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11-17

【老爸住院第四天】

依旧早上不到六点起床，做了西红柿、蘑菇、生菜、西兰花、菜谷菜、香蕉，外加鳗鳞鱼、虾、扇贝珠，炒了肉馅和鸡蛋，以小米大米粥打底，加上以上食材，强力打成糊糊。

今天要做一个床边小手术——支气管镜，主要是解决吸入性肺炎，阻塞在支气管咳不出的异物和痰的问题。

在办公室等医生通知，大概十一点多，接到了电话，匆忙打车回家，拉上老妈开车赶往医院。在门口长凳等待近一个小时候，医生走出来告诉我们，手术顺利，吸了很多很多痰，可能还要再做一次。

我问会不会打点麻药，医生说多少会给点，但不多，就像胃镜一样。但是没办法，这是治疗吸入性肺炎最好的治疗方法……

回到家快一点了，老妈给我下了两包方便面——一包不行，她说一包太少，一定不要加太多水，把调料放足了好吃。

还在我吃了上尖一碗面的时候问我，要不要再来一块馒头？

我说你把我当猪养么，我忽然想起了我这身肥油从何而来。小时候，老妈总怕我吃不饱，总劝我多吃点。

中午还接了润回来上课，这孩子省事。早上我们送饭的送饭，上学的上学，他自己起来洗脸刷牙吃饭背书包上学，还不忘了锁门。

中午也是，网课上完了，没打扰午休的我自己回托管班写作业去了。

我匆匆睡了一会，兴许是上午有点过度紧张，中午感觉很疲惫。

下午赶回单位，完成了部分工作，忽然接到电话，护工老师给我视频，让我看看手术后的老爸。

我又惊又喜，声音有点大，都惊扰了办公的同事们，赶紧走到外面。他还是不愿意看镜头，但能看到精神头进一步好转，眼睛躲闪也很灵敏了。护工老师让我们带刮胡刀，说长长了不舒服。

我也渐渐习惯了这种见老爸的方式，镜头里他的脸色还是苍白，但面部肌肉和眼神都已恢复常态。

下午四点多我们去送晚饭，和医生沟通病情。得知发现了新的问题，做了消化道存留物化验，因为血红蛋白在下降，发现了消化道出血。

明天还要再查一次，如果出血不多，吃口服药解决了就这样，如果出血多，血红蛋白还在下降，有可能需要选择禁食。

这是一个不太好的消息。好好吃饭，抵抗力恢复的快，一旦禁食又要走上另一个极端。

医生还说明天会做全面检查，也就是前几天我提到的“月考”，效果好不好一看便知。支气管镜也会在明天预约，后天再做第二次。希望通过2-3次支气管镜帮老爸把痰液洗出来，加速恢复。

走出医院，心情略有沉重。

记录点好消息吧。我教会了老妈使用微信扫码，她可以拿着手机自己去超市、医院等地方了。

随着应用增多，她也逐渐有了通行的必要训练。她终于可以像其他老年人一样用手机，而不是不会了。

早晨和下午，我都陪老妈去海边散步。早晨的美在于天色渐亮，海水渐蓝，傍晚的美在于火烧云当空，万家灯火通明。

老妈说自己一生诸事不顺，我说她讲的不对，我没给她添半点麻烦，我的现况就是她的顺利。她强调是自己不顺利，我提醒她，我就是她生命的延伸，如果我不顺利或者调皮捣蛋，难受的还是她。所以从这个角度看，她的后半生都很顺。

她又说帮不上我的忙。我说她帮我看大了两个孩子，还帮我做饭吃就是帮忙，她却觉得这都是小忙。

都是大忙，很大的忙。我从不得知她有这么卑微的想法。诸事不顺，是人生某个时期的不顺，但不是全部。

退休后，尤其是老爸生病这十年，她全部的注意力和心血都在老爸身上，把自己忘了。如今忽然清醒了，才会有自己诸事不顺的想法。

但时光逝去就是逝去了，追不回来。通过几天的相处，她从抗拒外出，抗拒花钱，到现在喜欢外出，喜欢尝试，就是在改变。她逐渐明白应该如何照顾自己的身体，如何在有限的条件下增加生活的体验。

还要感谢朋友们的关照和助力，一波一波接到大家的关切，让我感觉很温暖。我是个嘴笨的人，不太会表达感谢，但我会记下困难时期大家对我的好，希望以后可以慢慢表达感谢。

连日奔波有点疲惫，晚上八点多举着书就睡着了。十二点前俩孩子分别来喊，让我起来工作，其实就是日更，但就是醒不过来。刚才终于醒来发现错过了日更的时间，但为了把脑子里的事倒出来，还是坐下来写完了。

这两天到海边，除了欣赏美景，就是在海边静坐，回观自己的心，说一点没有急躁是假的，但总体还好。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要面对的，既然不得不面对也就没什么好抱怨的。

日子一天天滑过，可能变好，也可能变差，不过度乐观，不过度焦虑，平缓经过，坦然面对，日子也便这样从日出到日落，生生息息，这就是生活的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