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地之失（二）

  婶子从地里回来，炸轰轰在门口告诉我，昨天我的甘蔗又被娃子折了去。甘蔗尾一路上丢得到处都是，从地边到河边。

还真是，土匪进村了

河面平静无波，涟漪投向哪儿

昨天下那么大雨，河边游泳的又去了？我问道。

可不是！雨停后才去的，这么一望，就望见河对岸有嬉闹声。

怎么办，这么下去，迟早得给他们霍霍光。我说道。我被气得没了啥脾性。

抓呗，见来了，你就去蹲守。或见游过来干坏事了，就开车到河那边去，认证物证都有了。然后你在村里问问到底哪些人家的孩子。

  这事……蛮麻烦。都是些十四五岁男孩子，怕处理不好。

  我心里一直很惧恶，更惧人向恶处推。

显然，你细声细气去跟人说，你们别来折甘蔗了，我这个天天在打农药，是没用的。这话娃子带去说过了。

婶子又说，这群天杀的游过来偷不少东西吃。几十斤西瓜，香瓜，甘蔗，凉薯……。

河那边已经无地可种。那群可能是父母不在家，丢给爷爷奶奶管的留守孩子。没人管他们每天下河会不会淹死，也没人管他们游到对岸干了啥事。

有些事干习惯了，良心就不会痛了。

村里的青壮年都上城里打工去了，留下些老弱种地。拿他们确无办法。

哪有孩子不多事的，嘿嘿嘿。有好事者笑了笑。

要么，组织一下，看哪些人家丢了东西。反应给对岸的村干部，让个喇叭通告一下，看谁家孩子老在河边游泳。要么就只能任其去，让其在社会里摔跟头去。我叹到。

河边是不宜种甘蔗的了。婶子说，招熊孩子。太讨嫌。

嗯，明年改种。问题是，种菜也丢呢。

人不能因为老吃亏就不活了，也不能因为老丢菜就不劳动。就像村里出去的农民工，曾许多时候收不到工钱，问工钱还可能被人打。仍是要抛家弃子跑出去，苦苦挣扎才求个温饱。

假如我能够听懂夜莺的歌颂，它会歌颂些什么？

是风雨到来之前，平淡无奇的快乐；还是不断丢失之后，所余下的庆幸和确幸。

南瓜蔓蔓 老桩甘蔗 未遭不幸的柚子 天高河阔，别想太多 对岸的村里富有了，可他们没了土地可耕种 藏起来的秋南瓜 婆婆的苦瓜，也没丢过 南瓜，南瓜，嫩嫩的南瓜 嘘，我还是自己下手摘啦 荔浦芋头？冰凌芋头？最好吃的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