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鹊
看着车窗外寒风中振翅飞翔的喜鹊,或一只,或两只一前一后,或七八只前前后后,扇动着黑白花色的羽翅,露一个白白的羽腹,从我眼前翩然飞过,忽想起上小学时学过的一篇课文《喜鹊》——“自古以来,人们都把喜鹊看成是预兆吉祥的鸟儿……那么活泼,那么可爱……生机勃勃”。这是童年我对喜鹊最初的认识,也是至今印象里难以忘记且一直坚守的认识。在我心里,喜鹊就如其名字一般,是一种喜气吉祥可爱的鸟,和印象里的乌鸦大相径庭。许多年来,听过也读过一些和喜鹊有关的故事文章,也很想一睹其神韵风采,但不知为何,又无端觉得它只存在于文学作品中,在我们这一带,是很难见到的,也实是少得可怜。不过近几年,这种可爱的鸟确实多得随处可见了。冬季,没了树叶的遮拦,看那大树上到处裸露的或大或小的鹊巢你就知其家族现在是多么兴旺了!
一只俏皮的鹊,拣了白杨上最高的一顶枝,拍了两下翅儿,优雅地落在那枝上,睥睨一切,即使枝头弱弱地摇了两下,也丝毫不影响这“喜鹊公主”傲视万物的雅兴。
又有那么有趣的两只,立在路旁的泡桐树上。这季节的泡桐早已脱光了叶子,只剩杂多粗细不匀的虬枝,这些虬枝似约好了一般向下又向上,偏偏就为了顶起那一簇簇小圆果似的“花苞”——对于我认为是“花苞”这一说法,同事不置可否,随后我摆出了许多植物都是在冬季孕育春的芽苞的例证,同事才半信半疑地默认了——两只喜鹊在高高的蓓蕾满枝的泡桐树上摘好了位置,一高一低,相对而望,脉脉对视。我在车中,没听见它们的鸣声,但我觉得此境甚好,“无声胜有声”,这是一幅浸满诗情的画也是一首写满画意的诗,尤其是那撒满枝头远望珠玉圆润、俏挺秀美的簇簇花蕾该给冬日的泡桐增加多少神姿,又给这对深情对望的鹊儿平添多少情趣,也许它们的故事就从冬日这一株满树花苞的泡桐树说起,多浪漫的事!
线杆上,长长的电线上,斜斜的拉挂固定线杆的钢绳上,也总会免不了落上几只喜鹊。早晨,我看到了,傍晚,我又看到了,那通身黑白毛羽自然的搭配,洁净素雅,宛如一朵黑莲开在了最高处,神秘,高雅;再配上一个高高翘起的黑色长尾,更像一个质朴尊贵的酒壶,高高挂起,等着主人提起那弯弯光滑的壶柄,斟满一杯杯甘洌醇厚的美酒,思及至此,顿觉醇香扑鼻,心思一片招摇,神思一阵缥缈,怡人诱人醉人了……
暖阳下,远远地看见一只领头的喜鹊从菜棚那边飞来,紧接着,一只两只,一群两群,一大群翩然而至,停落在操场那一排法国梧桐上,最后一只刚要落下,领头的那只又高高飞起,越过教学楼,“喳喳喳”向南飞去,后面是它足足有五六十口的大家族,它们,洋洋洒洒,浩浩荡荡,在蓝空抖落一串串美丽的音符,弹奏出一曲曲动听悦耳的“鹊之歌”。
冬晨的麦田里,一只喜鹊寻了叼了一撮枯草,温暖它的窠巢;周一升旗仪式上,几只喜鹊站在了楼顶的楼檐上,迎着瑟瑟寒风,着黑白西装绅士般眺望这片夺目的鲜红色;淡月下,白云旁,一只喜鹊扇动着那对俊俏的翅膀高高划过天际,我想,此时应有梅花,如若这只喜鹊落在那株白梅上,岂不更有意境,想着想着,我在心里不觉给它描出一幅图画:
淡月白云鹊一痕
喜落梅梢自胜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