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
又到五一,早早地我便起床,穿着迷彩鞋开始跑步,院子里还是那么安宁而美丽,花儿争先怒放,树叶越发油亮,我甚至看不到一个人。习惯了每次早早地绕着院子奔跑,习惯了把院子的每一个角落都走到,习惯了我就是这个大院的守护神一样,我使劲的奔跑,但我却怎么也跑不快!别了,真的别了,就像昨天上午忙、下午忙晚上还想忙,就想把所有的事都做了一样,心为何如此难受,人为何如此沮丧?就跑5.1公里吧,留个纪念就好!
跑了N次洒满汗水的跑道脚步是停了下来,内心却开始五味杂陈,我深情的凝望着院子的每个角落,甚至不放过一片树叶,这次是真的走了,想过各种分别的场景,但唯独心情还是如此不同。没有往日的喧嚣,也没了昔日的纷扰,大院亦如往常一样安静而详和,像沉睡中的婴儿,等待我去唤醒。这不,起床号真的首次在节假日响起,昨日会上提的建议就因为主官的一句话变成了现实,这可是我提了一年的建议啊,却非要等到分别的时候才能实现。也许是最后以此身份来凝视这个熟悉的院子,同时也是以此种心情来审视自己,耳旁却好似响起徐志摩的诗。
……
悄悄地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地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
盛开的三角梅我理一理衣袖,抬抬头擦擦汗,眼里却有开始了热热的冲动,两年,我把心交给了这里,我把所有的汗水洒在了这里,可并没达到自己的期望,甚至没有任何花儿开放。此时此刻,她熟悉得如此陌生,没有谁懂也再没有人去懂,反正一会即将飞走。
刚搬了两个周的新家回到宿舍,看着这个仅住了两个周的新宿舍,空荡而狭窄,没有丝毫的回忆和回味,默默的洗漱,默默的收拾着东西。唉,我是怎么了,当初选择走的时候毅然而然的坚定,可选择却又那么的不舍。是啊,工作刚刚理顺,捣乱的人也一个个走了,事业也正在走向正轨,一切也正在按着自己的想法在慢慢改变,而此刻自己却放弃了一切,多年后不会后悔吗?我在内心一遍遍的问着自己……
思绪好想越飞越远,可以停留的时间却越来越短,不如好好的坐一会,最后冲一杯牛奶,好好享受这最后的时刻。小白已把车开到了窗外,一看,离飞机起飞已不到一小时,瑞也把登机的信息发了过来,随着小白把随身携带的东西放到车上,心情无比的惆怅,没头没尾的和小白聊着过去的话题,连小白也认为我当初的选择太冲动,此刻已无法改变,还谈这些干嘛?不知不觉,已然来到机场,小白直到我进了候机大厅,才从安检口离开,想必这样的人才称得上兄弟,两年的处长,居然送行的人只有那么一个,也罢,真的也应该走吧。
普洱民航机场普洱,真的是别了,即使再来上班,再来办手续,想必已是另一种心情。容不得再想,刚进安检便开始登机,刚坐下就接到老婆打来的电话,问这问那并说来接机,但却一点也不想说话,只好让她好好休息,我自己回家。
开始登机了,这个飞了多次的机场突然想发条朋友圈,一切如白马过隙间再次闪现,一切真的恍然如梦,飞机开始滑翔,我的情绪越来越不受控,当起飞的瞬间,我差那么一点就哭了,看着窗外这个城市,我跑遍了每条街,我骑遍了每个角落,不由自主的随手一拍,居然拍到的是单位的办公大楼,我努力的克制着自己,闭上双眼不再想不再看,就让思绪停止在此刻,就让心情随机飞翔!我觉得自己已经虚脱甚至飞离了本体,那种无力和虚无就这样疯狂的撕扯着我,我终于知道这20年我用心的程度,还有对这个职业的热爱程度,远超过了我选择时的坚定。
随手一拍,居然拍到单位的办公大楼别了,普洱! 别了,军营!我真的不想说再见……
当飞机飞离城市的上空,当飞机平稳的降落在长水,我终于又回到了现实,当开机的瞬间,又接到老婆打来的电话,很感动,这就是心有灵犀吧,但我还是没让她来接我,平时带着两个孩子已经很累了。也许是朋友圈的告别书,随后好几个朋友打电话来机场接我,同样很感动,但我却委婉的说已经上了回城的地铁。
长沙机场,看到家的感觉选择已经做出,批复已经下达,人生还要继续,别了就是别了,回家的路已经是我的路,挥一挥衣袖,继续明天的路,还是跟往事说再见吧!
2019.5.1于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