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爻》-- 事与愿违(第三篇)
今天大年初一,但是新年并不快乐~
新型冠状病毒2019-nCoV还在肆虐,武汉仍然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昨晚,一则武汉协和医院医生的微信动态:“目前我们医务人员的状态:不敢换防护服,为此中午到晚上9点不敢吃,不敢喝,上厕所吃饭都要脱防护服,身上这件也就是最后一件了,物资非常紧缺!医护人员守卫武汉!谁来守卫医护人员!也许明天早上护士长就没有口罩发给我了......”。凌晨,朋友圈里到处是武汉各大医院向社会发出的医疗求助。我想大多数的朋友看到如此现状心里是难受的,也是无能为力的,能做的也只是让求助消息扩散和保护好自己不添麻烦。
这也许和今天的《六爻》没什么关联,可是猫毛就爱矫情,拿它做开端记录我写这篇文章的背景吧~
1.《六爻3》的整体评价
或许猫毛是个爱挑刺儿的喵,也或许《六爻 2 -- 上下求索》 给喵的印象太好了。无论如何,看了《六爻 3》却让《六爻》在我心中的整体形象大打折扣。因为,这一篇似乎都是在写程潜和严争鸣的“感情”,作者好像在极力推进这段感情线,却总不免得让人感觉违和。
2.《六爻3》的故事概况
《六爻 2 -- 上下求索》的结尾,程潜死了,韩渊跑了,严争鸣伤心欲绝几乎半疯。读者的心情好一段沉重之后,打开《六爻 3》,眨眼间就过了100年:程潜在明明谷中借助聚灵玉经历了7次大天劫,不仅重塑了肉身,还极大得提升了修为;严争鸣修炼成元神剑修,靠与凡人做倒卖符咒仙器的勾当重振“财业”。相遇后的师兄们都想要回到清静无为的扶摇山却发现扶摇山实际上是一个秘境,他们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了。黄鼠狼师父带他们离开时已经封锁了山门(扶摇山上有各大能想要得到的石头),只有打开了掌门印中的“人锁、天锁、地锁”三道锁才能回去。所以他们想要找到韩渊并把他带回去(五人同在时才能打开人锁),还要寻找解开其他两锁的密钥。
韩渊被心魔控制,简直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寻找韩渊的路上他们途径朱雀塔打开了地锁中的朱雀格,并在此途中不小心杀死玄武堂的少主汴小辉。后来程潜为了帮助唐轸,脱离“扶摇小分队”独自一人来到昭阳城取冰心火,除掉了魔修头目--欢喜宗宗主,解救了白虎山庄的庄南西等人。可是程潜刚战斗完还没喘口气,就被玄武堂的狡诈道士杨德成暗算带到了锁仙台。严争鸣为了救程潜偷偷向唐轸索要禁术:短时间内将自己的修为提升到极致,事后忍受三倍反噬。。。解救程潜的战斗过程中,严争鸣还将扶摇派公众于世。
最后,由于白虎山庄的长老们留有锁仙台的钥匙,将程潜救出,严争鸣虚弱得倒下了。程潜得知真相后,看着严争鸣憔悴的脸超级难受。
《六爻3》里有严争鸣附身童如的描写,揭露童如和韩木椿(黄鼠狼师父)的师徒恋的倾向。无论如何,感情描写都太牵强了,感情线刚好给印象拖后腿哦~我想《六爻4》可能会把他们的感情再次升华,希望不要太肉麻。。。
3.《六爻3》的文字亮点
程潜的重新出场:借六郎和爷爷向明明谷求助引入,此时的程潜已经丢了记忆,正在经历重塑肉身的第七道大天劫(差点烤糊)。
“少多嘴,”老者低声呵斥了他一句,深一脚潜一脚地在泥水堆积的小路上跋涉,过了一会,他说道,“恐怕是有仙人渡劫。”
“渡劫?”
“仙人修行没那么容易,要经历千劫百难,我听说其中就属这天劫最凶险,无数仙人在天劫中陨落,但是挨过了的呢,修为却能大涨,离真正的与天地同寿也更近一步。”
唐轸将记忆还给程潜,里面大部分是被困聚灵玉里受的折磨,以及50年的清修和游走在魂飞魄散边缘的雷劫经历,与这些相比,程潜生命里那极小比例的前十几年,便好似不值一提。
可是这些年来,程潜脑子里时常会有一些零星的碎片,比如莫名其妙地认为自己应该有一把趁手的剑,住的地方应该有一片竹林,或者是被褥中应该有掺了兰花味的安神香。。。他握着那一团记忆,眉梢略微波动了一下,心想:我小时候,大概是受过宠爱的。
也罢,看看就看看吧。
《六爻3》里新添加了一个有趣的角色,明明谷主年明明。人物性格与行事风格正如其“明明”-- 随意且娇憨可爱。由于程潜经历了七次大天劫后修为极高,被谷中人尊称为“寒潭长老”,一度成为道童们追捧的“偶像”。
寒潭蛰伏,他身形一晃,便到了谷主阁,找年明明辞行。年明明用嫁女儿一样复杂慈祥的眼神百感交集地看着他,提起袖子沾了眼角,哼哼唧唧地说道:“这一去,可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了。”
此情此景怪伤眼的,程潜感觉以后还是再也不见比较好。
年明明又道:“日后要是在谷外有什么不顺心的,尽管回来,到时也不必住冰潭了,我让人给你收拾个洞府,这也是你家。”
“家”这个字,听得程潜心里蓦地一软,然而还没等软到底,就听那老胖子又道:“我已经跟谷中弟子们说了,日后他们出门游历要是被人欺负,尽管报你的名字,小友,你要担待住啊!”
