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秦文学之我见~5
四、诗经与楚辞
我们从几岁开始背诵“硕鼠”,到几十岁仍然在阅读“兼葭”,《诗经》是中国人一生都在学习的书。我一直在简书上打卡诗三百,每天读一首诗。
如果说《尚书》《周易》还属于公文、卜卦的工具书,那么,诗经则是纯文学作品。我们都知道它是中国诗歌的开端,是最早的诗歌总集。
《诗经》收集的诗歌的作者,绝大部分已经无法考证,相传为尹吉甫采集、 孔子编订。
《诗经》内容丰富,歌颂爱情、反对战争、讽刺君王贵族的腐败生活、咏歌劳动者质朴纯真的劳动场景,描写那个时期生活在中国这片土地上的人类生活状况,是我们了解周朝社会生活的重要文学作品。
众所周知,《诗经》分为风、雅、颂三部分。“风”是诸侯各国的乐曲;“雅”是宗周地区的正乐;“颂”是宗庙祭祀的礼乐。“雅”又分为“ 大雅 ”和“ 小雅 ”,大雅是西周早期社会发展在上升阶段的音乐,雍容典雅,多为歌颂君王贵族的雅乐;小雅稍晚,周朝社会日趋衰微阶段的音乐,生动活泼,多含讽刺怨怼之意。
《墨子·公孟》说:“颂诗三百,弦诗三百,歌诗三百,舞诗三百。”《史记·孔子世家》说:“三百五篇,孔子皆弦歌之,以求合韶、武、雅、颂之音。”说明诗经里的诗是有配乐舞蹈的。虽然音乐和舞蹈早已失传,但从各种文献中,人们依然可以探知一二。不过这工作交给那些专家去做吧,我们只欣赏它的艺术魅力。
古之大儒今之专家,对诗经的解读层出不穷,最著名的有毛诗序、郑玄注经、诗集传等,当今学者也有不少译注。笔者认为,初读诗经,可以借鉴前人研究成果,再读诗经,加上自己的思考,三读诗经,就应当如孔子只编而不注,随心去读就好了。
《诗经》的艺术技法被总结成“赋,比,兴”,与“风,雅,颂”合称“六义”, 这是毛诗序的说法。笔者认为毛诗序虽然在诗经传世中功不可没,可是他的说法很多都牵强附会,并不值得学习。我这个可是斗胆胡说,读者诸君莫听信。
因为前面说了,风雅颂是音乐题材分类,赋比兴却是诗歌艺术表现,为啥非要列在一起合成“六义”?
这里简单介绍一下朱熹对赋比兴的解释。
赋。朱熹《 诗集传 》:“赋者,敷陈其事而直言之也。”也就是不兴不比,直叙其事。
比如《权舆》:
“於我乎?夏屋渠渠。今也每食无余。於嗟乎!不承权舆。
於我乎?每食四簋。今也每食不饱。於嗟乎!不承权舆。”
一开头就直接感叹:我呀,曾经大碗吃饭,而今食不果腹。唉,无权了呀。
多么直接了当,直诉一个失去权力的贵族今不如昔的生活。
号称悼亡诗之始祖的“缁衣”,也是典型的赋。
诗经中,用“赋”的方法表现的很多,诸君自会阅读。
比。朱熹 《诗集传》说:“比者,以彼物比此物也。”其实就是比喻,我们今天常用的修辞手法。如《卫风·硕人》写庄姜的美貌用了一连串的比喻: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这比喻太经典,至今仍用来形容美女。
兴。朱熹《诗集传》说:“兴者,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词也。”即在诗的开头用自然现象引出实际要表达的内容。诗经中广泛使用兴的修辞手法。比如脍炙人口的“关关雎鸠”、“野有蔓草”、“鹊巢”等等,不胜枚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