个使者!让我反正归大宋朝廷,谁能认我为忠臣呢,难道你不知道张邦昌的先例吗?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还用说什么呢?”
刘豫说完,立即拘押了宋汝为。但宋汝为毕竟是一名读书人,而且是使者,刘豫不敢胡来,只是用升官重赏来利诱他,宋汝为不屑一顾。
而另外一位读书人,运气就没有这么好了,沧州进士邢希载也给刘豫上书,劝他改邪归正,归附宋朝。
邢希载道:“如果一个人因为受了一点屈辱,便出卖自己国家,与百姓为敌,那么这个人就是心术不正。自古忠臣不计毁誉,始终能精忠报国,全在于他们不以私利私怨为重。”
刘豫见邢希载上书,出言不逊,揭了自己老底,勃然大怒,他气急败坏地道“:如此小儿,竟敢妖言惑众,恶毒攻击,他是不想活了!”刘豫马上命人诛杀了邢希载。
这样的例子有很多,刘豫见大宋的子民,忠义之士如此之多,为了拉拢人心,公元1130十一月年,刘豫仿照唐朝张巡、许远双庙制(一座庙有两位受祭主神),在归德府(河南商丘)替冤死的太学生陈东、欧阳澈立庙。
佐料:宋汝为的事迹《宋史》有记载。
宋汝为字师禹,丰县人。公元1126年,金人入侵京城,宋汝为全家都被杀害。宋汝为想报国家和父母兄弟的仇,于公元1129年拜见有关官员,陈述战事,该官员见他说得头头是道,将他引荐给赵构。赵构嘉奖采纳,授他“修武郎”,为出使金国的副使,和正使杜时亮一同出使金国。
在路上,宋汝为等碰到兀术的部队,宋汝为独自骑马进入军营,说要交国书。兀术勃然大怒,劫持他,意图加害。宋汝为全无惧色,兀术十分敬佩,道:“这是山东忠义士!”
兀术让宋汝为去见刘豫,宋汝为道:“我只愿意被处死做南宋的鬼,怎忍心背叛朝廷,对所担任的使命不忠?”但宋汝为一直被金军扣押,期中面临死亡的威胁竟有四次之多。
宋汝为劝刘豫不成,又联络唐佐等人作心腹,暗中把机密大事报告宋朝廷。公元1143年,宋汝为逃回南宋,写了《恢复方略》献给朝廷,当时秦桧掌权,不予理睬!
有人向金国人报告,宋汝为用蜡丸书信泄露他们机密的事,金国大肆搜捕,不久才知道宋汝为已经逃了。秦桧想要捆绑宋汝为交给金人,宋汝为只得改名赵复,逃入蜀地躲避。
宋汝为身高七尺,淡眉秀目,看上去好像是神仙中人。宋汝为也崇尚气节,博闻多识,饮酒能喝到一斗也不见醉,有时唱歌有时痛哭,涕泪齐下,实为奇人,因此有幸名列史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