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出发 - 草稿
8 今天是在家的最后一天，江志国起的很迟，他想后天晚上就睡不着炕了，所以贪婪地多躺了会。
去哪儿当兵也已经确定了，江志国被分到新疆，周天亮也是去新疆，这次县上当兵的一共50多个人，一半去云南，一半去新疆。都离我们这儿很远，新疆最近的地方到我们这儿也要1000多公里。
弟弟志强帮着母亲去下地了，妹妹晓芳和晓雯去挖野蘑菇了。江志国洗完脸吃了些东西，看缸里没水了，就去挑水。
中午的时候，家里人都回来了，父亲也回来了，他手里拿着一条猪肉，还有一瓶散酒（自己家酿的）。
父亲拿着肉对母亲说：“志国明天就要走了，做点好吃的”。
晓芳去厨房帮着母亲一起做饭。
没一会一桌子丰盛的饭就做好了，一盘炒土豆丝，一盘炒野蘑菇炒肉片，还有一盘腌白菜，主食是臊子面。
看着这一桌子好吃的，大家心里都很开学，因为这样的饭菜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吃到。
吃完饭后，父亲拿过来了几个酒杯，江志国拿过酒瓶倒满了酒杯。
“志国，你明天就去当兵了，以后就是一个军人了，去了部队好好干。你是家里的老大，当哥的，现在这年头苦啊……”。父亲边说边拿起桌上的酒，叹了一口气。额头上浮现深深的皱纹。
“对，你现在也长大了，可以喝酒了，但是在外一定不要喝醉。来，咱爷俩喝一个”。父亲又接着说，顿时心里舒畅了一些。
江志国赶紧拿起酒杯敬父亲。
这是江志国第一次喝酒，酒顺着他的喉咙流下去，他感到嗓子很辣，肚子有点烧。喝完赶紧喝了一口水。
父亲笑着说：“味道怎么样啊？”
“不好喝，大家为啥都喜欢喝这个东西。”江志国自言自语说。
母亲在一旁说：“志国，你少喝点，别喝醉了。”
江志国喝了几杯就再没有喝，父亲在桌子旁一个人慢慢地喝着。
他从自己军绿色的旧挎包中拿出昨天买的东西，两个妹妹的衬衫，弟弟的鞋子。
“你怎么买这些东西，明天就要走了，怎么没给自己买些吗？”母亲问他。
“妈，我们那都是人家发，啥都不需要自己带，而且人家也不让带，你就放心吧”。江志国回答说。
“对了，志强，我走了以后你就是家里的老大，好好照顾妹妹，有时间了帮家里多干干家务”。江志国又向弟弟志强说道。
“哥，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妹妹的”。志强回答。
小妹晓雯走到志国跟前，然后很乖巧地说：“大哥，你去了要小心点。”
“放心啦，我们小妹也要听哥哥姐姐的话哦，好好学习，等我以后回来给小妹带好吃的”，江志国摸了摸妹妹的头，微笑地说道。
“嗯嗯，嗯嗯，大哥我记住了”，晓雯眨着大大的眼睛回答说。
“还有晓芳，你也快上高中了，以后更要好好学习”。江志国又向妹妹晓芳叮嘱道。
“你就放心吧，大哥”。晓芳走到江志国旁边又悄悄地说：“大哥，你不去向诗雨姐告个别吗，嘿嘿”。
江志国想到自己买的东西还没送给陈诗雨，于是就去找她了。
见到陈诗雨后，江志国却不知道说些什么，直接把钢笔送给她，说了一句“这个给你留作纪念，好好学习”。
陈诗雨一只手接过钢笔，心里很高兴，然后眼睛盯着他看，江志国顿时有点不知所措，感觉浑身不舒服一样，于是把头偏向一侧。
陈诗雨却哈哈地笑了起来，一边从背后拿出一本笔记本。
“这个送给你，也算是留个纪念，先不许打开，回家再打开。”陈诗雨对他强调地说。
两个人边走边聊着，梨花瓣被风吹的漫天飞舞，但空气中依旧飘香。
“到部队了记得给家里写信”。陈诗雨像个大人一样的口气给他说道。
江志国看着陈诗雨走进院子，心中填满了几多燥热。
回到家里，江志国翻开笔记本，第一页写着一行字：不管做任务事，请多一份坚持。赠江志国同学，友：陈诗雨。书的中间还夹着一张照片，是陈诗雨的，照片上她扎着两根长辫子，穿的白衬衣，脸上笑的很开心。应该是她去年的照片。
江志国正拿着照片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妹妹晓芳已经在他身后。
“诗雨姐真好看，嘻嘻！”晓芳突然说道。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江志国被吓了一跳，然后赶紧把照片夹到笔记本里面。
“大哥，我已经进来一会儿了。天亮哥来找你了”。晓芳回答说。
周天亮告诉江志国明天早上一起去县武装部报道，说完边走了，他还要和家里人去照个合影。
晚上，江志国久久不能入睡，夜已经很深了，他想了很多。闭上眼睛，眼前浮现白白的梨花，清澈的河流，教室里的书桌，还有菜市场卖鸡蛋的场景……
一声鸡鸣，已经到了第二天早上，江志国睁开眼睛，阳光已经顺着窗户找了进来，今天阳光特别明亮。
早上母亲煮了十几个鸡蛋，做了很好的一顿早餐，给他的包里还塞了几个，让带在路上吃，江志国拗不过母亲只好带上了。
换好军装，江志国在镜子面前看着自己，突然像换了一个人，于是给自己敬了礼。
周天亮和江志国这次乘着村里的拖拉机去县武装部，父亲和母亲也非要跟着去送他。
拖拉机缓缓地向村外驶去，梨川村渐渐地消失在视野中了。
不一会儿已经到了县武装部，他们每人被发了一朵大红花，佩戴在了胸前。武装部门前人很多，旁边还有敲锣打鼓的，人群中夹杂着各种声音。每个人都在和自己的亲人告别，有的人已经红了眼眶，开始抹眼泪了。
终于到了出发的时刻，他们坐上了军用汽车。汽车在人群中缓缓经过，在人群中江志国忽然看到了一个人的影子，她正在奋力地招手，江志国微笑地望着她，朝着她的方向喊着说再见……
汽车向前行进，他们即将开始新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