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乡野少年（二）

〈小说•连载〉乡野少年（二）

    小野这个娃见他妈妈走了，眼睛扫遍了所有角落，也再没有看见母亲的身影。他或许在想：妈呢，我的妈妈呢。怎么也没看见自己的母亲，他哇哇的大哭起来。李老太赶紧把他抱回房中。

    屋子里的李大爷也醒了，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问道：“怎么回事？你手里的娃儿是谁的？”李老太恨恨道：“还能是谁的。你的幺女儿的啊。他叫小野。那个不听话的女子把他落下就走了。”李大爷的怒火蹭地点燃了，道：“把他送回去，不要放在这里，我眼不见心不烦。”李老太说：“人都走了，说这些有什么用。”李大爷把被子一拖，转了个侧身，继续睡觉。

    听不懂这两个人在说什么。井野只能哭，他想用哭来抗拒他现在所遇到的一切。我私认为在他心里，他会觉得哭是能解决问题的，哭的越大声，母亲便会心疼，心疼了她就会回来。

  井野这个孩子，才满一岁。说起来也算是个弃儿。他的母亲是李老太和李大爷的幺女儿。幺女儿叫李闲英，她怀着井野的时候和井野爹分手了，又跟了现在的这个男人。井野的爹拒绝抚养他，井野的爷爷奶奶也不接受井野，闲英也只能出此下策，将井野丢给自己的爸妈。

    他妈妈闲英也是个苦命的人。星星的爹十几岁便在外面混着社会的，经常与三五狐朋狗友和成一团。他经常喝酒喝的烂醉，酒醉后就打她骂她。闲英好不容易走出了噩梦。谁知嫁给这个老公后，才知道他又吸过白粉。这个男人平时也是无所事事的。

    这些事被村里人知道的话那是极大的不光彩。而李家大爷又是一个极看中面子的人。所以李家大爷完全把这件事置若罔闻，将被子一拉，裹得自己厚厚的，又睡去了。

    李家老太可没那么轻松了。无论怎样，这个孩子毕竟是自己的亲外孙，和自己血脉相连。李家老太抱着手中的这个孩子，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边走还边用手轻拍他的背。给他唱着歌，哄着他。像当年一个人抱着自己一个个女儿一样。也是这样的夜晚。夜深人静，只有孩子的哭声和她的歌声。

    没有哪个孩子受得了，生他养他的妈突然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我一直以为，孩子就算年龄再小，他们也是有意识的。他们能意识到他们所处的环境，意识得到身边所有的人与事。只是他们还不能用语言表达出来罢了。

    夜深了，井野的眼睛依旧搜寻着这个陌生的地方，他大声哭喊着。眼泪就像瀑布一样。 李家老太没辙，她又抱着孩子去了厨房，给井野冲了一包他妈妈留下来的奶粉。依照她的经验，孩子哭累了，喝饱了，就会睡下的。

    李家老太一手抱着他，一手给他喂奶粉喝。就这样折腾了几个小时，奶粉喝足了，孩子也累了。井野终于睡下了。李家老太也松了一口气。

    天空渐渐露出鱼肚一样的乳白色，李家院子对面草棚上不知何时已经覆盖了一层冰霜。外面依旧是刺骨的冰冷。草棚里李家大爷喂的鸡也开始叫了起来。新的一天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