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本‖爷爷的叮嘱

第一场次  阳台上  周五晚上7：00

人物：我，爸爸

我正和同学开心地打着电话。

同学（神神秘秘地）：对了，你知道吗？《余温》听说这个周六上午8点在文化广场有签售会耶！

我（惊喜万分）：真的呀？那作者无戒会去吗？

同学（得意地）：必须的呀！我听说呀……

（爸爸推开阳台门走出来，看我在打电话，欲言又止。）

我（把电话移开，望向爸爸）：爸，有事吗？

爸爸（一脸落寞）：你先打电话吧，打完我再告诉你。（顿了顿）那个……周六不要乱跑。（关门出去，步伐沉重）

同学（连“喂”了几句）：你还在听吗？你周六去吗？

我（望着爸爸的背影，满心狐疑）：再看看吧！我有事，明天再说！

---

第二场次  客厅  周五晚上7：30

人物：妈妈，我

（妈妈在收拾衣服，眼眶红红的）

我（走过去）：妈，发生什么事了？你要收拾衣服干嘛？

妈妈（叹了口气）：泳儿，爷爷……

我（隐隐感觉不妙）：爷爷？爷爷病情……？我上个月去，不是说好转，癌细胞得到抑制了吗……（我脑子里闪过那一纸写着“肺癌”中晚期的检查报告）

妈妈（一抹眼泪）：这后半月恶化得很快，你……你明天去看看就知道。我给你爸准备衣服，省得你爸来回跑，你爸要去医院陪着。

---

第三场次    医院病房  周六早上7点

人物：爷爷，我，妈妈，爸爸

（爷爷病怏怏地躺在床上，睡着了，喘着粗气）

我轻轻地走过去，心里一痛，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下来了。

一个月不见，爷爷竟然瘦成这样！

我捂着嘴，不敢哭出声来，心里却一阵一阵痛。妈妈抱着我的肩膀，也偷偷抹泪。

爷爷时不时哼出声，他一定很痛！

爸爸（指了指我又指了指外面，小声地）：出——来！

我（抹抹眼泪，点点头）走出去。

爸爸（低沉地）：待会你多说些让爷爷高兴的事，（眼眶一红）爷爷没有多久了……

我咬着嘴唇，沉重地点点头，慢慢地走进去。

爷爷（缓缓地睁开眼睛，断断续续地）：是……是……泳儿吗？

我（强打起精神）：爷爷，是我，我是泳儿……（我哽咽了，再也说不出话来）

爷爷（粗声喘着气，勉强笑了笑，用尽力气说着）：傻孩子，难过……什么？好好读书，不……不用来……来看我，爷爷……爷爷知道自己……

我（摇摇头，不争气地掉着眼泪，急急地说着）：不！爷爷，你会好起来的！你会好起来的！

爷爷挣扎着要起来，爸爸连忙过来，抱着爷爷上半身往后一点点，再往下弯腰慢慢地摇着床，床一点点地倾斜。

爸爸（轻声地）：爸，这角度还行吧，舒服吗？

爷爷（无力地点点头，看了看爸爸，又看就看妈妈，指了指外面）

爸爸妈妈点点头，又拍了拍我的肩膀，轻轻地走出去，还把门轻轻地关上。

爷爷示意我靠上去，我连忙蹲在爷爷床前。

爷爷（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顿了顿，很严肃的看着我）：你……（又是一阵猛喘）

我（手忙脚乱地去拍爷爷的背，带着哭音）：爷爷，你休息一下吧，别说话！

爷爷（摇摇头，缓慢地，艰难地）：你……听爷爷……说……

我（一个劲地点头）：爷爷，你说，我听着！我都听！

爷爷继续喘着气，说几个字又停顿了，艰难地，一字一顿，还伴着喘气。

我屏息凝视，很努力地听着，我听出来了，大意是：

“以后有一天你爸也像我这样躺在医院里了，你一定要像他照顾我那样照顾他！”

我噙着泪，早已说不出话来，只能不断地点着头，我心如刀绞！

爷爷轻轻地拍了拍我的手背，安详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