年明明的儿子-年大大出场。这些喜剧性的角色让整个故事看起来不那么丧.....这里,年大大瞒着年明明偷偷追着自己的偶像-程潜跑出来,硬要拜程潜为师。
年轻人大大咧咧地说道:“没谁,就一直跟着谷主瞎练,谷主是我爹,他不会介意我拜入别人门下的。”
听了这不怎么让人意外的答案,程潜忍不住道:“谷主的公子可还真是青出于蓝。”
年轻人听得美滋滋的,没听出这是一句挖苦,还谦虚道:“哪里哪里,晚辈还有很多要学的地方。”
程潜有气无力地掐了掐眉心:“你叫什么?”
年轻人一挺胸,铿锵有力地答道:“年大大!”
程潜:“。。。”
年谷主的脑子多半是被什么玩意儿刨过。
年大大却难得看懂了一次他的脸色,有些木讷地解释道:“师叔常年闭关,可能不知道,我派的门规一向是‘修为不在高,有点就行,只要出去不惹事。。。惹事也不要报师门。’”
程潜十分无言以对。
严争鸣和师弟师妹这100年是怎么过的呢?
他们不敢回扶摇,无处可去,只好四海为家地开始漫长的苦修,一路抢过妖修洞府,入过无人秘境,流连过禁品黑市,无依无靠地在夹缝里挣扎了百年。算起来,能有个地方供严掌门重拾他少爷时代的讲究,也不过最近这一两年的光景而已。
程潜与严争鸣百年后相遇
“盛极而衰”的“满月弯弓”对上“鹏程万里”的“青云直上”-- 来人手中的剑竟有一处缺口,刚好将两把出自同源的剑卡在了一起。
一时间,四目相对,所有人都愣住了。
严争鸣心里起伏犹如地动山摇,想问程潜是怎么“死而复生”的,这些年又去了哪里,想问他胸口的伤还在不在,想问他是怎么过来的,有没有吃过苦...千言万语,争先恐后地一涌而出,堵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因为同此时的心绪相比,好像无论落下哪一句,都觉得潦草。
严争鸣先发了一通疯,随后抱着程潜大哭大笑了一场,好像一个人把所有的喜悲都表达了,弄得其他人顾不上叙什么别情,全都跟着他提心吊胆了一回,唯恐扶摇派继北冥君掌门与黄鼠狼掌门之后,再多出一个失心疯掌门...那可实在是太长脸了。
和程潜重逢后,严争鸣的心理描写越来越多。他为他的重生激动,却又为自己自私的感情紧张,不敢承认对程潜的想法已经超出正常的师门情。他羞羞哒哒,想让程潜明白却又害怕他知道。这种纠结的情感搞得严娘娘的脾气阴晴不定,像女性每个月的那么几天。
严争鸣像是一个刚刚寻回了家猫的主人,唯恐经年不见,他心里有了新的牵挂,生怕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不敢问得太直白,只好拐弯抹角。
程潜那石头里生出的心忽然软了下来-- 被困在聚灵玉里的时候,他将死未死,大师兄的臭脾气,二师兄的癞蛤蟆,四师弟闯下的祸,甚至小师妹没完没了的尿布,都是他可望而不可及的怀念。
他眉尖轻轻一蹙,近乎带了一点悲意,却又微笑起来,弯起的眼角挑成一双精巧的钩,程潜避而不答天劫的事,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道:“师兄,我很想你们。”
来到严争鸣新建的山庄 ,看到模仿扶摇山程潜故居的“清安居” 。
程潜走进院落,再看那栩栩如生的雕花窗户,镇茶的符咒托盘,能将人陷进去的软椅与一旁传来的篆香味...无言以对,感觉此地分明是个顶着清安居牌子的温柔乡。
水坑被某种不熟悉的法术罩住不能恢复人形,貌似她做鸟的魅力比做人大得多,引起玄武堂少主汴小辉的青睐,硬要出重金向李筠买下它。由于李筠打不过他身边的两位元神道士,正想着先把水坑卖掉,再去找严争鸣搬救兵。
水坑鸟还不会说话的时候,就有种“出了事找最靠谱的人”的天赋,只见她一头扎进了程潜手里,将方才悍妇骂街的凶相收了个干干净净,委屈地诉苦道:“就是那个人在半路给我下网,害我变成这样,现在他居然还阴魂不散地追到了这里,姓李的瘪三见财起意,打算要卖了我呢!”
