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我的父母，我的家！》26：腊月二十九号

张书贤正在不知如何是好时，只见候车室里有人和衣躺在木条椅上。张淑贤受到了启发，对小霞说：“帮着妈妈把那个椅子推过来”她手指着旁边的一个木条椅。小霞过去推了一下没推动。她又对武军说：“去帮姐姐一起推。”说完自己也向小霞方向走去。她扶着椅背把持着方向，小霞、武军在后面用力的推着，候车室内发出了木椅和地面摩擦的声音。

她把椅面和椅面对着，两边椅背刚好形成天然的防护设施。她的内心为自己的聪明想法、感到非常满意，而忘了前一刻的烦恼。

小霞和武军见两张椅子拼好，都往上面爬，爬上去就脚对脚躺在有空隙的椅子上。

小孩子的玩疲，时时刻刻都体现在童趣中，那里知道或体会生活中爸妈的不易。

张书贤解开被子上的布条，对玩趣正浓的小霞武军说：“赶紧下来，妈妈帮你们铺上毯子。”

只见她把线毯叠成四层铺垫在木椅上，又在两头整理服帖对小霞武军说：“把鞋脱了，你俩在一头。”又把被子给他俩盖好。

她又把长雁抱上临时床上，这么折腾一番，天色已经晚了。候车室内没有灯，周围也一片寂静，累了一天的孩子们睡的很香。只有外面的月亮亮着，张书贤借着外面的月光，坐在长雁身边守护着孩子们。

她也不是铁打的，她困的上下二个眼皮直打架，实在撑不住她就打个盹。就在这恍恍惚惚、似睡非睡、月色朦胧之中迎来了天明。

一阵的各种忙碌，孩子的大事小事、椅子归位、行理的打包、孩子们的早餐、排队上车虽然辛苦，做母亲的心里充满了幸福。

第二天王诗远见到老婆孩子们到家，感到非常意外，也非常的惊喜。

他本打算下午在去接站，她们就神奇般的出现了。

张淑贤见到家中的一切，感觉亲切、敞亮，有一种久违的感觉，只是床和书桌变换了位置。只有她懂得，他是一个生活中有情趣的人。

随着她们的到来，院里人们也开始热闹起来，特别是家属和孩子们，你来我往就如见到了久别的亲人。

院子里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在她们家门口的菜地边，多出了一口按压式水井，水井周边用水泥沏着圆形的拦水槽。

条件准许时，人们总是尽量改善生活条件，每一次的改变也预示着社会的进步，有着时代的痕迹。

张书贤在这里如鱼得水，她和家属们结伴上街买菜，孩子们又可以每天吃上由米和面做的主食。

1966年就要过去了，张书贤挺着大肚子把年货都准备好，就等着新年的到了。

腊月二十九院里基本属于放假状态，王诗远没去上班，吃完早饭对张书贤笑说：“你这身子越来越笨，不会年前生吧？”

张书贤坐在饭桌边，用手摸着棉衣下鼓起的肚子说：“最好是年后生，让我们安稳过年。”

接着又说：“这要是生了，饭都吃不到嘴，别说过年了。”

王诗远接着说：“别忘了我们家可是开饭店的。要是生了过年、做月子就一起操办了。”

在部队过年相对来说简单一些，不必样样都要亲自做，年货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吃完饭把豆腐圆子做好就等过年了。

王诗远心疼又带点责备说：“你身子不方便，过年烧豆腐就行了。做豆腐圆子太麻烦，别累着你自己。”

张书贤说：“在这里过年已经很轻松了，不用推磨烙煎饼。又有你帮忙，不累。”

张书贤本来也没打算做豆腐圆，想来思去自己累点也值，一年到头总要给孩子们、改善改善生活，也让丈夫吃到可口的家乡味道。就决定还是把豆腐加工成豆腐圆子，让丈夫和孩子们换换口味解解馋。

饭后，张书贤坐在外间小霞住的床上，把一个盆放在椅子上。盆里放上豆腐、一点点肉、葱姜、五香粉、盐，她把袖子卷起用力的将豆腐挤成泥状，让调料也均匀分布在豆腐之中。

王诗远见她弄豆腐，就去给炉子上加煤，找来一个板凳放在炉边，又在板凳上放上一个空盆，帮着她做好煎圆子的准备工作。

张书贤看着他做的一切，心中有一种被关爱的感觉，天虽然冷心里可是热乎乎的。

生活总是能锻炼人的各种能力。家中没有多余油炸圆子，她就把圆子用少许的油煎制一下。这样做费工费时，她不怕就些，只想给孩子们最好的生活，那怕是一顿饭。

弄好了豆腐泥，她扶着床边艰难的站起身，刚要端盆王诗远忙说：“你别动，我来端。”说着就把盆端到炉边的板凳上。

看着身子不方便的老婆说：“多费事，这要累着怎么办？”

她站在床边笑着说：“我又不是地主家的千斤小姐，那里有这么多骄气。”

