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十)
“一直没有人来看她吗?”旺志把照片上的灰尘擦了又擦,照片上人像基本上清晰了。
“没看谁来看她,反正自打我上班到现在,以前……”
“你来的时候她就在这儿了?”旺志打断了他的话。
“我爹在这儿的时候她就来啦。具体情况他老人家能知道一点儿。”秃顶男人这时候说话还有点正形。
“从家父那能得到点消息?”旺志试探着问,“他老人家退休了?”
“他没退休,他还在这儿呢。”秃顶男人眼睛一眨不眨、认真的看着旺志。
“我能见见老人家吗?”旺志恳求着说。
“可以阿,我家那老头儿是说道没有,谁见都行。”他又把一支手卷的纸烟点着,旺志看到他那干瘪的腮帮子上带着一丝不一察觉的诡秘的笑意。
“走吧,我带你见见老爷子去;有啥话你直接问他吧。”说完话他直接往一个过道走去,旺志对于这个秃顶男人的举动已经猜出了个大概。
果不其然,在前面不远处,他停了下来,在他的两边是两排铁架子,上面整齐而紧密的摆放着各种款式的骨灰盒。
一个擦拭得非常干净、样式比较普通的一个骨灰盒的一张照片像极了眼前这个秃顶男人,不用问,旺志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看了一眼这个略显邋遢的男人,“他就是你的父亲吧?”
“你眼睛真好使。”
“大年三十晚上是不是有个年轻男人来看过她?”旺志言归正传,不想跟他墨迹了――这个人智力有问题。
“没有,我没看见有人来看她。”他回答的很果断。
在这儿工作的还有谁能知道她的底细?
“你是她什么人?看你这岁数,应该是她的儿子吧?”
“她结婚了吗?”
“这个?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爹活着的时候好像说过……”
“说过什么?你父亲说过什么?”
“她是梗死的,说是喝了农药。喝药死的人骨头都是黑的,要不你看看她的骨头?”
旺志突然想离开这里,他觉得在这得不到任何结果。原先他想把这件事情弄明白,可是他现在却失去了信心,
“你看这些信,有几封是给她的,问题是她怎么能得到?”
“这还不简单吗,烧了!没有别的办法。”
“烧了?你能保证她收到吗?”
“这,你为啥让我来保证呢?”
旺志轻轻笑了笑,“除了烧以外,没有其它办法了?”
“你要是当面交给她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