摆谱的汴小辉,戳到了严争鸣内心的痛点:曾经作为一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如今却为了生计和师弟师妹丢下一身桀骜,为了钱,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年少的他享受过财富带来的甜头,而长大了的他却为“财富”奔波劳苦。汴小辉的“炫富”,对严争鸣而言是一种羞辱。
想他少时,那也是荣华富贵,花钱如流水,后来严家败了,门派又不能回,他经历过好一段缺金短银的苦日子,乃至于现在化身黑市里要钱不要命的“捞钱公子”,几起几落,严争鸣对“富贵”二字感情非常复杂。
简单来说,就是自己摆谱,但见不得别人摆谱,特别见不得别人用钱和他摆谱。谁还不是个少爷呢?
水坑长妖骨,招引来已被心魔控制的韩渊,因为水坑的妖骨于其魔修有益。下面是程潜和韩渊的打斗中的一段心理描写,也让读者不得不惊叹:是啊,那位睚眦必报的程潜为什么会轻易放过韩渊?疑问ing
胸中似有一个声音诘问道:“你当真毫无怨愤?”
程潜,你可是那个睚眦必报的程潜啊。
他对生身父母的怨恨至死方休,仅凭一双眼睛就能认出周涵正,一辈子受过的轻视一个不差地全部装在心里,他从来眼里不揉沙子---
这样的人,真就能突然成佛成圣,摒除凡俗,忘却前尘吗?
他真就对韩渊那只穿心而过的手毫无怨愤吗?
究竟是他改头换面成了一把清风明月,半点都不肯记恨,还是......只是借着唐轸将他的记忆取走四十九年的生疏,刻意搁置了?
唐轸提起牧岚山和扶摇派的区别,从第三者角度给这群不靠谱弟子组成的扶摇派加了一番感情戏。
“说不上不和,”唐轸微微眯起眼睛,好像在追忆什么,脸上染上了几分落寞,说道:“他们扶摇派的人贵精不贵多。我们牧岚山却不同,牧岚山太大了,掌门之下有好几个长老,各自占着各自的山头,收着自己的徒弟。我在山上几百年,连长老都没认全,同门间,也就只有门派大比这样的场合才能互相见一面,更谈不上有什么感情。久而久之,大家就全凭资质与能耐说话,等级森严得很,冷冰冰的。”
唐轸说这,看了程潜一眼:“你们那儿比较有人情味,不像个门派,倒像个家。”
李筠从严争鸣的心魔中看出了他对程潜的感情,他却不听劝阻...
李筠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慌不忙地说道:“心魔旷日持久,到时候道心受损,看你该怎么办。”
“我要是死了,正好你们换一个人来当掌门,”严争鸣神了个懒腰,“正好,我早不想干了。听说元神能投胎重来...你觉得狐狸精怎么样?到时候你们得督促水坑好好修炼,早点成为大妖,最好篡权夺位,弄个妖王当当,让她罩着我。”
下面一则小调,是扶摇山庄附近泼皮无赖讨饭用的小调。严争鸣有时候也羡慕那群浪迹天涯的流浪汉,因为他们无牵无挂,无忧无愁。严争鸣眼下已经重新拥有了财富,已经找回了程潜,已经可以凭借自己的道法和修为让师门兄妹不再受欺负甚至扬眉吐气,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他并未因此感到满足和幸福,是因为他心里还有无休止的、不和伦理的欲念 -- 他对程潜的感情。
严争鸣不再理他,手指轻扣,摇头晃脑地哼起一段又粗俗又没调地小曲:“坠地作古,来也是苦,去也是苦;破釜金钟,穷也匆匆,富也匆匆;东面刮狂风,西面落骤雨,哗啦啦改天换地逞英雄气,也就是场一朝一日真做的假戏;不如当个活王八,吞一口江河湖海,吐一个千秋万代...”
程潜被困锁仙台,遇到了纪千里,纪千里的这些话太有意义了
纪千里笑道:“你眼下资质非凡,境界一日千里,既没有娶过媳妇,也没有收过弟子,这样的日子,哪怕你活一千一万岁,也还是年轻人。等到有一天,你发现天下人无论男女老幼,见了你全都毕恭毕敬叫前辈,眼前凝神御剑四处跑的修士都以祖宗称呼你,别人都觉得你的修为高不可攀,你却知道自己越来越力不从心,离飞升越来越远......那才叫老了。”
“我们和凡人不同。”纪千里说道,“凡人从出生开始,就知道自己是要死的,百八十年,穷酸的与富贵的,好的与坏的,全都殊途同归,心就算飘得再远,也总有这么一个归宿。”
程潜忍不住道:“死也算归宿?”
纪千里大笑:“你这娃娃...你倒说说,这世上若是连死都不能算归宿,还有什么能算?可我们这些人,连死这个归宿都没有。大道是什么?大道就像一个悬在驴脸钱的萝卜,我们每天追啊追啊,你越是厉害,越是境界高,就发现自己离那根萝卜越远。呼风唤雨了一辈子,被凡人叫大仙叫了一辈子,末了和凡人一样化成一把尘土,让坟头上长草...啧,千年的求索岂不成了笑话?”