她心中想，自己已经很幸福了，只带孩子。农村象她这样的妇女，比她辛苦十倍。

她缓了缓走到炉边坐下，王诗远把铁锅放在炉子上，她又把猪油挖了一点放入锅内，把豆腐泥抓在手里，利用虎口一挤，一个豆腐圆就弄好了。

不一会黑色的铁锅里，沾满了白色圆子，在火与油的作用下，经过她的手已煎成金黄色的豆腐圆。

随着豆腐圆的香味散发，仨个孩子早就眼巴巴的站到了炉边。这样的美食对她们来说，也只是过年才能吃上，孩子们那里能经得住这样的诱惑。

他们看看锅里又看看母亲，虽然没说要吃，但他们的舌头不停的舔着嘴唇，鼻子在深深的呼吸，口水在一口口的往肚子里咽。张书贤见状心中生起疼爱之意，把金黄的圆子用锅铲压扁，煎的两面发黄发硬就对小霞说：“快拿碗去。”

小霞快步的去拿一个大点的碗，心里希望能装的多点。母亲接过碗把压扁的圆子放到碗里说：“每人两个，带着弟弟妹妹到里屋吃，别烫着。”

小霞端着碗，弟妹紧紧的跟着。碗刚放在书桌上，武军就迫不及待伸出手，抓起一个往嘴里放，刚出锅的圆子热的很，只见他不停的嘴里“呼、呼”的吹着气。

王诗远见孩子们进屋，看到儿子口含圆子直吹气，对儿子说：“慢点吃，没人和你抢。”说完就出来帮张书贤。

她坐着把圆子一个个放进锅里，他手拿锅铲弯着腰、不停的帮锅里的圆子翻身，这个好脾气的丈夫总是能给她很多体贴。

圆子放完，王诗远就说：“你去歇歇吧，这里我来收拾。”他用关爱的眼神看着她。

她对他笑着说：“那我就去歇歇了。”刚要站起身，他赶紧上前扶她起身。

她走到里屋挺着肚子坐在椅子上对小霞说：“把床上枕头拿来给妈妈。”这会她真的觉得有点累了。

小霞拿过枕头她又说：“放在妈妈的后面。”她把笨重的身体往前动了一下，小霞把枕头放在妈妈后面。

母亲就是伟大的代名词，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想把最好的给孩子们。

张书贤靠在椅上心里在想，休息一下就要做午饭呢。刚要闭目养神，突然觉得肚子不舒服，按照她的经验应该是要生产了。

生产对她来说已是轻车熟路，有医生她並不担心和紧张，在说有丈夫在身边，心里更觉得有安全感。他用车拉着她又一次来到这个熟悉的地方。

因为要过年，医院基本没有病人，医生也只有少数人在，现在又是吃午饭时间，妇产科房门紧锁。张书贤的心也如房门一样顿时收贤，她想象着医生不在的种种不测，如果难产怎么办？失血过多会死吗？想到这她心里酸痛，这种感觉大过了子宫收缩而引起的阵痛。

她用眼睛扫了一下他，只见他面色焦急，用目光在四处寻找着医生。

他内心比她还急，他要去找医生，又放心不下她一个人在此。

他着急的希望医生能从某个地方出现。他快速的在心里计划着，五分钟内没有医生来他就要去找，要争取主动不能被动。

空荡荡的医院里，他陪着她並下意识的弯下腰，把她身上的被子掖了掖好。对她说：“你坚持一下，不要紧张，过五分钟医生没来，我就去找。”

他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同时也给了她很多的安慰。

她看着他离开的背景，阵痛又向她袭来，阵痛过去脑中又胡思乱想，找不到医生孩子会有危险吗？她第一次这样害怕，在产房前不但没有安全感，反到感觉生命的脆弱和孤立无助了。

她的思绪在阵痛中断断续续，一会是生一会是死，体验着人生中生生死死。

就在她想着我不能死，孩子们不能没有妈时，王诗远和医生向她走来。

人在特殊的环境中总会产生特殊的想法，医生的到来给她带来了安全感，同时打消了张书贤所有的想法。她现在能做的就是配合医生把孩子生下了。

张书贤躺在产床上，阵痛让她面部表情显得痛苦，她咬紧牙关双眉紧促，在医生的指教下一会用力，一会深呼吸。

医生因为短暂离开产房，让产妇和家属着急，所以对产妇特别耐心。为了缓解疼痛、分散产妇的紧张她问张书贤：“这是第几胎？”

她答：“第四胎”

又问：“预产期是什么时候？”

答：“应该是年后初五初六的。”

医生开玩笑说：“看来这孩子喜欢热闹，提前来过年了。”

医生又嘱咐张书贤：“用力，已经看到孩子的头了。”

张书贤虚弱的答：“我没劲了。”

医生关切说：“你先休息一下，放松点。”

医生向里面一间房走去，张书贤听到远去的脚步声，心中又生出一丝紧张，怕孩子生下来无人及时接住，或是……

她还没想完，又一阵剧烈的疼痛由局部向全身扩散，同时医生的脚步声也从远而近到了她的床前。

只听医生说：“吸气。用手抓紧两边的床边，听我说使劲时再用力。”随着医生说“用力”，张书贤的头使劲向产床上方顶去，两只手紧紧的抓住冰凉的床边，只听喉咙里发出“嗯、嗯”的使劲声。只三二次，一个男孩来到了这个世界。

此时家中七岁的小霞带着五岁的弟弟、三岁的妹妹还不知道，妈妈又给她们生下一个弟弟。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长姐享受慢生活。【007 不写就出局】践行者，【无戒学堂365】学员，坚持用我手写我心的老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