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如果我堕落 第六章）

季霈哈哈大笑，“原来警察也好幽默啊，那就走吧。”

Sophie想阻止，“季总，等会跟英国那边有个会议已经约好了。”

“你帮我延迟一下，我很快回来，跟老板解释一下，你知道怎么做吧。”季霈跟她眨眨眼。

Sophie点头，为他们拉开门，“希望警方尽快查明真相，拜托了。”

彭头说：“我们也是例行调查。”

5月的上海，白天也是微微凉，季霈刚从深圳回来，身上穿得不多，临出公司，搭了件外套。和彭头小君一起挤在警车里，暖和却不舒服。

终于熬到警局。

“为了不耽误双方的时间，我们开始吧。”

审讯室里，彭头开始发问，“事发当日，也就是5月17日，早晨8点到10点这段时间，你在哪，做什么？”

“我在去深圳的路上，这段时间还在飞机上，我不可能有分身术，一边坐飞机一边过来上海杀人，你们可以去查下当天的航班。”

“这个我们会去查。”彭头继续追问，“另外，我们还没判定你杀人，但是是目前唯一的犯罪嫌疑人。请你陈述跟死者之间是什么关系？”

季霈笑了，“这个自然。米沙是我们公司的员工，我让Sophie查过档案，她是2年前进入公司，是做文案的工作。你们肯定已经知道了，不然也不会找到我。不过既然你问了，我再说一遍又何妨。”

“按照你的意思，你跟米沙不熟？”

“公司里有很多员工，我不可能跟每一位员工都很熟。至于为什么怀疑我杀了她，至今我都是一头雾水，也麻烦你们给我一个解释。”

“有线索显示，你跟米沙之间有不正当关系，这个你怎么解释。”

“我不知道你们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在这件事情之前，我甚至不知道公司里有米沙这个人，”他微笑着略欠一欠身，“抱歉，实在公司的员工很多。”

彭头笑了，从面前一叠资料里抽出一张纸，推到季霈面前。

“去年跨年夜，你跟米沙同时出现在外滩一家酒店，我们查过。你们住在同一间房间，这个你怎么解释呢，别告诉我你们为公司省钱。”

打脸了。

彭头又笑了，“我们接到线索，米沙手里有你的把柄，你担心秘密泄漏，所以杀人灭口，这个你怎么解释呢？”

季霈沉吟，右手食指不停敲击桌面，对刚才的开房记录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杀人灭口？这可是很严重的指控，别说我不认识米沙，就算我跟她有什么关系，你们也不能单凭某个人的信口雌黄就判定我杀了人，这根本不能成为杀人动机。”

他往前坐了坐，“我建议你们还是去查一下我到深圳的那个航班，时间冲突，我不可能是杀米沙的人。另外，如果怀疑我杀了她，最好也拿出证据来。”

“这个你放心，我们会去查。”

“那就好，”季霈站起来，“我可以走了吧，出差这么久，公司里还一堆事要做呢。”

彭头伸手拦在他面前，“恐怕还要麻烦你今天在我们这个陋室过一晚。”

“凭什么，难道还要将我监押么！”

“目前还无法排除你的嫌疑，深圳的航班我们会去查，24小时之内如果我们查处事实如你所说，自然会让你回去工作。”

“我要申请保释。”

“不好意思，24小时之内不接受保释，保释请24小时之后。”

季霈面色变了又变，半晌开口：“请通知我们公司的人事总监Sophie，刚才你们也听到了，我需要让她取消个会议。”

“这个没问题，我们会做的。”

“谢谢，”季霈说，“希望你们尽快查清楚。”

“这个也没问题。”

季霈被带去监押室，彭头马上安排小君下去调查。

“快去调查一下，不要错过每一个疑点，肯定有问题，有必要的话再去他们公司问一遍，那一天跟他一起去深圳的员工。还有，公司里说八卦的女人，如果真有什么事，她们肯定是最早知道的。记住，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错过！”

“好。”

小君佩服师傅居然还想到八卦的女生，笑出来，看到师傅严肃的一张脸，又生生憋回去，旁边女同事看他憋得通红的脸，忍不住笑他。

监押室里，季霈安静坐在简陋的单人床上，眉头微蹙，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小君回来报告，确实如季霈所说，尽管他有谢意所言的杀人动机，但并无在场证明。事发当天，季霈和同事一起，已经坐在去深圳的航班上，他没有理由同时出现在案发现场。

彭头陷入沉思，他决定再去拜访一次谢意。

“怎么又来找我，我知道的东西都已经告诉你们了，你们不去查季霈，一直缠着我干什么！”

此时谢意正在公司发火，上司被蒙蔽双眼，明明是她的业绩，却被另一人抢先报告占了先机，快到月底，销售额还没有完成，这个月的绩效铁定是拿不到了。

正巧遇见警察过来，谢意整个气呼呼，脸色很不好看。

彭头致歉，“很抱歉打扰谢小姐，有一些事情我们还希望谢小姐协助。”

“什么啊，我知道的都已经跟你们说过了，还有什么想问的？”

彭头维持风度，“是这样的，之前你提到季霈和米沙之间有不正常男女关系，并且米沙知道季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们想问你米沙有跟你提过这个秘密是什么吗？”

谢意越发不耐烦了，“上次不是已经跟你们说过了吗，米沙没跟我说过，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啊，这种事不是应该你们警察去查的么，怎么会来问我！”

“放心，这个我们会去查，另外想问你，平时和季霈接触的多吗，米沙有把他带到她的生活中来吗？”

谢意白眼快翻到天上，不相信他们到这个时候还会问出这样的话，“都说他们是地下的，还怎么带到我们的圈子里来？顶多他们公司一起出去Team Building的时候，米沙会拉上我。所以对，我见过季霈，年轻有为，很多女人都想要，我不奇怪米沙会爱上他，这样的男人虽然上海一抓一大把，但仍然不是每个人都能有机会遇到。如果是我，我也会紧紧抓住不放！”

“好，我明白了，谢谢你，我们会继续调查的。”

“那谢谢了，希望你们尽快破案，我就不送了。”

小君和彭头走进电梯，小君忍不住吐槽，“一点气质也没有，跟上次见到的完全不是一个人。”

彭头笑了，“每个人都有情绪，你我也一样，不能单凭某件事就判定一个人。”猛然灵光一闪，他笑了笑，高深莫测。

案子很快结束，米沙证实为意外死亡，季霈无罪释放，谢意什么话都没说。

很快，米沙的葬礼举行。

当天早上，谢意穿好衣服出门，撞见刚从外面回来的谢存，是谢存先开口，“你做什么去啊？”

“还能有什么事，米沙的葬礼呗！”

“这么快就举行葬礼？案子不是还没结束么？”

“刚结案，法医没检查出任何可疑伤口，所有跟她相关的人当天都有不在场证明，一切都指向这是个意外。加上她爸爸妈妈强烈要求女儿尽快入土为安，警方就答应了他们的请求。”

“但是米沙——”

“我知道，死得有点冤，”谢意气急败坏地，“她爸爸妈妈也不管她到底是怎么死的，就想尽快结束这件事，可能跟米沙做裸模也有点关系吧，他们从来就没支持过这件事，一直反对。”

“可毕竟还是亲生女儿啊，怎么能这样呢？”

“没办法啊，这就是中国的父母。”

“那案子就这样结束啦？”

“不然呢？”

“唉。”

“我先走了，迟到不好，尤其是最后一次跟她见面。”伤感得不得了。

谢存微微点头目送她离开，轻轻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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